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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落魄的乞丐

晋州十年,天降大雪,无数白羽交错在这旧城之内,天空阴霾一片,这久违的雪夜似乎一时半刻停止不下,铺在着这长长的老街之中,晋州多年未见白雪,天气的突变如同一把锋利的割刀,狠狠的刮在脸上,冰冷刺骨,长街已经不见几个路人,冰寒无比的气节已经冻死不少乞丐。

晋州大街的路口,一位衣衫褴褛的小乞丐,正躺在街角涩涩发抖,他的身上已经铺满了一层洁白的白雪,雪落晋州城在那些达官显贵面前,这是人间难得的美景,一眼望去洁白无瑕,充满着诗情画意,又可赞美青松绿竹的高雅,一举两得,既文雅又唯美。

而在小乞丐的眼中,这场雪,便是地狱,难以忍受的极寒交迫,深入骨髓的寒意,从身体渗透到心灵,相对来说,饥饿已经不算什么了,这寒冷才是致命的东西,街角的拐角不着寒风,比起街道还是暖和一些,小乞丐躲在角落涩涩发抖,十五六岁的年纪,手脚便不利索,抖动之间,似乎缺少了灵动。

不出意外,他的下场便和几个冻死的其他乞丐一样,也被冻死在这里,小乞丐明亮的眼神里面,带着一丝解脱的光彩,或许在这种痛苦中,消逝反而是最好的归宿。

乌黑的城门缓缓开启,华丽的马车徐徐而进,覆盖的积雪,被马车压成了一道浅浅的痕迹,车扇半开,有烛光从里面透出,一股热气从窗口渗透出来,外面冰寒交迫,里面却是温暖如春。

“福伯,停车!”

一位女子莲步轻移,从马车里面缓缓探出,他它似乎感知到了些什么,目光紧紧的盯着墙角,一个少年乞丐正蜷缩在角落里,已经没有了动静。

“福伯,抬他上车。”

“这!”福伯眼中露出一丝犹豫。

“小姐乃千金之躯,和一个乞丐共处一辆马上车,似乎有些不合规矩?”

“这是命令,我不想在重复一遍。”少女声音变得凌厉起来,语气透露出毋庸置疑。福伯无奈,抖了抖乞丐身上的积雪,将他放入马车之中。

乞丐的双手已经冻的紫乌一片,脏兮兮的,粗糙无比的手上长满了冻疮,乞丐手中紧紧的握住一块劣质的玉佩,玉佩颜色斑驳无比,里面充满了杂质,但小乞丐如同至宝,紧紧的揣在手中,福伯见状,试图拿出玉佩,小乞丐的眼睛突然睁开,乌黑的眼眸直愣愣的看着福伯,福伯被盯着有些发怵,有些尴尬的放下抬着的手,推开遮帘走了出去。

小乞丐见状,乌黑的眼眸慢慢闭上,如同消失了所有精力,彻底昏厥过去,明亮的车辕内,一位知性成熟的少女,用着不符合年龄的双眼,撇了一眼昏睡的小乞丐,低着头颅,又开始摆弄着手中的刺绣,仿佛刚才经历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娟秀上两字已经成型,蕴雪二字纹刻在中,在这片洁白之中渲染了几分墨色。

蕴雪孕雪,当初唐夫人孕育二胎,雪漫晋城,夫人难产而死,唐伯爵为了纪念逝去的挚爱,取名蕴雪,雪中而蕴,待放开来,对于这个女儿,唐伯爵也是疼在心中,心中饱含着对唐夫人的思念,这么多年来,也未曾取过二房。

晋城之内,只要谁能娶到唐蕴雪,便能拥有晋城的半壁江山,可惜唐二小姐日益渐大,相亲的门槛都踏破了,也未曾见到她钟情于谁,渐渐的,有好事者将唐二小姐的名声传了出去,为晋城三美之首。

而这小乞丐完美不知情,自己在昏阙之中,与唐二小姐共处一室,要是被人知道,怕是要被爱慕之人生吞活剥……

一路缓行,车辕停靠在唐府门外,唐府门外早就有人接应,一位身穿明光甲的黑脸男子,神情严肃的看着远处的马车,上位者的气息迎面而来,磅礴笔直的身躯充满着将仕之气,这位便是唐家大少,唐坤。

唐坤从小便在军中长大,除开唐家的影响力,唐坤也是一步步从底层爬上来的,在这和平之地,能做到一方统领,唐坤也是吃了一番苦头,而今晚,唐二小姐和唐坤双双回归唐府,便是唐家主着急,晋城有大事发生。

雪中等待许久,习惯寒冷的唐坤没有任何不适,明光铠不仅能保护身躯,更能抵御寒冷,不过造价昂贵,也只有伍队之上才有资格获得,唐坤目光凌厉的看着远方,一辆马车从远方缓缓而来,唐坤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对于这二小姐,唐坤也是疼爱无比。

“大哥!”车内传来一声轻吟,让人如沐春风,温暖无比。

唐坤闻言,眉角展现一丝弯曲的弧度,这妹妹天天在苏家呆着,自己也是许久未见,毕竟从军都是在荒野,晋城之外,有着许多流蔻需要驻军镇守。

“小妹许久未见,越发丽质,将来不知道便宜哪个臭小子。”唐坤调笑道。

突然,唐坤脸色阴沉无比,他分明见到,马车之内,一双男子的鞋子露出半边。

“放肆!”唐坤怒火攻心,大喊道。这男子竟然敢在自己妹妹的车辕之内,这要是传出去,妹妹的名声岂不毁于旦夕?

