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市场的急速扩张和新市场的纷纷建立,其实是一种回光返照,只不过当时我们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我们公司似乎有赚不完的钱,忙晕头的我如今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
我向导师请假推迟答辩的时间,导师可能也习惯我这不敬业的学生了,他甚至又建议我明年再答辩。
半夜我托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准备洗洗就睡了,在卫生间里遇到香在暗暗地抹眼泪。
我很好奇,拦住她问发生了什么事?
香眼泪汪汪地告诉我,松被人打了!
什么人会打松?我很是震惊!
在我的印象中,为人淳朴而又善良的松好像从未和什么人有过争执,甚至连矛盾都没有过。是什么人会对松这么好的人下手呢?
香告诉我,最近一直有些流氓在找松和刘洋的麻烦。今天他们又来店铺里捣乱,刘洋和松同他们争执了起来。这群流氓就动手了,把刘洋和松都打伤了。
我很惊讶,光天化日之下柳波力诺的市场里居然能发生这种事情!难道市场里没有保安吗?警察也不管吗?
香说原本就听说那里比较乱,她就一直不同意松去那里做生意,后来遇到流氓敲诈要钱,她就想撤离那里,可是松舍不得,觉得那里的货销的好,指望着市场慢慢正规了,情况能有所改善。可是,如今非但没有看到情况好转,却发生了这种事。
我问松伤的厉害吗?
香说松和刘洋在医院里包扎了一下都回来休息了。
我来到香和松的寝室,鼻青眼肿的松躺在床上,看我进来他要坐起来,我让他别动。
松受的伤看着吓人但好在都是皮外伤。刘洋的状况也和他差不多,看来这帮流氓是想吓唬他们一下。
我问松,这市场就让这些匪徒这么无法无天吗?他们不保护商户的安全,这市场还开得下去吗?
松说,这个市场治安一直有问题。市场开的时间不长,可是老板就换了三次了。每次一换老板,负责安保的经理也跟着换,市场随之也就会混乱一段时间。这些流氓也正是看到这一点才敢来敲诈的。
——“你们报警了吗?”我问
——“报警了,可是警察迟迟不到,后来警察来了,一看他们那样子就是应付差事,根本就不想管。其实,不用说也知道,这些坏人这么嚣张肯定和警察有勾结,他们在市场里为非作歹也不是一天了,警察是故意装聋作哑。”松无奈地说。
结束总部的会议刚回到市场自己的办公室里,还没来得及喝一口茶,刘洋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我告诉他我刚刚回到市场来,正好就在办公室里。
办公室门口,见到了刘洋,他眉骨上贴着一小块橡皮膏,嘴角也有些淤青。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揪心。
——“那边的市场太乱了,你就别挣钱不要命了。万一把你打坏了,我看你怎么向你父母交代。在莫斯科还是安全第一,这钱就慢慢挣呗!”我说
刘洋坐在沙发上,气哼哼地说:
——“琳姐,我这打挨的真窝囊!几个黑毛,我都不知道他们是谁。”(黑毛是莫斯科华人对外表是西亚和阿拉伯外表的人的叫法)
——“这次算你们幸运,我看他们就是想吓唬吓唬你们,要是他们动真格的,你和松说不定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我劝你还是先别去柳波力诺了,这边不也有市场嘛!大家在这里做生意都好几年了,万一有事也好有个照应。柳波力诺离莫斯科那么远,穷乡僻壤的,都是些悍匪恶霸,警察都管不了,真要出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我说。
——“琳姐,我这几天打听清楚了。这群流氓的头是一个叫《痘疤》的中国人。我说他们怎么只敲诈中国的店铺呢,原来又是中国的汉奸干的。”
——“只敲诈中国人?”
——“是呀!那里的越南人的摊位比中国人的还多,可是就没人敢去要钱。据说越南人有一个社团已经收了保护费了,这些流氓肯定是害怕越南社团,不敢去碰那里的越南商户。中国人在那里都是各自独立经营的,所以……”
——“所以,这些流氓也想弄个中国的《社团》和你们玩玩?”我问刘洋。
——“这个《痘疤》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乡巴佬,以前从来都没听说过……手下有两个黑毛就觉得天下无敌了,也就是在柳波力诺那破地方他敢耍威风。要在莫斯科的市场,哪里能轮到他出来蹦跶了?不是我吹,要是王东还在莫斯科,我早就给这个《痘疤》点颜色看看了。”刘洋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来莫斯科是学习、挣钱的,少和那些人渣较劲!你还是躲着点他们吧。别再给自己惹事了!”我说
——“不是我和他们较劲!我规规矩矩做生意,是他们要来找麻烦的。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刘洋说
——“咽不下这口气你想怎么样?你又不是黑社会,难道你还能回去打他们不成?这也违法呀”我不满地对刘洋说。
我对打架这事真是特别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