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过年的意外惊喜让我的神经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尽管我弄不清楚谢尔盖想要去满洲里过年的动机到底是因为什么:
是他真的想去体验一下中国的春节?还是为了照顾我的感受?或者是由于外运公司的小伙子对满洲里铁路局的描述,让他觉得应该对中国的铁路货运有个直观的认识?
也许是综合考量了诸多原因才让他做出了这个决定。
大年三十的满洲里和后贝加尔一样的天寒地冻。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这里人口稠密和到处可见的那浓浓的年味,我觉得满洲里的气候比相距10公里的后贝加尔斯克温暖不少。
我一面喋喋不休地向谢尔盖讲述着春节的各种习俗,一面感叹着我对满洲里的特别感受。谢尔盖一路上宽容地笑着听我唠叨着。
进驻酒店以后,我和谢尔盖最着急的事就是上街买花炮。
好在满洲里年货集市还没有收摊。小小的集市上仍旧人头攒动,异常的热闹,小贩们高升叫嚷着,想在最后的几个小时内把货物尽量地推销出去。
卖花炮的摊主对我们简直热情的要命,竭尽全力地向我们兜售自己的商品。谢尔盖和我都被那些品种繁多的烟花爆竹弄花了眼。出乎意外的是,一向让我感觉睿智沉稳的谢尔盖,今天买花炮时表现出的那份欣喜和好奇简直就象一个天真的孩子!
买了满满两大包花炮,我们心满意足地开始在集市上闲逛。
此刻,谢尔盖才开始注意到那些花花绿绿的年货。从各种精美的糖果小吃,到火红一片的春联,中国结,生肖玩偶……这些极具中国特色的年货用品都让他感到十分新奇有趣。
我们也买了些传统小吃,声称也要过一个地道的中国年!
对过年兴趣盎然的谢尔盖一脸认真的问我:接下来都要做什么?
哈哈,《接下来需要做什么》这一贯都是我请教他的问题。今天谢尔盖居然问起我来了。此刻的角色转换让我很是得意!
我告诉他,我们需要定制一份年夜饭,安排看春晚,还需要给亲朋好友电话拜年……谢尔盖听完问道:
——“琳娜,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可以放花炮?”
看着谢尔盖那急切的眼神,我几乎都笑出声来。
我告诉他,在满洲里对燃放鞭炮的时间和地点没有特殊限制,只要在安全的范围内都可以。
夜幕降临,酒店餐厅里,谢尔盖举起红酒杯愉快地说:
——“春节快乐,琳娜!”
——“春节快乐,谢尔盖!”我和他碰了一下酒杯。
我们一边品尝着美味佳肴,一边聊着除夕的习俗。
我告诉谢尔盖每年除夕晚上八点直播的春节联欢晚会,就相当于俄罗斯的《蓝光之夜》新年晚会,是当代中国人最重要的欢度除夕的节目之一。
过了除夕,就开始了新的生肖年了。
谢尔盖说他们的生肖年是和公历的元旦一致的。中国的却是从春节算起。
我们感慨着,在俄罗斯居然也有十二生肖的说法。而且和中国生肖排序完全一样,除了我们的兔年在俄罗斯是猫年之外,其他的几乎一模一样。
我们惊讶两国文化如此相似。我怀疑是俄国直接把中国的文化引入了,谢尔盖笑着说,他也觉得是这样的。
我问,那为什么俄国要把兔年改成猫年呢?这里有什么原由吗?
谢尔盖扬起眉毛耸了耸肩似乎同样的不明就里。
席间谢尔盖接了一个电话,挂断电话之后,他笑着说道:
——“尤里知道我来赤塔了,他邀请我们去霍林斯克看看……哈哈,我都不知道霍林斯克在哪里?”
——“他在霍林斯克做什么?”我有些奇怪。
——“他没说,只是说赤塔离那里不远,要我们去做客。”
——“您打算去吗?”我问
谢尔盖再次耸耸肩说:
——“我还真没想好去不去。”
入住酒店之后,我已经打电话告诉我父母,我和谢尔盖来满洲里了,他们自然是十分高兴。我计划着午夜再给他们打电话拜年。
谢尔盖和尤里的通话,让我对另一件事有些纠结了——我该不该告诉安德烈我目前的状况?
原本我回国过年是件喜事,我真的很想和安德烈分享!
然而,我更加清楚的是:这件事一旦和谢尔盖有关,似乎就变得比较复杂了。
暂且不说一遇到谢尔盖,安德烈就想象力超级丰富,这次来满洲里过年的决定也确实超出了我们的设想。
之前我还向安德烈抱怨,也许这次春节我要在路途中度过了。如今的结果,我真担心安德烈知道后,又会猜测是谢尔盖的“阴谋”。
这时,远处传来了淅淅沥沥地鞭炮声,谢尔盖惊喜地竖起耳朵!
——“嗯!开始了。”我笑着向他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