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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地狱天使1-归回

1归回

8月17日

今天早上睡了个懒觉,快九点才起来。吃过早饭背起行囊踏上归途。

还没进长途汽车站就有人上前搭话:去不去格尔木?要在内地我是决不会和这种人搭话的,但是在这里我刚来时已经考察过,汽车站的管理形同虚设,随便拉人,昨天又听同屋的人说那那卧铺客车是能塞多少塞多少,反正没人管,干脆上私家车算了。跟着托儿来到车前,没想到司机满口家乡话,还碰上老乡了。心理踏实了许多,十点来钟,车出发了。

精神好了看看窗外的风景,困了打个瞌睡,还满惬意的。

当天黑透了的时候,这才发现腿已开始发麻,膝盖有一种钻心的痛。车还在向前狂奔着,腿也无法动弹,一会儿又觉得头有点晕,再后来人仿佛被撕裂一般,真是还不如把小命搁到这儿,今天我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正当我痛苦万分的时候司机把车停了下来,“大伙到外面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我用尽全身力气抬起双腿,移到车外,探出头来,站直,长长的吸了口气,感觉好多了,也稍微有了点力气,活动活动筋骨,感觉轻松了许多。回到车里跟别人换了位置,竟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觉醒来车已到了格尔木,不过才刚刚凌晨,街上空无一人,找个旅馆住下,先睡一觉再说。

8月18日

睡醒了先去买火车票,再不能坐回去了,买了张到兰州的卧铺,晚上开车。

在旅馆休养一天,哪也不想去了。

晚上继续我的归程,虽然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目的地是哪。

8月19日

坐卧铺的感觉就是好,一觉睡到天大亮,九点多才起来,起来没一会就到了。到兰州站先买票,我鬼使神差的买了到敏的那座城市的票,而且还是那个城市的西站,也许我唯一想见的人就是她了。

8月20日

经过这一路的洗礼坐一晚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清晨五点我列车准时到站,一出站就有人喊:谁去市区?我便问身旁的人:“这里不是市区吗?”“不是,这里离市区还有半小时车程。”我只好和另外几个人包车去市区。

“你到哪儿下?”我正不知该如何回答,另一个人说到百货大楼,我忽然想起敏曾经说过她在那一带值勤,我也赶忙说到百货大楼下。

下车找了个旅店住下又小睡了一觉。九点多起来还是不想吃东西,先上街转转,没准还能碰到她呢。我找到她站岗的台子上面却没有她的身影。我想起来了她可能去省会会演了,她虽被涮下来可能还是作为替补去了。

从回故乡的时候我就有种做梦的感觉,上了川藏线以后慢慢消失了,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我为什么会来这儿?真的是因为她吗?到现在为止我只能说自己喜欢她,还远没有到爱上她的地步。也许这辈子我不会爱上任何人,因为我根本不爱我自己。我经常对自己感到失望,甚至是痛恨自己,我怎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

从高原上下来我发现我仍然不肯融入这个社会,因为在高原上我不看到了自然的美丽也看到了人性的丑恶。雪域高原这片在许多人心中的净土从人文意义上讲已经不再是净土了。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不会是绝对纯净的。值得庆幸的是我找到了人之初性是本善还是本恶的答案:人之初性本善!在偏远的地区藏族小朋友一见有汽车经过就会在原地立正站好,向你挥手致意,脸上还带着纯真的微笑。我相信这是他们自发的。即使是大人教的,在内地大人这么教小孩子会这么做吗?即使做了如果没有得到回应还会继续吗?所以每当有孩子向我们敬礼的时候我都尽量打开车窗向他们挥手、微笑,司机也经常按一下喇吧以示回应。这说明善良是可以传递的。这是我在高原上看到的好的一面。

这一次高原之行有喜有忧,但很有收获,最重要的是它延长了我的生命,虽然不知能延长多久。不管将来怎样,我会把它记录下来,让他人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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