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想着要为赫连景做点什么,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的宁稀,在洗手间里装着热水,装到一半,她脑子突然清醒过来了似得,反复咀嚼着慕瑾年刚刚说的话,然后,整个人就僵在了当场。
不那啥?她刚刚是不是听错了?慕瑾年说打热水干嘛?不是给赫连景喝,而是……给赫连景擦……擦……身子?
不是,要是真的给他喝,她拿盆子装热水做什么呢?不是应该去拿杯子接水吗?
宁稀站在洗手间里,看着已经装了大半盆热水的盆子,欲哭无泪。
她怕是傻了吧?人家说要给赫连景擦身子呢,她这么积极跑进来做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多觊觎赫连景的身体……
可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太担心赫连景,根本没听明白慕瑾年的话就。
宁稀将热水关了,盆子放在里面,就跑出去,打开门试图跟外面的森蓝和慕瑾年解释一下,让他们知道自己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给赫连景擦身子才这么积极的。
可她打开房门,门外却哪里还有人呢?空荡荡的走廊上,要个影子都没有。
宁稀简直要哭了,将门关上,回到屋子里,试图在套房里头找到森蓝和慕瑾年,然而,没有。
屋子里也是空荡荡的,除了躺在床上已经昏睡过去的赫连景,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宁稀端着水盆出来,坐在床前,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赫连景的手机,选择了重播,给慕瑾年打去了电话。
可电话刚接通,她话都没来得及说呢,那边就传来了慕瑾年调侃的声音,“别担心,没有人会打扰你们了,经过本神医的努力他已经没事了,出了一身汗,擦个身子舒服些了睡一觉就好了。祝你们有个幸福的夜晚,再见。嘟嘟嘟……”
宁稀手里拿着手机,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对方就已经挂了。
她冷冷的站在那里,气得差点没把手里的手机给摔掉。
这个该死的慕瑾年,他几个意思?还祝他们有个幸福的夜晚?
宁稀气得脸色通红,想转身就走人,可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赫连景,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的样子,她又有些心软了。
此时的赫连景,身上没有盖被子,只穿了一件浴袍,松松垮垮的在身上。白皙的俊脸,红红的,短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身上的浴袍也已经被汗水打湿了大半,整个人看起来湿漉漉的,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尤其是那紧皱着的眉头,写满了疲惫的脸,让宁稀不自觉的就心疼了起来。
原本还想丢下他不管的,这会儿却止不住想起了他的好。
其实,这人除了自大了一点,自恋了一点,骄傲自满了一点,臭美了一点,疑心病重了一点,其他的,都还挺好的吧?主要是对自己也很好,并且,她以后还需要仰仗他……
宁稀这么想着,叹了一口气,转身从水盆里捞起毛巾,拧干,俯身开始给赫连景擦脸。
他似乎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皱成了一团,整个人像是在做噩梦似得。
也是,这浑身湿漉漉的样子,换了谁也不好受。
宁稀给他擦完了脸,洗了洗毛巾,又帮他擦拭上半身。看他整个人变得清爽不少,宁稀喘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觉得轻松多少,因为,接下来才是最头疼的。
宁稀犹豫了一下,决定放弃了赫连景身体中间的部位,从脚开始往上,帮他擦拭了一遍,最后只剩下某个重要部位了,宁稀挣扎半天,愣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无奈,她只能将灯关了,只留下一盏昏黄的夜灯,勉强照亮了周围,却照不清床上的人,这才皱着眉头,一脸不情愿的开始给他擦拭。
只是,光线本来就暗了,她还一直别开脸不愿意看,手反而有些不听话,总是动不动就……碰到了某些不该碰到地方,宁稀羞的是恨不得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好不容易给他擦好了身子,见他身上已经干爽了,又给他重新换了一身睡袍,将他在床上挪了个位置,见他终于睡得安稳了,宁稀也已经累得浑身是汗,疲惫不堪,甚至懒得将那一盆水倒掉,就在超大号的大床上霸占了一角,舒服的躺了下来。
这伺候人的事儿,可真不是人做的,尤其是伺候醉汉和病人。宁稀是深有感触了,以前哥哥应酬有时候回来也是喝得烂醉,单身汉的他,没有个女人伺候,只能折磨宁稀了。
好在哥哥酒品还不错,喝醉了就是睡,不会乱动也不会胡言乱语动手动脚什么的,要不然宁稀非得弄死他不可。
想到这里,宁稀突然又有些心酸起来。
其实,能伺候哥哥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啊,如今哥哥不知所踪,她就是想被折磨都没机会了,只能一个人在这里偷偷的想他。
不知道哥哥能感受到她的思念不?宁稀长叹了一个,转个身,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宁稀做梦了,梦见了她的哥哥宁政,还有一个熟人,冷云赫。
梦里,她又回到了小时候,跟哥哥去河里抓鱼。哥哥在前面拿着东西抓,她在后边拿着工具装,乖巧而又懂事,配合极了。
这个时候,冷云赫突然从水里冒出来,身上只穿着裤衩,浑身湿漉漉的看着宁稀和宁政,笑道,“宁政,稀稀,一起玩水吗?”
“啊——”看到湿漉漉的冷云赫从水里冒出来,宁稀吓得大叫一声,急忙后退,然后,脚下一个踩空,身子就掉进水里了。
“你叫这么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什么了。”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调侃声,还有些分不清梦和现实的宁稀,迷茫的睁开了眼睛,就对上了一张妖冶的俊脸,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宁稀眨了眨眼睛,一时间有些回不过神来,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觉醒来,跟前会出现赫连景超大号的脸。直到……
“梦见谁了?吓成这样……莫非,是我?”赫连景一手撑在床头,一手轻轻捏着宁稀下巴,陷入了沉思。然后一本正经的回答,“我似乎没有那么可怕吧?虽然,我刚刚确实想一口把你给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