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了清云之后,沈如玉也没什么心思再逛下去,左右周围的环境她都看了一遍,便回了房间,坐在桌前,回忆起县令府的布局。
她住的这个院子不算太偏,院墙没有直接连接外面的街道,若直接翻过去很有可能惊动到其他人,而如果要寻其他出路的话,必须走出这个院子,走后院出去,但那样很可能遇到尧殇的护卫,而且清云那个女人,似乎就是住在后院。
沈如玉不敢保证肩上的伤势还未痊愈,就可以悄无声息的避开尧殇以及县令府的人出去,而且,她还要知道周枫的去向。
照当日情况来说,周枫如果没有死亡,就只能回军营。但听闻东齐军是因为主将死亡,士气大跌而节节败退,周枫应该是没有回东齐军营,否则,东齐军不会备受打击。
而身负重伤的周枫,又会去哪儿呢?
可惜她没有消息渠道,对周枫在东齐的事没有掌握太多,她甚至不清楚这边的地形情况,她无法推测周枫的去向。
尧殇!
脑中突然闪出一个想法,既然尧殇知道周枫没死,那他绝对不会斩草不除根,他一定会派人去追周枫!怎么办?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天,她才想着逃出去找周枫,说不定尧殇早就..难道失血过多人真的会变傻么!?
思及此处,她再也坐不住,她要去问尧殇,周枫到底怎么样!
刚踏出房门,就见尧殇过来了,还真是巧。
“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尧殇站在门口,负手而立,暖黄的烛光,也没有让他的轮廓柔和几分。
“周枫呢!你把他怎么了!你是不是已经杀了他!”阿玉冲到尧殇面前,双手死死抓住尧殇的双臂,眼里满是急切与担心。
“阿玉,你没有资格质问我。”尧殇看着阿玉的眼睛,阿玉眼中倒映着的自己,不达眼底。
“我求你,我求你告诉我他的消息,我求求你..”阿玉的理智被尧殇冷冷的语气拉回,她放了手,后退一步,撞到了凳子,顺着凳子坐下来,阿玉双眼无神的盯着斜下方,她不敢直视尧殇,他眼里的冷漠,愠怒,和失望。
“你是杀手,不该儿女情长。”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又带着惯有的小心翼翼,他的语气在不自觉间放缓。
“也是你不是么?是你默许我保留了正常人的性情,否则,我怎么还会有感情?是你的错,你不该怪我!”或许是察觉到尧殇的温和,阿玉,转头定定的看着他。她不知道为什么尧殇从不对她下死手,甚至以前执行任务失败的惩罚,也算不上惩罚,很多时候都是明惩暗赏。
“你是在怪我?”看来是对她太宽容了,都要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尧殇走了进来,坐在沈如玉对面,自己倒了一杯茶。
“阿玉不敢。”沈如玉垂下头,在尧殇面前,她永远无法与他对视。从小,她有幸被尧殇亲自教导,有时候她很羡慕组织里其他成员可以一起训练,那时候她也想和同龄的孩子一起打闹,勉励,竞争..可是从不被允许
“尧殇,阿玉求您,告诉我他的下落好不好?哪怕他死了,也请你告诉我,让我去悼念好么?”她别过头,不想被尧殇看见快涌出来的泪水,她亲眼看着周枫被捅了一刀,接着又被告知他可能还活着,在满心希望可以再见到他时,突然明白他可能已经遭遇的事情,明明幸福就在咫尺,可是总是一次次的离她远去,她想哭,不知道为什么,尧殇坐在那儿她就是想哭。
长久以来,当她发现尧殇不是自己喜欢得起的时候,她便以为自己对他只是对长辈的孺慕之情。或许是和在长辈面前任性一样,她就是想把自己的委屈哭给尧殇看,就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如你所愿。”看见她侧脸划过的晶莹,尧殇眸子暗了暗,从袖口抽出一个信封,便逃也是的大步出去了。
沈如玉没有回头,直到尧殇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她深深的闭了下眼睛,像是把泪水逼回去,睁开眼时,又是一片清明。
而尧殇,他离开后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牵了陪他征战的战马,向城外一路狂奔而去,心里没由来的烦躁。
这种情绪不是没有过,以往看到阿玉任务回来,受伤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也烦躁,他将这种情况归为护短,归为对任务对象伤了自己的人的不满。可这一次,看到阿玉因为周枫,居然流泪的时候,这种莫名的烦躁,他不想多想,却又没办法停止这种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