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553000000017

第17章 呐喊 (17)

“她么?”卫老婆子高兴的说,“现在是交了好运了。她婆婆来抓她回去的时候,是早已许给了贺家墺的贺老六的,所以回家之后不几天,也就装在花轿里抬去了。”

“阿呀,这样的婆婆!……”四婶惊奇的说。

“阿呀,我的太太!你真是大户人家的太太的话。我们山里人,小户人家,这算得什么?她有小叔子,也得娶老婆。不嫁了她,那有这一注钱来做聘礼?他的婆婆倒是精明强干的女人呵,很有打算,所以就将地嫁到里山去。倘许给本村人,财礼就不多;惟独肯嫁进深山野墺里去的女人少,所以她就到手了八十千。现在第二个儿子的媳妇也娶进了,财礼只花了五十,除去办喜事的费用,还剩十多千。吓,你看,这多么好打算?……”

“祥林嫂竟肯依?……”

“这有什么依不依。——闹是谁也总要闹一闹的,只要用绳子一捆,塞在花轿里,抬到男家,捺上花冠,拜堂,关上房门,就完事了。可是详林嫂真出格,听说那时实在闹得利害,大家还都说大约因为在念书人家做过事,所以与众不同呢。太太,我们见得多了:回头人出嫁,哭喊的也有,说要寻死觅活的也有,抬到男家闹得拜不成天地的也有,连花烛都砸了的也有。样林嫂可是异乎寻常,他们说她一路只是嚎,骂,抬到贺家墺,喉咙已经全哑了。拉出轿来,两个男人和她的小叔子使劲的擒住她也还拜不成天地。他们一不小心,一松手,阿呀,阿弥陀佛,她就一头撞在香案角上,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用了两把香灰,包上两块红布还止不住血呢。直到七手八脚的将她和男人反关在新房里,还是骂,阿呀呀,这真是……。”她摇一摇头,顺下眼睛,不说了。

“后来怎么样呢?”四婶还问。

“听说第二天也没有起来。”她抬起眼来说。

“后来呢?”

“后来?——起来了。她到年底就生了一个孩子,男的,新年就两岁了。我在娘家这几天,就有人到贺家墺去,回来说看见他们娘儿俩,母亲也胖,儿子也胖;上头又没有婆婆,男人所有的是力气,会做活;房子是自家的。——唉唉,她真是交了好运了。”

从此之后,四婶也就不再提起祥林嫂。

但有一年的秋季,大约是得到祥林嫂好运的消息之后的又过了两个新年,她竟又站在四叔家的堂前了。桌上放着一个荸荠式的圆篮,檐下一个小铺盖。她仍然头上扎着白头绳,乌裙,蓝夹袄,月白背心,脸色青黄,只是两颊上已经消失了血色,顺着眼,眼角上带些泪痕,眼光也没有先前那样精神了。而且仍然是卫老婆子领着,显出慈悲模样,絮絮的对四婶说:

“……这实在是叫作‘天有不测风云’,她的男人是坚实人,谁知道年纪青青,就会断送在伤寒上?本来已经好了的,吃了一碗冷饭,复发了。幸亏有儿子;她又能做,打柴摘茶养蚕都来得,本来还可以守着,谁知道那孩子又会给狼衔去的呢?春天快完了,村上倒反来了狼,谁料到?现在她只剩了一个光身了。大伯来收屋,又赶她。她真是走投无路了,只好来求老主人。好在她现在已经再没有什么牵挂,太太家里又凑巧要换人,所以我就领她来。——我想,熟门熟路,比生手实在好得多……。”

“我真傻,真的,”祥林嫂抬起她没有神采的眼睛来,接着说。“我单知道下雪的时候野兽在山墺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我一清早起来就开了门,拿小篮盛了一篮豆,叫我们的阿毛坐在门槛上剥豆去。他是很听话的,我的话句句听;他出去了。我就在屋后劈柴,淘米,米下了锅,要蒸豆。我叫阿毛,没有应,出去一看,只见豆撒得一地,没有我们的阿毛了。他是不到别家去玩的;各处去一问,果然没有。我急了,央人出去寻。直到下半天,寻来寻去寻到山墺里,看见刺柴上挂着一只他的小鞋。大家都说,糟了,怕是遭了狼了。再进去;他果然躺在草窠里,肚里的五脏已经都给吃空了,手上还紧紧的捏着那只小篮呢。……”她接着但是呜咽,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四婶起初还踌蹰,待到听完她自己的话,眼圈就有些红了。她想了一想,便教拿圆篮和铺盖到下房去。卫老婆子仿佛卸了一肩重担似的嘘一口气;祥林嫂比初来时候神气舒畅些,不待指引,自己驯熟的安放了铺盖。她从此又在鲁镇做女工了。

