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万福!”
现在的沈夫人原是家中的妾,但因着当年的事,她算是临危受命,在沈家理所当然地作威作福了这些年,又因独女沈慕姿与初九年岁相当,对初九更是不冒头都要压三压。
初九带着丫鬟来求见,她正在屋内欣赏着她的宝贝女儿,大铬准太子妃,
沈慕姿在她眼里本就无可挑剔,眼下又被太子殿下相中,这是令沈家满门荣光的事情,母女俩都抖了起来!
“嗯!何事!”
沈夫人咄了口盏里的茶,眯着眼看堂下:听说这丫头答应去北域了,姿儿离太子妃又进了一步。
想到这儿,看向初九的眸光都柔和了许多。
“你……..”
她本是惊讶的,但意识到女儿在身边,立刻又压低了情绪,沈慕姿还是察觉到了堂下,顷刻脸色大变:
“听说你要跟我抢房间,我是沈家嫡女,你一个野丫头,你配吗?”
只见她冲至堂下:
“看看,大清早就这么花枝招展的,你打量着狐媚哪家汉子去啊……….”
在他们这个算不得很上流的官宦之家,这可怜姑娘,必须是绿叶,只要能趁出妹妹的完美,没人在乎她会怎样!
但此刻,初九可不是原来,她最看不惯的就是沈慕姿那副高高在上的刻薄嘴脸,那种自认完美就可以为所欲为的恶心样子,代入感极强,让她一瞬间就能想起…..
见沈慕姿不肯罢休地走过来,初九抬手就是一耳光,
这下,莫说屋里的下人,连沈夫人都惊的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应对。
沈慕姿先是一愣,接着便要还手,但见姐姐目光凌厉,甩开膀子要应战的架势,她料想是占不到便宜的,转而又向母亲哭诉:
“娘,你看她,她打我!这个没礼教的野丫头!杂种!”
“说你自己呢吧!”
沈夫人刚想说些什么,初九快一步抢过话:
“论在娘家,我母亲是发妻,你娘只是填房,你这嫡女,跟我有可比性吗?而且,我是长姐!长姐比母,教训你是应该的。论婚嫁,你这太子妃八字还没一撇,我却是御赐的烈王妃,即使你运气好,修成正果,我也是你长辈,见到我要行叩拜大礼的!
我大恪以仁孝治天下,你这个未来的太子妃如此目无尊长,不知皇后殿下知道了,会如何啊!咱家官小,我虽然平日里没机会见到娘娘,但婚宴是在宫里举行的,相信娘娘也愿意听听我的肺腑之言……”
初九还嫌不过瘾,还打算继续,沈夫人赶忙拦住:
“对呀姿儿,怎地这般不尊重长姐,去,给我滚到祠堂罚跪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来!“
“娘,你也疯了……“
“向妈妈,把她拖下去!“
看向婆子拖着百般不情愿的女儿出了屋,沈夫人的目光重回初九身上:
面凝鹅脂,唇若点樱,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
一身蓝色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淡蓝色的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这还是那个可怜虫小初九吗?
沈夫人暗叹,她平日里素面朝天邋里邋遢,没想到,打扮上能如此美貌!姿儿都要逊色许多!幸好不曾叫她进学,不然,这还了得!
“九儿,一大早来见何事啊?”
初九本来还准备了些客套的言语,听这女人极肉麻地唤她,瞬间都忘了:
“想上街逛逛,问母亲拿些银钱……..”
“哦,应该的,应该的!”
沈夫人虚与委蛇,站起身招呼旁边另一个婆子:
“刘家的,去,让管家备车,再叫上几个得力的跟着……..”
“夫人怕我跑了?”
被看出心思,沈夫人有些尴尬:
“怎么会呢!亲亲老子娘的性命都押在大内了,姑娘最是孝顺,必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大婚在即,我就是,就是担心姑娘的安全…….”
想必这违心话自己都听不下去了,沈夫人急急端起茶盏,一个劲往肚里灌!
“呵呵,我本不想这么大费周章,就想带了柳儿芍儿步行到离我们家最近的东市逛逛。不过听母亲这么一说,还真得谨慎些,不如您多派些人保护我!”
“嗯,还是九儿懂事,刘家的……..”
这闷头倔驴小阿九突然转了性儿,令人淬不及防,沈夫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刚要招呼婆子多派人手,人家就又开了腔:
“只是母亲,我现在也算是实打实的皇家人了,这打赏人的银钱………您看,我夫君还在边疆为国效力呢,这点小事要是惊动大内,恐沈府面上无光,我看,不如母亲先给我备个万八千两,银钱事小,皇家颜面是大呀!”
“万八千两!!!”
提到银钱,初九直接逼出了继母母家商人的本性,只见她脸色大变,惊的直直站起身,嗓音尖的像只被人掐住脖子的长嘴鸭!
初九一口茶差点没喷地上,强忍着笑,
沈夫人见状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转惊怒为慈笑:
“九儿说得有理,东市这么近,我看也不必费劲备车马了,刘家的,你去账房支五百两给姑娘带着,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只是,一定记得早些回来……..”
“是,那女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