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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臭鼬和兔子的大战 (2)

“问得好,”弗莱迪说,“我想唯一的答案就是你当时不在。”他想了一会儿接着说,“不过,如果我们在那里安排上两倍的间谍,我们就会得到两倍的信息。你们兔子也愿意去的话,我把你们也一块儿放下去。等等,等等!”他说,因为兔恶魔们已经开始互相拍打后背大喊“万岁”了。“有两个条件:其一,你们必须忘掉今天这场纷争——威尔森们也必须忘掉今天这场战争。你们可以分开各干各的,但不能把对方当做竞争对手,你们必须分享获得的信息。同意吗?”

他们都欣然同意,斯尼菲上前跟魔头钩了钩爪子,其他人也都互相握了握手。弗莱迪说了第二个条件:兔恶魔们得自己准备降落伞。

这挺难办的,但弗莱迪确信,为了帮助布默施密特先生,本大叔肯定愿意开车到四邻转转借些旧伞来。如果他借得不够,比恩太太还可以用缝纫机赶制几个降落伞。

臭鼬们和兔恶魔们面对着面排成两队,斯尼菲和18号兔子走出来把爪子放在对方肩膀上,亲了亲对方的面颊,就跟法国将军似的,然后两边合到一起欢呼了一下。最后,他们各自向右转,朝不同的方向齐步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弗莱迪到畜棚场的时候,比恩先生正给汉克套马具,准备驾马车去圣特保罗。弗莱迪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虽然比恩先生为动物们能说话感到自豪,可他实际上不愿意听到他们说话。就跟打电话一样,他觉得听到声音从墙里出来挺别扭的,每次想到要接电话他就有些紧张。所以每次电话响的时候,他总是装作没听见。同样,假装没听见动物说话比承认一匹马或是一只猪张嘴说话,而且说的是标准的英语要容易得多。

不过,比恩先生不大反感弗莱迪说话,不像听见松鼠、旱獭学说话一样。弗莱迪说:“我开飞机送您去?”

比恩先生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冲着马房角摇了摇头。弗莱迪跟着他离开汉克的视线的时候,他把手放在小猪的肩膀上弯下腰来。“想,”他悄悄说,“可不能啊。伤汉克的心。”

每回总是汉克拉比恩先生去圣特保罗,如果比恩先生跟着弗莱迪坐着新飞机去,他可能会难过的。“好吧,”弗莱迪说,“不过,您去镇上之前我带您飞一圈怎么样?差不多半个钟头就够了。”

“好!”比恩先生说,他告诉汉克在前门那里等着他,便出去上了飞机。沃格斯先生给他们摇了螺旋桨,飞机就起飞了。

弗莱迪先飞到五千英尺高转了一圈,这样比恩先生就能对他在全州的位置有个大致印象。然后降下来,在农场、大树林、梅西农场和威瑟斯庞农场以及圣特保罗上空低飞。开始的时候,弗莱迪听到除了发动机的正常声音之外,还有一种怪怪的呜呜的声音,他很担心。他看了看仪器,又前后左右检查了一遍,似乎一切正常,然后转过身看了看他的乘客。比恩先生正张大了嘴,喉结上上下下地动,弗莱迪意识到,一件从来没听说过的事发生了——比恩先生在唱歌。

比恩先生很保守,也就是说,他不喜欢所谓的新潮事物——汽车、电话、收音机等。在圣特保罗,走过贝勒—罗尔商店的时候,他总是把头转过去,这样就看不见橱窗里的电视了。可是不知为什么,他可以接受飞机,现在弗莱迪看到他的确喜欢坐飞机,感到很高兴。弗莱迪第二次转过身的时候,他朝弗莱迪眨了眨眼,继续唱他的歌。

他们下来的时候,比恩太太正在牧场边等他们。“天哪,比恩先生,”她说,“你吓死我了。在天上乱跑,你这岁数!”