大家仍然叫她祥林嫂。

然而这一回,她的境遇却改变得非常大。上工之后的两三天,主人们就觉得她手脚已没有先前一样灵活,记性也坏得多,死尸似的脸上又整日没有笑影,四婶的口气上,已颇有些不满了。当她初到的时候,四叔虽然照例皱过眉,但鉴于向来雇用女工之难,也就并不大反对,只是暗暗地告诫四婶说,这种人虽然似乎很可怜,但是败坏风俗的,用她帮忙还可以,祭祀时候可用不着她沾手,一切饭菜,只好自已做,否则,不干不净,祖宗是不吃的。

四叔家里最重大的事件是祭祀,祥林嫂先前最忙的时候也就是祭祀,这回她却清闲了。桌子放在堂中央,系上桌帏,她还记得照旧的去分配酒杯和筷子。

“祥林嫂,你放着罢!我来摆。”四婶慌忙的说。

她讪讪的缩了手,又去取烛台。

“祥林嫂,你放着罢!我来拿。”四婶又慌忙的说。

她转了几个圆圈,终于没有事情做,只得疑惑的走开。她在这一天可做的事是不过坐在灶下烧火。

镇上的人们也仍然叫她祥林嫂,但音调和先前很不同;也还和她讲话,但笑容却冷冷的了。她全不理会那些事,只是直着眼睛,和大家讲她自己日夜不忘的故事:

“我真傻,真的,”她说,“我单知道雪天是野兽在深山里没有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有。我一大早起来就开了门,拿小篮盛了一篮豆,叫我们的阿毛坐在门槛上剥豆去。他是很听话的孩子,我的话句句听;他就出去了。我就在屋后劈柴,淘米,米下了锅,打算蒸豆。我叫,‘阿毛!’没有应。出去一看,只见豆撒得满地,没有我们的阿毛了。各处去一问,都没有。我急了,央人去寻去。直到下半天,几个人寻到山墺里,看见刺柴上挂着一只他的小鞋。大家都说,完了,怕是遭了狼了;再进去;果然,他躺在草窠里,肚里的五脏已经都给吃空了,可怜他手里还紧紧的捏着那只小篮呢。……”她于是淌下眼泪来,声音也呜咽了。

这故事倒颇有效,男人听到这里,往往敛起笑容,没趣的走了开去;女人们却不独宽恕了她似的,脸上立刻改换了鄙薄的神气,还要陪出许多眼泪来。有些老女人没有在街头听到她的话,便特意寻来,要听她这一段悲惨的故事。直到她说到呜咽,她们也就一齐流下那停在眼角上的眼泪,叹息一番,满足的去了,一面还纷纷的评论着。

她就只是反复的向人说她悲惨的故事,常常引住了三五个人来听她。但不久,大家也都听得纯熟了,便是最慈悲的念佛的老太太们,眼里也再不见有一点泪的痕迹。后来全镇的人们几乎都能背诵她的话,一听到就烦厌得头痛。

“我真傻,真的,”她开首说。

“是的,你是单知道雪天野兽在深山里没有食吃,才会到村里来的。”他们立即打断她的话,走开去了。

她张着口怔怔的站着,直着眼睛看他们,接着也就走了,似乎自己也觉得没趣。但她还妄想,希图从别的事,如小篮,豆,别人的孩子上,引出她的阿毛的故事来。倘一看见两三岁的小孩子,她就说:

“唉唉,我们的阿毛如果还在,也就有这么大了……”

孩子看见她的眼光就吃惊,牵着母亲的衣襟催她走。于是又只剩下她一个,终于没趣的也走了,后来大家又都知道了她的脾气,只要有孩子在眼前,便似笑非笑的先问她,道:

“祥林嫂,你们的阿毛如果还在,不是也就有这么大了么?”