唐坤变手为爪,向着马车急速掠进,眼看着便要抓住乞丐的脚倮,这一击唐坤含怒而发,使出了九成力道,要是抓实,里面的人便要残废。

“住手!”唐蕴雪轻喝道。

唐坤身型一缓,出手之势收回,冷冷的看着唐蕴雪,似乎在等他解释,唐坤此刻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脸色都快拧出水了。

“大哥,他是我在路边救济的小乞丐,快要冻死在这风雪中,我见他可怜,便将他救下。”

“大哥知道你善良,可是这天下灾民众多,我们区区一个唐家,又如何救的完?这盛世之下,皆有众多行乞之人,要真战事开启,怕不知道要战死多少人。”唐坤虽然是一个偏将,却不希望打仗,眼中流露出忧思之状……

片刻,唐坤又道:“既然小妹已经救了他,也算这小子好命,就让他在唐府做个下人吧,也好过在外行乞。”

“嗯!”唐蕴雪眼眸露出一分笑意。

唐府广阔,红色的围墙绕了一大圈,里面鸟语花香,如同园林,周围的白雪点在假山之上,凭空增添几分仙家气息,身在此园中,熏的仙家气,一偏房之中,木门缓缓打开,露出一张略有几分英俊的脸庞,可惜身体偏瘦,蜡黄的脸色遮住了这一丝英俊,不过少年的眼眸却乌黑明亮无比,神色炯炯的看着院落。

此人正是唐蕴雪救下的小乞丐,时过数日,乞丐已经痊愈,只是身子还有些虚,李仲谋揉了揉发酸的手臂,左手却狠狠的握住玉佩,因为用力过度,划破的手掌间,鲜血染红了整个玉佩,李仲谋毫无察觉,只是看着远方,许久,李仲谋眼中精光收敛,呆懈的脸色再次浮现,木纳的如同朽木。

来此地已经三月有余,自从被牛伯抛弃后,李仲谋便沦为乞丐,遭受严刑拷打的身体,行动不便,做工都无人录用,李仲谋沦落成为乞丐,饥一顿饱一顿,差点冻死在这晋城之中,此仇来日定要让你十倍奉还,李仲谋脸色阴沉无比,想起那日虐打他至昏阙的人。

冻伤已愈,身上却留下密密麻麻的伤疤,李仲谋却心不在焉,想起那日化虹而来的少年,虽然匆匆一瞥,李仲谋心中却激动无比,这个世界上,竟然有传说中的修士,李仲谋心头之火被彻底点燃,想象着自己能飞天遁地,无所不能。

可惜让李仲谋疑惑的是,诺大的唐府之内,竟然没有一人是传说中的修士,这些人甚至不知道修士是什么,李仲谋将自己的心思渐渐压下,期待着少年来履行自己的承诺。

三月有余,熙和的春风化去冰雪,唐坤同往日一般,闲逛下庄园,不久,他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痊愈的李仲谋,他正在水桥之上,活跃着松散的筋骨,唐坤见状,更是一脸不爽,这货唐府白吃白住三个月,动作这么嚣张跋扈,让唐坤实在是气不过。

其实唐坤不爽的只是李仲谋与唐蕴雪同乘,这股邪火一直压在唐坤心中,如今正好发泄出来,唐坤冷笑一声,朝着毫无察觉的李仲谋走去。

“多谢唐兄关照,小弟在贵地养伤半年,现在已经痊愈,唐大小姐和唐兄便是我的恩人,我自会当牛做马报答两位的恩情。”

唐坤见状,放下自己潺潺的双手,面色有些潮红,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李仲谋如此低声下气,自己还真下不了手揍他,唐坤轻咳一声:“既然你要当牛做马,我唐府现在正好缺个下人,你就过来帮忙吧。”

如此一来,正好应了当初妹妹的一句话,又让唐坤有更好的机会收拾他,唐坤心中暗喜,真是一举两得。

李仲谋沉吟片刻,开口道:“既然唐少有所决定,仲谋自当从命……”李仲谋眼中透露一丝精光,如今自己身无长物,留在唐府反而是最好的选择,至于唐坤,李仲谋一眼就看出他在打什么算盘,对付这种人,李仲谋有一万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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