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则年的手机上,来电显示清晰的写着“老婆”两个字……
当时程晓薇整个人都愣住了。
等纪则年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程晓薇开始浑身抽搐,有点翻白眼,嘴角还有白沫溢出,简直就是羊癫疯犯了的场景。她过去也没有这毛病,纪则年拿出手机,着急忙慌的给纪念打了电话。
纪念在拍摄,他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有人接,眼看着程晓薇都要撅过去了,纪则年才想起叫救护车。他根本不晓得这里的地址,就知道是个有钱人住的地方,在电话里他根本什么都说不清,那边建议他先报警。
放下手机,纪则年看着在沙发上抽搐的女人,他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居然是:程晓薇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把纪念绝对一分钱都不会给自己!
张红梅还在给他不停的打电话,他接了,有些胆战心惊的把事情说了一遍,随后按照张红梅的吩咐,又是给程晓薇掐人中,又是在她耳边道歉,甚至张红梅还给他编造了个借口,就说这手机是他工友的,他借来用的,是工友的老婆打来的电话。
果然,过了一会儿,程晓薇似乎有些神志了。
纪则年说:“咋就晕倒了?我这电话都是问工地上哥们儿借的,差点给他电话费都打没了。”
程晓薇有一丝迷茫,问他:“谁的老婆?”
“当然是我工友的老婆了。”纪则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见她醒过来,他一头的冷汗也能擦干净了。他边擦汗边说:“用现在他们年轻人的话说,你也太玻璃心了,都说你不能受刺激,还整天胡思乱想的。你都昏迷这么多年了,我这日子过的……过的也很苦。我们的女儿因为你的事,没找责怪我,你不觉得,我跟她之间的关系很奇怪吗?”
经过纪则年这样一引导,果然程晓薇也陷入了思考。
他就开始编故事卖惨:“我们的女儿出息了,读了大学还嫁给了个有钱有势的老公,她有钱却从来都不给我,我只好去工地上打工,她还不让我联系你们。你住院这些年,我都有去医院看望你,只是不敢让她知道。”
程晓薇起初有些不信的。
因为这次,自从她醒过来以后,身边的人就只是纪念。她的女儿给她交了住院费、手术费、把她从医院接出来,让她住着这么漂亮干净的大房子。
她的这么多年昏迷都仿佛是一场梦。
其实程晓薇也发现了,自己记性不太好,有时候很多事,她前一秒还在惦记着,转眼就会给忘记。
记忆里有些片段也是断断续续的。
不过目前失去记忆的程晓薇,没有在意那些奇奇怪怪的,脑海里偶尔会浮现出的片段。
她很喜欢目前的生活。
听完纪则年的解释,程晓薇的心情顿时就好了很多。她心情一好,整个人基本上就没事了。
两个人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天,外面响起敲门声。
开门是警.察。
几个街道民警后边还跟着医护人员,纪则年这才响起,自己打120的时候说不清位置,对方提醒他先报警处理。
解释了好一会儿,说是误会,纪则年还道了歉,相关人员嘱咐了几句,确定人没事这才离开。
晚上,纪则年把程晓薇哄睡着了,自己蹑手蹑脚的从卧室出来,在客厅给张红梅打了视频。
她没有接。
纪则年打死也不会想到,他在这边为了挣到纪念的钱,拼死拼活的演戏,而在他们暂时居住的“家”里,张红梅却把别的男人带了回去。
在做某件事的张红梅,自然不会理会别人的电话。
完事后她才把手机拿起来看,是纪则年打来的视频。
刘磊靠在床头抽烟,弄的满屋子烟味,张红梅骂骂咧咧的出去,在客厅给纪则年回了个视频。
“你刚才干啥去了?”纪则年问。
张红梅随口说:“洗澡啊。”
他根本就没有怀疑,说:“家里就你一个人?”
“嗯。”
“去看柯柯了吗?”
“嗯。”
不管他说什么,张红梅这边的答复就一个敷衍的字,纪则年都没有在意,他反而惆怅的道:“怎么办,程晓薇那女人好像察觉到什么了,今天心情都不好。”
“那你就快点,先问纪念要到钱再说,柯柯又要交手术费了。”张红梅有点不耐烦,要不是想从纪念那里搞到钱,她才不会搭理纪则年这个男人。
提起搞钱这件事,纪则年愁眉苦脸的,“我,我没办法,纪念啥性格你不是不知道?在我没有把她妈妈哄高兴了之前,她都不会给我一分钱。”
“你不会问她要?”张红梅越听越来气,没好气的开口数落他:“你说你一个男人,我们根本指望不上你,就这样当初你还非得要二胎,你说纪忆那样的死丫头你生她出来干啥?三天两头不着家,要钱就找不到人影儿!你也挣不了钱,一个男人连钱都赚不到,这好不容易有个路子,你还拉不下那脸!”