她未必知道她的悲哀经大家咀嚼赏鉴了许多天,早已成为渣滓,只值得烦厌和唾弃;但从人们的笑影上,也仿佛觉得这又冷又尖,自己再没有开口的必要了。她单是一瞥他们,并不回答一句话。

鲁镇永远是过新年,腊月二十以后就忙起来了。四叔家里这回须雇男短工,还是忙不过来,另叫柳妈做帮手,杀鸡,宰鹅;然而柳妈是善女人(7),吃素,不杀生的,只肯洗器皿。祥林嫂除烧火之外,没有别的事,却闲着了,坐着只看柳妈洗器皿。微雪点点的下来了。

“唉唉,我真傻,”祥林嫂看了天空,叹息着,独语似的说。

“祥林嫂,你又来了。”柳妈不耐烦的看着她的脸,说。“我问你:你额角上的伤疤,不就是那时撞坏的么?”

“唔唔。”她含胡的回答。

“我问你:你那时怎么后来竟依了呢?”

“我么?……”,

“你呀。我想:这总是你自己愿意了,不然……。”

“阿阿,你不知道他力气多么大呀。”

“我不信。我不信你这么大的力气,真会拗他不过。你后来一定是自己肯了,倒推说他力气大。”

“阿阿,你……你倒自己试试看。”她笑了。

柳妈的打皱的脸也笑起来,使她蹙缩得像一个核桃,干枯的小眼睛一看祥林嫂的额角,又钉住她的眼。祥林嫂似很局促了,立刻敛了笑容,旋转眼光,自去看雪花。

“祥林嫂,你实在不合算。”柳妈诡秘的说。“再一强,或者索性撞一个死,就好了。现在呢,你和你的第二个男人过活不到两年,倒落了一件大罪名。你想,你将来到阴司去,那两个死鬼的男人还要争,你给了谁好呢?阎罗大王只好把你锯开来,分给他们。我想,这真是……”

她脸上就显出恐怖的神色来,这是在山村里所未曾知道的。

“我想,你不如及早抵当。你到土地庙里去捐一条门槛,当作你的替身,给千人踏,万人跨,赎了这一世的罪名,免得死了去受 苦 。”

她当时并不回答什么话,但大约非常苦闷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两眼上便都围着大黑圈。早饭之后,她便到镇的西头的土地庙里去求捐门槛,庙祝(8)起初执意不允许,直到她急得流泪,才勉强答应了。价目是大钱十二千。

她久已不和人们交口,因为阿毛的故事是早被大家厌弃了的;但自从和柳妈谈了天,似乎又即传扬开去,许多人都发生了新趣味,又来逗她说话了。至于题目,那自然是换了一个新样,专在她额上的伤疤。

“祥林嫂,我问你:你那时怎么竟肯了?”一个说。

“唉,可惜,白撞了这一下。”一个看着她的疤,应和道。

她大约从他们的笑容和声调上,也知道是在嘲笑她,所以总是瞪着眼睛,不说一句话,后来连头也不回了。她整日紧闭了嘴唇,头上带着大家以为耻辱的记号的那伤痕,默默的跑街,扫地,洗菜,淘米。快够一年,她才从四婶手里支取了历来积存的工钱,换算了十二元鹰洋(9),请假到镇的西头去。但不到一顿饭时候,她便回来,神气很舒畅,眼光也分外有神,高兴似的对四婶说,自己已经在土地庙捐了门槛了。

冬至的祭祖时节,她做得更出力,看四婶装好祭品,和阿牛将桌子抬到堂屋中央,她便坦然的去拿酒杯和筷子。

“你放着罢,祥林嫂!”四婶慌忙大声说。

她像是受了炮烙(10)似的缩手,脸色同时变作灰黑,也不再去取烛台,只是失神的站着。直到四叔上香的时候,教她走开,她才走开。这一回她的变化非常大,第二天,不但眼睛窈陷下去,连精神也更不济了。而且很胆怯,不独怕暗夜,怕黑影,即使看见人,虽是自己的主人,也总惴惴的,有如在白天出穴游行的小鼠;否则呆坐着,真是一个木偶人。不半年,头发也花白起来了,记性尤其坏,甚而至于常常忘却了去淘米。

“祥林嫂怎么这样了?倒不如那时不留她。”四婶有时当面就这样说,似乎是警告她。

然而她总如此,全不见有怜悧起来的希望。他们于是想打发她走了,教她回到卫老婆子那里去。但当我还在鲁镇的时候,不过单是这样说;看现在的情状,可见后来终于实行了。然而她是从四叔家出去就成了乞丐的呢,还是先到卫老婆子家然后再成乞丐的呢?那我可不知道。

