就在三个男子喝得伶仃大醉,愁绪满天飞之时,远在天边的小小姑娘此时也是有些愁绪。
寒泽县,虽然此时已然是二月时分,但是因为寒泽县的地理位置,所以现在的寒泽县仍旧有着积雪,但是旭日照耀,冰雪消融,在阳光底下闪闪发亮,也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但是景虽美,有的人心中可就不是那么的美了。比如,满肚子怨恨的小严夏。
“死寒冷,臭寒冷,那么久都不回来看看我,不给我讲故事。”小严夏撅着小嘴,踢着脚下的石子,好像这脚下的石子就是寒冷一般。
过完年的小严夏已是九周岁,虚十。加上练武的原因,过了四个月的严夏,身子骨也是在慢慢打开,身材相比于寒冷离开前高挑了几分,但也仅仅是高挑了几分罢了。
不过面容却是更加的精致,或者是因为练武的原因吧,小小年纪,脸上已然有了几分英气,但是又不过度的刚强。
静下来宛如玲珑玉女,但是打起拳来又是英气十足,威武赫赫。
“小姐,该去武堂了。”梁伯出现在严夏身后轻轻地说道。
武堂,是给年幼的孩子打下基础,在铸体一境巩固根基的地方,有着一套自己的方法让孩子们打磨根基,为后来的武意境做准备。虽然说武意境才能初步发挥出武意的奥妙,但是铸体境并不是跟塑武意没有半分的关联,古往今来强大的武夫年幼时的根基皆是无比牢固。
万丈高楼平地起,若是地基打的不好,又怎么能建立起万顷高楼呢。
严府中自然是有着自己的办法,让严夏去武堂也是为了回归基础,开阔严夏的眼界,诸般功法皆是有他独到之处,可取长补短。
“嗯...知道啦。”小严夏拍了拍脸不再去想那个烦人的讨人厌的笨蛋寒冷,哼!
“阿嚏!”远方,喝得稀里糊涂以后强行打起精神,坐起读书的寒冷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骂我,这感觉有些熟悉。
“小姐,今日武堂似乎是有小试。”梁伯跟在严夏身后说道。
“小试?试什么啊?”严夏疑惑地看向梁伯。
“好像就是比斗一番。”梁伯笑呵呵地说。
“这有什意思啊...他们又打不过我。”小严夏撇了撇嘴,是的,偌大的武堂里面竟然是没有一个人可以比得过严夏。当然这也不怪别人,还是严夏的根基太过深厚。
“是这样没错,不过一些小男孩可是十分的不服气。”梁伯想到这里也是有些好玩。其实送严夏进武堂也不全是为了什么开阔眼界,只是觉得自己小姐好像太过早熟了一些,不愿意与同龄人玩耍,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所以与夫人商量了一番还是将小姐送去了武堂,打着开阔眼界的名义。
“哼,看我这次过去把他们都打服了。”严夏轻哼一声,心情倒是有一些欢快了起来。
一想到即将有人要被自己揍的鼻青脸肿,小严夏就有一些开心,若是寒冷在这儿知道了严夏心中的想法,免不得说一声小魔女,得罪不起。
“夏儿,去武堂啦。”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位美妇人走向严夏,正是严夏的娘亲。
“娘!”“夫人。”
“嗯,赶紧去吧,时候不早啦。”美妇人摸了摸严夏的小脑袋,笑着说道。
“嗯啊,娘,梁伯,我走啦。”严夏冲二人挥了挥手,小跑着向武堂。
只见这武堂占地足有十亩地,对于一个为年幼的孩子打根基的地方已然是绰绰有余,即使是在寒泽县这样偏僻的小城,对于练武,大武国也是十分的重视。这武堂,自然是不缺的。
而且通过这个武堂,可以获得名额前去更加繁华的地方学武,获得更多的资源,从而加入宗门,一飞冲天,当然这武堂也就只有一境武夫才可以加入其中,到达二境的基本上都去了宗门。
武堂门口两座凶猛的石狮子栩栩如生,威严无比。
“寒泽”两个大字遒劲有力,若是有二境的武夫在此定能感受到那副牌匾中蕴含的武意。
每一个进入此地的幼儿都能经受着股武意的洗涤,虽然很是微小,但是长年累月之下,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对这些踏入武道的孩子有着莫大的好处。
而在这武堂中的演武场,四四方方,每一边都摆着四个兵器架,刀枪棍棒,斧钺钩叉等等十八般兵器样样都有,正是趁着这个时候让孩子从小选择一个自己喜爱的趁手的兵器。
此时的演武场却是很热闹,围满了大大小小的孩子,这是今天铸体境的孩童小试,当然也有着一些还在最基础的孩子,连铸武体的境界还没达到的。
毕竟还是孩子,若不是有着天资也不会那么快达到铸体境。相比之下,严夏真的是天纵之资,小小年纪就已经达到了铸体境大成,前途不可限量。
场上分了好些个区域,根据境界划分两两比试。每一个境界的第一都可以获得一瓶淬骨散,回家后可在洗澡时放入,有着淬炼身体的效用。
为什么只有第一有,第二什么也没有呢,因为大武国想让人们记住,争就要争第一,因为没人会记住第二,只有第一,也就是胜者才能被铭记。
