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齐皇宫。
自南城战败,主将周枫身死的消息传回,东齐帝便一病不起,但战后事宜必须处理,东齐帝忍着病痛处理朝政,身子越发受损,好在东齐帝后感情深厚,有些事情,都是皇后处理着。
“陛下是积劳成疾,要好好保重身子切勿忧心劳神啊。”秦太医把过脉后道。
“知道了。”东齐帝摆摆手,“都退下吧,朕要休息会儿。”太医每次都是这些话,他都听烦了。
“陛下好好休息,万事有臣妾呢。”皇后为他掖了掖被角,便领着众人出去了。
“秦太医,陛下的身子,究竟到什么地步了,还请如实相告。”议事殿中,皇后问道。
“这…”秦太医犹豫了。
“现下没有别人,你但说无妨,本宫要知道真实情况,东齐如今内忧外患,还请太医不要隐瞒。”皇后屏退宫人,郑重道。
“不满娘娘,陛下积劳成疾,忧思过虑,近日已有咳血之症,以臣等之能,恐怕……”秦太医低头。
“陛下还有多少时间?”皇后深吸一口气,她和皇帝是少年夫妻,感情甚笃,到了她三十多岁时,才有了第一个孩子,如今太子年幼,尚不能掌势;因为战败,朝堂之上风波诡谲,各州县蠢蠢欲动,若此时皇帝驾崩,东齐将会面临的,不止是内部的混乱,还有其他几国的虎视眈眈。
“回娘娘,,以太医院之能,最多三个月。”秦太医汗都流了下来。
“只有三个月吗?没有其他办法了?”皇后喃喃道,若三个月后,陛下驾崩,她母子二人,恐怕难以招架朝臣和宗室。
“其实还有一线生机。”秦太医犹豫再三,终是开了口。
“你说!”皇后闻言,猛地抬起了头。
“娘娘可知倚鹤先生?”秦太医道。
“自然。”皇后蹙起眉头。
“世人皆知倚鹤先生精通奇门遁甲权谋机变,但却鲜有人知倚鹤先生的医术,也是举世无双。”秦太医道。
“当真?”皇后睁大了眼睛。
“家严在世时,曾游历山川,与倚鹤先生皆结为往年知交,微臣曾听家父提起,倚鹤先生医术在他之上。如今五年已过,想必倚鹤先生的医术,更加登峰造极了!”秦太医道。
“可知倚鹤先生身在何处?”皇后仿佛抓住了一丝希望。
“当日家严是在白云镇遇到的倚鹤先生,想必,倚鹤先生应是在东齐境内。”秦太医道。
“传令下去,暗中在白云镇一带寻访名医,只要疑似倚鹤先生之人,务必都带回来,千万不能走漏陛下病重的消息。”
只听得暗处一声音道:“遵命。”秦太医就见一黑影掠了出去。
“秦太医,接下来,陛下的身子还要多靠你了。”皇后端起茶杯。
“微臣,自当竭尽全力!”秦太医拱手,告退了下去。
白云山上。
“师父,你又在看什么呢?”聪儿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鹤忘卿旁边,看了看身边的师父,又看了看满天的繁星。
“聪儿看到了什么?”鹤忘卿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小脑袋。
“星星,好多好多星星。”聪儿又看了看天空,回道。
“无言呢?”鹤忘卿又问躺在书上的君无言。
“东方帝星暗淡,看似危机,但周围并无大亮的新星,却是还有一线生机。”君无言道。
“说的不错,这些时日,你的观星之术进步神速。”鹤忘卿摸了摸下巴的胡子,十分欣慰,“不过,你可知那一线生机,是谁?”
“前些时日,东齐帝广发皇榜,寻找民间神医,说是皇后病重,如今看来,病重的应是东齐帝。当日我还在东齐为将时,与东齐帝有过几次会面,那时他已是劳累过度的模样了。”君无言道,看着鹤忘卿的脸,眼中带了几分复杂。
“无言哥哥,你们在说什么呢?”聪儿双手捧着脸,手肘支在腿上,眨巴着眼睛。
“你无言师兄是在说,咱们要进京去玩几天了。”鹤忘卿起身,“明日,将山上的阵法撤了吧。”
“师父,您…”君无言欲言又止。
“该来的躲不过,你可知晋文公为寻介子推,放火烧山之事?如今为了东齐皇帝的病,那位皇后娘娘,也是会效仿晋文公的。”鹤忘卿淡淡道,这里住了许多年,难不成要因为他,被火烧得一无所有?
“若师父想走,我们可以明日就离开。”君无言知道鹤忘卿厌恶庙堂俗世,便道。
“如今天下分裂,休战只是占时的,若东齐帝死,这战争必会提前开始,好不容易百姓过了几日安定日子,为师只想再为百姓争取点修养生息的时间。”鹤忘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