我给那些因为在近旁而极响的爆竹声惊醒,看见豆一般大的黄色的灯火光,接着又听得毕毕剥剥的鞭炮,是四叔家正在“祝福”了;知道已是五更将近时候。我在蒙胧中,又隐约听到远处的爆竹声联绵不断,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拥抱了全市镇。我在这繁响的拥抱中,也懒散而且舒适,从白天以至初夜的疑虑,全给祝福的空气一扫而空了,只觉得天地圣众歆享了牲醴和香烟,都醉醺醺的在空中蹒跚,豫备给鲁镇的人们以无限的幸福。

一九二四年二月七日。

注释:

(1) 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四年三月二十五日上海《东方杂志》半月刊第二十一卷第六号。

(2) 理学:又称道学,是宋代周敦颐、程颢、程颐、朱熹等人阐释儒家学说而形成的思想体系。

(3) 新党:清末对主张维新的人的称呼,辛亥革命前后也用来称呼革命党人及拥护革命的人。

(4) 祝福:旧时江南一带每年年终的一种习俗。

(5) 鬼神者二气之良能也:意思是鬼神是阴阳二气自然变化而成的。

(6) 无常:死的意思。

(7) 善女人:指信佛的女人。

(8) 庙祝:旧时庙宇中管理香火的人。

(9) 鹰洋:指墨西哥银元,鸦片战争后曾大量

同类推荐
  • 安驾庄

    安驾庄

    这是一部充满现实主义情怀的小说。小说中故事最早发生的地方叫作安驾庄。安驾庄是山东省肥城市的一个村镇。据史料记载,安驾庄已有四千多年的历史,自夏朝始即有人在此定居,曾经用过的名字有袁家洼、永安寨、古风丘等,安驾庄的历史几乎等同于中华民族的历史。在此,安驾庄可被视为乡土中国的一个符号。本书中的主人公张其昌就从这座村镇走出,辗转山东、东北、北京三地,他是原生于黄土地的中国农民,他是穿梭于东北林海雪原的知青,他是高考恢复后的北大学子,他是中国自然科学学术机构的期刊编辑,他是中国早期获得律师资格证的执业律师……他是一个来自社会最底层完全靠自我奋斗而一路成长的小人物,他是大时代在个体身上的投射与缩影。他用六十年时间,书写了一个凡人的史诗,也向读者以深沉的笔触展现了中国农人的耕读梦。
  • 约翰王
  • 晚安,岁月

    晚安,岁月

    许陌觉得,这条路,她已经走得不能再熟悉了。虽然青石板被浇上了柏油,街边的店铺换了又换,那家很老的剃头店被改成了某某美容店,棉花糖和爆米花已经不再出售,糕点店开始跟风做芝士和慕斯,那种一块钱一块的小面包已经销声匿迹了,那个一年四季每一天都在的卖糖葫芦的老伯伯很久没见。不过还好,那棵老樟树还立在那个三岔路口。不过用减速桩围了起来,听说那小小的路口曾经出了一场车祸。几个黄色的减速桩,真像小小的墓碑。
  • 2019收获文学排行榜·中篇小说集

    2019收获文学排行榜·中篇小说集

    【2019年收获文学排行榜·中篇小说榜 电子书独家首发】12月24号,2019年收获文学排行榜举行颁奖典礼。2019年收获文学排行榜12月13日在上海发布。该排行榜由《收获》文学杂志社创办于2016年,以其权威、多元、公正与客观在海内外聚集起重要影响。榜单分为长篇小说榜、长篇非虚构榜、中篇小说榜、短篇小说榜四个榜,在每年岁末之前,将本年度最值得品读、最值得关注的华语原创文学作品呈现在公众面前。收获文学排行榜已成为中国当代文学的一份精神图谱,它从未错过王安忆《考工记》、李洱《应物兄》、徐则臣《北上》、贾平凹《山本》、苏童《玛多娜生意》等诸多名家力作,也留出足够的空间让班宇、林森、张忌、胡迁、王占黑、王梆等文坛新生力量脱颖而出。本书收录了2019收获文学排行榜中的中篇小说,分别是田耳的《开屏术》,孙频的《鲛在水中央》,尹学芸的《青霉素》,徐皓峰的《诗眼倦天涯》,薛舒的《成人记》,禹风的《下降流》,凡一平的《我们的师傅》,陈春成的《音乐家》,丁颜的《有粮之家》,姚鄂梅的《外婆要来了》。
  • 醉太平