所以这些孩子个个都如同小狼崽一般,有着一股狠劲儿,不得不说,正是因为这样的政策所以大武国才可以一直兴盛。
“哼,严夏!今天我一定可以打败你。”只见一个身形高大,已然有五尺高的男孩说道,这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名叫方帅,比严夏大了四岁。其实放在任何地方,十三岁就已经铸体境大成,也能算上一个天才。
所以此时被严夏,一个比自己小了四岁还是女孩子给揍了不止一顿就很来气,这次方帅觉得自己经过了老爹的特训,一定能够打得过她。
“哼,手下败将罢了,再怎么样都打不过本姑娘。”严夏看着对面身形高大的男孩子,却是没有半点畏惧,“快点吧,浪费时间。”
说着勾了勾手,做了一个挑衅的手势。方帅此时已是怒火中烧,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女孩鄙视了,这口气必须得出。
“啊啊啊,看拳。”方帅一声大喝,一拳夹杂着拳风向着严夏袭来。
严夏无奈的笑了笑,这一拳在她眼里满是破绽,轻轻侧身,躲过一拳,但是严夏旋即觉得不对劲,这个方帅应该不会那么的没脑子,而且这出拳水平还不及之前,肯定有问题。
就在严夏这么想的时候,一肘狠狠地袭来,竟是一招实战极为有用的回头望月,这方帅看来回去真的是苦练过啊。
严夏眼见肘来,也是不多,举肘相撞。
“砰!”
顿时二人僵持不下。
这严夏竟能有这般力气,是怪物么他,我经过老爹的训练才达到如今之力。方帅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十分惊讶。
我的天啊,我的力量竟然连这么个愣头青都比不够,看来梁伯说的对,自己不应该仅仅是练拳架,还要有力量。严夏却是觉得自己力量小了,满是懊悔。
但是想归想,二人的脚下功夫却是不慢,僵持的瞬间,两条腿已然相撞。
“砰砰砰”
拳脚相撞的声音不断传来,引得周围的孩子上前观看。
“帅哥加油!帅哥你是最棒的!!”
“帅哥打败她!”
“打败小魔女!”
“哼!谁说我小魔女的!回头找你们算账!”场中一声冷哼,旋即一道身影倒飞了出去。
在地上连滚两圈才猛地站起,正是方帅,胸口正剧烈的起伏着,而严夏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不错,比之前有长进。”严夏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一些揶揄。而放在方帅眼中自然更盛几分。
“啊啊啊啊,我还没输!”方帅一声怒吼,冲向严夏。
却只见严夏面容整肃,拉开拳架,场中顿生阵风,拳架普普通通宛如凡人,但是却有一股摄人的力量。
就连一旁的教习也是有一些凝重竟是有一些看不透,严夏的这一拳架,确实很普通但是却给人感觉很危险,这位教习在想要不要制止。
这是严夏一直以来都在练的拳式,但是每次只是走着这拳桩,直到铸体境大成,寒冷走后,才感觉能打出来。
冲向严夏的方帅此时压力很大,眼前的小女孩此时似乎变成了普普通通的人,一点气机流转也没有,但是就是这普普通通却是给方帅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严夏此时也是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境界,心里平静如水,脑海中什么也没有,仅仅只有一个想法打出这一拳,就这么简单,就这么普通。
严夏缓缓递拳,就在快与方帅接触之时,拳出如龙,威势之强,宛如天威,当然旁人是感受不到的只有身在场中的方帅才能感觉到那一股滔天威势,吓得脸色苍白拳也忘记出了。
教习一看方帅不对劲,严夏一拳已然到来,一个闪身连忙制止,硬接严夏的一拳,来到场中那权威竟然让教习有些心惊。
“咚!”一声巨响,惊得周围的孩童长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场中。
“到此为止,严夏胜。”教习制止了严夏的这一拳,手心还有阵阵刺痛传来,说完拉着严夏来到一旁。
“小姐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一拳威力多大啊,我这个武意境大成武夫都感觉有点痛。你想想这是啥威力??”原来那教习就是出自严府的。
“额......哈,我知道啦,以后不会了。”小严夏挠了挠头尴尬的笑了笑,她也没想到这一拳这么强,不管怎么样反正打中东西了,心情就很舒畅,感觉全身都很舒服。
“哎,下次一定要注意啊,这一拳万万不可再对自己人打了。”教习叹了口气随后笑了笑。自己家的小姐当真是绝世无双,自己身为严府之人,也是与有荣焉。
“凡人问天式......”在这武堂一处摆放低等武技还有杂书的屋子门口,一位躺在摇椅上的老人睁开久闭的双眼,浑浊的眸子也明亮了几分。