“哎,哎,比恩太太,”他说,“别紧张。有最好的飞行员在此,我就跟在教堂里待着一样安全。没准儿更安全呢,在教堂里,我打瞌睡还可能在椅子背上磕着鼻子。”

“别扯了,”她严厉地说,“我猜下一步你还要告诉我,你很喜欢。”

“是的,”他答道,“我看见梅西正在给他的马房上新顶子。威瑟斯庞像往常一样干活干得很晚。威太太正在收拾菜园,拿着把破耙子整地。谢默霍恩家的几头奶牛翻过墙到咱家的菊花地里了,威瑟斯庞和谢默霍恩家的篱笆都不管用。”

比恩太太对他嗤之以鼻。“上了天你也不过就看到这些平常在地面上也能看到的东西。带你绕世界转一圈,你也就能说说斐济岛上的人怎么不会犁直沟。”

“噢,不是,”比恩先生说,“我还看到蓝蓝的湖水,闪着光芒跟成千上万的蓝宝石似的;还有树林,看着跟软软的绿色天鹅绒地毯似的;这边的地颜色各不相同,形状也不一样,中间有小路穿过,蜿蜒在群山和村庄之间;房子跟玩具似的。我数了数,有十一座教堂。”

“我带您也上去飞一下,比恩太太?”弗莱迪问道。

“啊,不!”她说,“别想让我去试这些新鲜玩意儿。”可弗莱迪看到她的黑眼睛里闪过一丝兴奋,所以听到她说“再说,我炉子里还烤着蛋糕呢”的时候,他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

“我想,你相信我能把它拿出来的,比恩太太。”比恩先生说。

她看了他一会儿。“只能这样了,”她说,“要是到十点一刻我还没下来,你就把它拿出来。这玩意儿怎么上去,弗莱迪?”

他们帮她坐上去,把安全带系好。然后弗莱迪也上了飞机。比恩先生喊道:“准备?”弗莱迪说:“准备!”他就上螺旋桨摇了几下,然后又喊“发动”!弗莱迪也喊“发动”!于是比恩先生又摇了几下,发动机轰地开动起来。

在不同的高度转了两圈后,比恩太太拍了拍弗莱迪的肩膀。弗莱迪对着话筒说:“一切正常吧?”可他转过身发现,她没戴耳机。弗莱迪指了指耳机,可她摇了摇头。很明显,她不愿意戴。她抬起一只手朝一边滑下去,模仿着飞机特技的动作。“天哪!”弗莱迪想,他也模仿她的动作,询问似的看着她。她使劲点了点头。

看到比恩太太的安全带系牢以后,弗莱迪飞到四千英尺高,让飞机翻了个跟头。他转过去看了看;比恩太太冲他笑笑,做了个拍手的动作。“天哪,她竟然喜欢。”他心里想。于是他又做了几个翻飞、滚飞还有半筋斗翻转——所有他熟练掌握的特技都做了,而且每次他转过身去看比恩太太怎么样的时候,她都笑得很开心。

下来后,比恩先生跑出来迎接他们。“弗莱迪,”他说,“你这是什么意思,把比恩太太带上天那么颠她!你记住是我给你的飞机,我也可以再把它收回。”

“噢,别着急,比先生,”比恩太太说,“弗莱迪只是按我说的做而已。”

“哎,你不该让他那么飞的。我的心可一直都吊在嗓子眼上。”

“你要是不把蛋糕从炉子里拿出来,你就吃不上了,”比恩太太说,“所以你赶紧把心放回肚里去——啊不,我已经闻到味了,晚了。你给弄煳了。要是你按我说的做了……”

比恩先生开始说了几句,又不说了,只是摇摇头。他知道跟比恩太太争论是没有用的,尤其是现在她有弗莱迪撑腰。而且他其实没有被她吓着,他想让她知道他很担心她,这没什么坏处。他可能还有点儿恼,因为弗莱迪带他飞的时候没作那些特技。比恩太太又走在他前头了,她总是走在他前头。看到她急匆匆地跑回去把烤煳的蛋糕从炉子里拿出来,他自己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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