纪则年被张红梅激的有些红眼,“啥叫我拉不下面子?纪念是纳闷好对付的人吗?她一个做演员的见过的不比咱们多?我在她面前,我说话有用吗我?”
要不是拿纪念没有办法,只能乖乖的在这里陪着程晓薇,还要每天装深情。纪则年都受不了了。
张红梅说了句“我懒得搭理你”就把电话给挂掉了。
……
这是曲蝉失踪的第三天。
纪念这几天拍戏都心不在焉的,不光王导生气,林以深也说了她。
别人说她都还能忍,偏偏林以深……
休息的时候,纪念脸色就不太好。
夏之墨递给她一个保温杯,笑着说:“你喝点热的,别喝冷水了。”
纪念抱着他给的杯子,没喝,也没讲话。
夏之墨望着林以深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说:“你打算瞒到他什么时候。”
纪念依旧沉默。
因为她也不知道。
那天晚上,她去找林以深帮忙的,结果还被他上了。上不上的无所谓,主要是她……哎,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林以深。
她怀孕的事他都不知道,所以在床.上也不知深浅,好几次把她弄的很疼,她还不敢说什么。
担心肚子里的宝宝会有影响,最后哭着求林以深的。
都说前三个月不能做,她昨天一天都心神不宁的,担心曲蝉是一方面,也有担心自己的宝宝。
不过还好,昨天似乎平安渡过。
今天也没什么大问题,大家都以为她脸色不好,是担心曲蝉。
纪念的确也很担心。
叶良言家里的势力按说也不小了,要找个人,不会说三天都一点消息也没有。这两天她的电话都快被叶良言打爆了,最后是林以深生气的警告他,不要再烦她,就这,叶良言每天早晚还都要来一通电话。
他大概是觉得,曲蝉会联系到她吧。
可纪念心里反而觉得,曲蝉最没有可能联系的人就是自己。
——因为谁都笑得她们的关系很好啊。
同样的道理,倘若换成是纪念失踪,她也不会主动联系曲蝉的。既然所有人都明白她们的关系好,如果不想被找到,就绝对不能联系。
否则,叶良言哪里都不用派人去找,只需要盯着纪念就够了。盯紧了她,自然就是对曲蝉进行“守株待兔”。
……
某顶级餐厅,天台,露天泳池。
金妍从水里露出个头,叫岸上的男人:“老于,下来啊!”
于子涵头也没抬,似乎没听到她叫自己。
他泳裤都换上了,结果到了这边,根本连水都没有下,就在池子边上玩手机。
金妍宛如一条美人鱼,在水中、如鱼得水般,划着优美的水花,游到了他的面前,趴在岸边,她的头发湿哒哒的滴着水,却别有一番风情。
她叫他:“老于头儿,说好的今天陪我游泳的嘛。”
于子涵轻轻嗯了声。
金妍的脸色立刻沉了,但嘴上依旧笑容嫣然。“我今天跟叶良言说我怀孕了,你猜怎么着?”
“他没理你。”
于子涵这四个字说的轻描淡写,却是没毛病。
今天金妍逗叶良言,她知道他很忙,忙着到处找自己怀孕的老婆,却故意挑这时候逗他,告诉他自己怀孕了。
哪知道叶良言根本就没理自己。
她撇撇嘴,无趣的道:“所以说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害,你别玩手机了,下来陪我玩水嘛。”金妍盛情相邀,往后轻轻一靠,水花四溅,发出悦耳的声音。
往常要是这种时刻,于子涵早就迫不及待的下水了。
然而今天的他,格外的反常,他说不喜欢非工作时间谈工作的,他还一直盯着手机,金妍就有些奇怪,她上岸,光着脚走到他身边,他都还没有发现。
于子涵一直在给人发微信。
金妍抱住他,眼神勾人,声音温柔的能把人溺死,“给谁发消息呢?”
于子涵轻轻推开她,眼底有些不耐烦,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一如既往的浮着那层虚伪的笑。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你说曲蝉那女人不会真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