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可能觉得他的车只在莫斯科开还不过瘾,菲戈尔,巴沙他们要去图拉,安德烈也想开车去。正好达里克和秋思也没去过图拉,我们也想好好在那里玩两天。
天气晴朗,甚至有些炎热。我找了件浅蓝色的连衣纱裙。安德烈穿了件白色的半袖衬衫。说实话,白色半袖衫我只见过我爸爸的那个时代的人这样穿,如今中国的年轻人都穿T恤,我觉得在国内只有业务员才这么穿吧。然而,这件衣服穿在安德烈的身上,完全没有了业务员的感觉。这么简单的衣服他穿起来不仅是帅气,我甚至觉得他看上去蛮绅士的,我对有这么帅的男朋友简直骄傲的不行了。
安德烈开车,我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达里克坐在我身后,他的旁边是秋思。我们一路聊着走着。菲戈尔他们是六个男同学坐了一辆小巴车,比我们的车开的要慢。
中途路过一个小镇,镇中心有两条路。地图指示有些不太明确,我说我下去问问路吧。我们的车停在广场边上,我看到一个年轻人,三十来岁。看上去很机灵的样子,心里想就问问他怎么走吧。我走到他面前问路。我距离他有一米多的距离,我觉得他能够听到我的问话。可是他上下打量我半天才说出来怎么走。我回到车上,告诉了安德烈去图拉的方向。
我和秋思抱怨说,我还觉得那个人蛮机灵地,没想到问他话,半天才反应过来。秋思笑着说:
——“我们都看见了,他好像被你惊艳到了,心里想,这是那里冒出来的漂亮姑娘呀!所以,半天没回过神来!”
——“你可真有想象力,我看他就是反应慢!”我根本不赞同秋思的话。
转过头来,我看见安德烈的侧脸,他带着墨镜,我看不太清他的眼神。就听他说到:
——“达里克,你不开车下去问个路也不会吗?”
——“不是我不想替你开车,我不是没有欧洲驾照嘛,再说,我去问路,我怕俄国人不搭理我!”达里克说着还向我眨了一下眼睛。我心里想,达里克你就不能不逗那个傻子吗?
等到巴沙他们的车到了,我们继续赶路。
图拉小城不大,这里的托尔斯泰庄园是我们的第一站,参观的人很多,达里克和安德烈在等巴沙他们,我看到有一个讲解员,在召集游客,我拉着秋思过去问她,可以听她讲解吗,她说可以,不过需要买票,需要等下一波。秋思还和我说,要不咱们就先不进去了。这是游客团队的两个小伙子说,他们团队正好缺两个人,票他们都买了,就让导游带上我俩。哈哈,我和秋思高兴的不行,我们告诉达里克,有人请我们参观了,我们先进去不等你们了。
托尔斯泰庄园比我在电影中看到的感觉要小。我和秋思感觉听着导游讲解着这位文坛巨人的生平和趣闻。想象着托尔斯泰在这里的生活起居。
中午吃饭,安德烈点了一份牛排,他要给我也点一份。我不同意,我说我就吃餐刀那么宽一点就行了,从你的菜里给我分一点,就够了。安德烈不同意说他自己还不够吃呢。菜上来了,我切下一小块肉吃了几块薯条就饱了,我有些不满地看着安德烈,把盘子推到安德烈面前,看着我那几乎没动的一盘菜,菲戈尔笑着对安德烈说:你这压力不小啊!
安德烈没说话,吃相倒是蛮优雅地将两大盘子牛排都吃光了,说实话我从未给安德烈做过饭,他的饭量到底怎么样,我始终不知道。
巴沙问我和秋思,怎么就混进去了,秋思就把经过说了一遍。当她说道讲解员想让我们买票,那两个小伙子不停给我们说情要带上我们时,我看到安德烈正用刀切着牛排,他看着牛排可是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我再看向达里克,达里克的表情是开心愉悦的。我心里想也许我是被安德烈的偶尔冒的傻气弄的神经兮兮地了,他也许不是总有那么过敏的反应,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
游玩一天的我们坐在旅馆附近的一个大排档里,男同学们在喝啤酒,我们面前是一个长桌,巴沙坐在桌子的短边,他的右手一侧是菲戈,菲戈尔下面是安德烈,安德烈下面坐的是达里克……我在巴沙的左手一侧,我正对着安德烈,秋思挨着我正对着达里克,我和巴沙之间面对菲戈尔的座位是空的。
小城镇的拍档一贯杂人不少。一个酒鬼,大约五六十岁,块头还不小,晃晃悠悠地走到巴沙这里和他胡说八道着,巴沙不理他。他走过来居然坐到我和巴沙之间,嘴里还在嘟囔着叫巴沙请他喝酒,巴沙让他走开,训斥他说这里不是你该坐的地方,他笑嘻嘻地就是不走,我讨厌他那脏兮兮的一身酒气,就和秋思说,咱俩去别的地方坐去吧。我们俩离开这里,我找了另一个餐桌坐下,距离巴沙他们大约有五,六米的样子,我看向他们。那个酒鬼看出来我嫌弃他了,向我这边看了一眼,还向地上吐了口吐沫,嘴里似乎骂骂咧咧的。
这时候,我看到安德烈走到酒鬼面前,把他从座位上拽起来,挥起两拳打在酒鬼的脸上,他一松手,酒鬼倒在了地上。这时候菲戈尔巴沙和达里克一群人过来,把他拉开了。我看见安德烈侧身朝着酒鬼还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就被他们拉走了。过了一会,达里克回来了,他似乎想看看那个酒鬼怎么样了,对那个醉鬼喊着着让他起来。酒鬼躺在地上不动,达里克把他拉着坐起来。我看见,长长的血丝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
看到这一幕,我几乎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安德烈在打人!安德烈怎么会打人?那个人是不是被他打坏了?我觉得安德烈只是很快连续地打了他两拳,他怎么就会倒在地上了呢?我本以为他是装的,可是看到达里克回来问他话,再看到他嘴里流出来的血,我确认安德烈真的打的不轻。
我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我从来没觉得安德烈会那么可怕。我真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暴怒!我可能是被秋思拉回旅馆的。我进门看见,安德烈坐在床边巴沙和菲戈尔站在那里还在劝他。看我进来,他们俩向我点点头出去了。我看见安德烈叉着手低头坐在床沿上,两条长腿斜在那里。我走过去,安德烈抬起头看向我问:
——“你听见他骂你什么了吧?”
——“我没听见。”我摇摇头,蹲在他面前看着他说道。
安德烈俯视着我的脸,似乎不那么生气了。
我说:
——“你把他打出血了,他倒在地上了……我想你是不是把他打坏了?你干嘛非要打他,他就是一个醉鬼,你和他计较什么?”我不满安德烈今天的行为,责备地问他。
安德烈解开衬衣的两道扣子,把衬衣从头顶拽了下来,这是我熟悉的他脱衬衣的标准动作。说道:
——“要不看他喝多了……今天算是便宜他了。”
——“你吓着我了,安德烈,你知道吗?你知道你今天的样子有多可怕吗?你怎么能打人呢?这是最愚蠢的行为。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打架……。我怕的要死,我怕你打别人,也怕别人打你。答应我,你再也不要和人打架了……”我握着安德烈的手,哭着哀求着。
安德烈捧起我的脸,满眼愧疚地说:
——“亲爱的,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今天吓着你了。我真的没想吓着你,你别害怕了,我忘了你在,忘了会吓着你,对不起!……”
——“我不在你也不要打架!”我急的直跺脚。
——“好,不打架,我不打了,宝贝!”安德烈抱紧我,嘴里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