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随意在附近散步，一前一后，石楠前，陆谷深后。
“我的理论其实也很勉强，如果不是你早点出来的话，我就会被认为是个品质恶劣的人。”
难道不是吗？石楠其实想说。可有看见他为难的表情她又把话咽下去了。
“你想说那是我的责任吗？”
“不敢。”话立刻接上，没有半秒的空余。
“我要回家了。”石楠朝着车站的方向走。
“我也要回家。”尽管陆谷深是这么说的，但是他依旧紧紧跟着石楠。石楠被跟得不耐烦了。
“不要跟着我！”
陆谷深指着这个方向说，“我也是那个方向。”也许是真的，也许是假的。
“你，不厌倦吗？”石楠扭头看着他。
“我觉得很愉快。”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觉得很困扰。”
“真的是这样吗？”他的眼神里有些道不明的因素。
四目相接，陆谷深清楚地看着石楠脸上的每一个细节，石楠却模模糊糊，看不清他的脸。
“请把眼镜还给我。”
陆谷深双手将眼镜捧到她面前，她伸手拿，陆谷深把眼镜举高，她把手放下，陆谷深的手还举着那么高，他在捉弄她。她没有伸手，她低着脑袋，泪花就这么出来了。鼻子红红的。
陆谷深低头，看着她。眼镜依旧被他举得高高的，透过镜片，世界就像在万花筒里。
“像梦一样呢，石楠在我面前露出又喜又悲的表情。”
“我没有喜。”石楠抹了眼睛，眼角还是有泪痕。
“你哭的时候很有魅力。”
“我会去买新眼镜。”摇摇晃晃，石楠走了。
陆谷深拉住了石楠，捧着她的脸，就要亲下来。石楠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面前的人早已闭上眼睛。石楠不顾一切将他推开，而后逃走。
“这种被爱的方式是第一次吗？”
“你只懂那些肤浅的爱情吧。”
陆谷深的话让石楠陷入了沉思，她不由得放缓了脚步。陆谷深依旧跟着她。
“那只是你的猜测而已。”石楠皱着眉头，越走越快。
“至今为止，并没有出现可以为了你而死的男人。”
“……”
“那是因为你并没有试过爱谁爱得要死，为什么没有呢？”
脚上的鞋子好像听了陆谷深的传唤一样，石楠很不幸，穿着不足2cm的坡跟鞋，把脚崴了。在她倒下的一瞬间，陆谷深抱住了她。
扯着石楠，两人进了地铁，踉踉跄跄……
“等，你在干什么？”
陆谷深买了两张去火车站的票。
“这样两人去遥远的地方好了。”
“你在说什么啊！放开我！反正……反正你已经结……”第一次，石楠大声地差点说出来。可一瞬看着陆谷深的眼睛，她说不出来。她低下头，眼里充满茫然。
“是的，当然我——”
噜——嘈杂的地铁内，石楠只看见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他的神情又无比认真。
“…………你说了什么？”
陆谷深松开手，“我说‘拥有社会地位、也拥有外表的人’。”
石楠注视着他，肯定不是这句。
“啊，去火车站的地铁快来了。”
“知道了，我们去坐把，要快点走啦。”石楠的声音的每个音节都好像充满了喜悦。
陆谷深也就高兴地，刷票进去了，等检票口的横栏一合上。有前车之鉴的陆谷深往后一看，果然，石楠两条胳膊甩啊甩地开溜了。
开什么玩笑……
啊啊，石楠——！！！
石楠一口气跑出地铁，又一口气跑过马路。汽车呼啸而过。她弯着腰在人行道喘气，眼泪啪啪地向下落。
困扰，太困扰了，这种事，本该是，觉得困扰的。
石楠不争气地望了眼地铁的方向。等红灯的车挡住了出口。她什么也看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