    醉太平

    期刊主编老费有个完美的家庭,这首先得益于他有一个完美的老婆刘以敏,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开会回来推开家门,竟发现老婆红杏出墙。他们离了婚……
热门推荐
  • 生理健康必知手册

    生理健康必知手册

    《青少年安全健康自我保护丛书:生理健康必知手册》主要内容包括:生活与健康、穿“衣”健康常相依、“食”以洁为先、健康为安“居”之首、旅游与健康、不良的生活习惯、学习与健康、用耳卫生、科学用脑、运动与健康、体育锻炼与人体、青春期性保健、疾病与生理健康等。
  • 快穿征程之蓝湛

    快穿征程之蓝湛

    (魔道祖师中本人更喜欢蓝忘机,没有写到魏无羡还请各位道友和令牌还请谅解,这是作者自己脑洞文,不喜勿喷,详情见第一页。)不知过了多久,天下再次大乱,穷奇现,各地生灵涂炭。四大家集结各方势力同镇穷奇。蓝家在此战中元气大伤,蓝二公子蓝湛为保世间身负重伤,至今昏迷不醒……他的灵魂被时间齿轮绑定,需要完成各个位面的任务才能从昏迷中苏醒。为了回家,他历遍世间冷暖痴狂……“我一定会进入长留的!”…(《花千骨》)“你算错了开始,我算错了结局。也许,并非是我算错了,而是你从未算过。”…(《香蜜沉沉烬如霜》)“如果,我们能活着走出去,万水千山,我陪你一起看。”(《狐妖小红娘·王权篇》)“花开有时,重逢无期。”(《王者荣耀·武陵仙君》)…………
  • 谁遇见了我的青春

    谁遇见了我的青春

    初始的青春,像一颗裹了蜜的酸糖,酸酸甜甜,令人回味无穷!
  • 修真界卧底

    修真界卧底

    江海平:“给我个机会!”陈久:“怎么给你机会?”江海平:“以前是没的选,我现在想做个好人!”陈久:“好啊,那你出去跟外面的士兵讲啊!看他们会不会给你机会!”江海平:“那你是要我死咯?”陈久:“对不起,我是卧底!”
  • 青砖街巷

    青砖街巷

    踏上青石板,听着深沉的钟声,在烟雨的季节里走过那长长的街巷。不曾想过有红纸伞的飘过,只愿看那青苔遍满的墙根与光滑闪亮的石阶泛青的面庞。走过青石街巷,粉墙黛瓦的屋舍楼阁,在江畔边错落有致,烟雨小巷的深处,又传来飘渺的琴声,那依阁临窗的身影,在南亭下,眉目凄楚的遥望远处!
  • 碧落星沉

    碧落星沉

    繁星沉陨,也不过一场绚世烟花。亡国之子,何去从!
  • 泪落风途

    泪落风途

    一部摧人泪下的爱情故事,一段感人至深的生死恋情,在迷雾重重中,谁是谁的前世与今生。请看心碎一地的爱情小说《泪落风途》
  • 他来的时候请闭眼

    他来的时候请闭眼

    《他来了,请闭眼》的小番外续写。薄靳言真的能放下傅子遇之死吗?他和简瑶如何真正节哀?
  • 妖后

    妖后

    她不过是母亲用作报恩的狸猫,却注定倾城倾国色。她不过是他的糟糠之妻,却为他倾覆生与死。倾其一生,她为他三入未央。终至一世,她为他百般周旋。却为何,得来的却是杀身之祸?他曾是落魄的皇曾孙,更是君临天下的帝王。
  • 阎罗后生

    阎罗后生

    什么?堂堂阎罗啊!老子的祖宗啊!居然是基佬?不不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卧槽真的是基佬?不行不行,难以接受难以接受难以接受……我张道道就算是有朝一日和女鬼好上了,也绝对不会性取向不正!“喂,张道道,你个小脑袋瓜子贼眉鼠眼的想啥呢,咱搞点正经的成不?”“事到如今,还有啥事儿是正经的?泡妞?”“泡你祖宗,捉鬼呀!不想办法逃出去,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哦哟,你想泡我祖宗啊?行的嘞,他刚好是个基......”“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