“呦,严老,今儿个太阳好啊,都睁眼了。”来往的弟子看见这位老人笑着问了个好,这老人何时出现在这寒泽武堂的大家不清楚,但是对这老人却很熟络,因为老人时不时会对来往的走错路,或者是困于瓶颈的弟子指点一二,所以众人还是很尊重他的。
老人眯着眼笑着点点头,随后继续合上眼,在椅子上摇啊摇。
这凡人问天式,严家终于有人打出来了么。
严府
“咔嚓”一声杯盏摔碎的声音从一个房间里传出。
“你说什么???夏儿打出那一拳了?”是夏儿的娘亲,此时的情绪真的是万般复杂,先是震惊到极点,但是随后便是变成了欣慰骄傲,可是又夹杂着几分的担忧,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
在听闻这个消息以后,美妇人一时也不知道到底作何感想。打出这一拳固然是好事,但是麻烦事也不少。
美妇人不知道会有什么好处,但是却是知道自己家的女儿以后的路想必是充满的坎坷的。
极远之地
一座雄关要塞盘踞在大地之上,宛如雄狮镇守一方。但是要塞外却是硝烟弥漫,尸横遍野,有大武国的,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战士,冷风呼啸,战场上阵阵呜呜声响起,凄凉婉转,好似在为那逝去的亡魂而哀悼。
“将军,这一场,惨败,好多弟兄们,走了。”一位将领跪在城墙头强忍着痛苦说道。
只见他面前一位男子,一身戎装,面容刚毅,剑眉星目,战争让这个男人更加的硬朗刚强,浑身煞气缠绕,不怒而威。
男子痛苦的闭上眼,但是微微颤抖的嘴唇却说明了这位将军内心的不平静。
“出城,一定要将走了的兄弟带回来。”男子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尸身不完整的,也要找,一个不许拉下。”
“是!”那名将领虎目含泪应道。
忽然男子心神一动,看向远方。
夏儿,是你么。
你还是走上了这条路么,父亲其实不希望你走上这一条路,但是,我严胤承的女儿就是走这条路也能压得过别人不止一头。
想罢,大手一挥,红色披风一振,走下城墙。
两眼中满是锐利之色。
再等十年,便是你等亡国之时。
严府
“梁伯,梁伯,那一式叫什么名字啊,一开始我感觉自己就是普普通通的,心里很平静,但是出拳之后感觉自己好像天神下凡一样哎。”严夏走在路上蹦跳着对着梁伯说道。
“小姐天纵之资,这一拳可了不得啊。”梁伯笑眯眯地说道眼间满是温和,但是最深处却是有着一丝忧虑。
“是嘛是嘛,哈哈哈我果然很厉害。”严夏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说道,“哼,等臭寒冷回来,我也要让他尝尝这一拳的厉害。”
“哎呦我的小姐哦,这可使不得啊,寒公子那身板,你这一拳下去可就一命呜呼喽。”梁伯佯装惊恐,逗着严夏。
“咯咯咯咯”小姑娘宛如银铃的笑声在路上回荡。
......
“阿嚏!”远在小镇的寒冷正捧着书,冷不防又打了个喷嚏。我勒个去,又是谁讲我坏话,这感觉,像是小严夏,啊......小严夏啊。
寒冷放下手中的书,有一些想小严夏了啊。然后就怔怔的看向远方。
我这是魔怔了啊,对一个九岁大的女孩还能有什么想法。
寒冷甩了甩头,再细细研读《礼》书,不远处寒冷正在练拳。
“呼——”冷寒练完拳,一屁股坐到桌前,一口将将壶中茶水喝完。
冷焰舞此时也是从前台走来坐在桌前,是想询问接下来几人有什么打算。
“冷姑娘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寒冷放下书轻叹一口气问道。还未等冷焰舞开口便是先一步问道,冷寒也是将自己的目光看向冷焰舞。
“从我娘给我留下的线索,我要去冷情城。”冷焰舞说道。
“冷情城??”寒冷与冷寒异口同声,皆是十分吃惊。冷情城,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地啊。
“怎么了?冷情城,好像有个冷家,娘亲的意思应该与这冷家有一些关系。”冷焰舞疑惑地看着二人。
“额......没什么,只是未想到如此之巧。”寒冷说到,不自觉的将目光移动到冷寒身上。
“冷姐姐,实不相瞒,我就是冷情城冷家的人。”冷寒沉吟道。
冷焰舞“唰”的一下将目光转到冷寒身上,目光炯炯,且含锐利之色。
“唉,我确实是冷家之人但是,我自幼就已经离开了冷家,也是到现如今才想回家看看。”冷寒叹了一口气道出了往事。
寒冷看着二人脑中若有所思,联想到之前冷焰舞与冷寒的表现说不准真的有一些联系,不过这可就麻烦了。
冷家可是一个庞然大物,不是他们这几个人可以对抗的。
但是总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寒冷也要去问一问,找一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