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画看着一脸冷意的魏氏,心中堵得慌,小时候,魏氏很宠着他,因为他是最小的孩子,直到五岁,他被接到前院由父亲教养,便没有在魏氏膝下撒过娇了。
八岁的时候,他就跟几个哥哥一样,考进了书院念书,极少回家。记忆中那个温和慈善的母亲,怎么会变得这么陌生?
“住口!你帮她出逃,我又买凶杀她,你以为,闹出去了有什么好处!?”魏氏低声呵斥道。
“娘,她是我三妹,与我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沈清画眼眶都红了,还试图劝阻魏氏。
“哼,恐怕此时,她已经出了城了吧,那些杀手,应该已经得手了。”魏氏冷哼道。
“娘,你怎么会,怎么会变得这般心狠手辣……”沈清画哭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娘会变成这样,淳于婧都死了那么多年,她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无辜的三妹?
“闭嘴!你是想让别人都知道,你是想让整个沈府给她陪葬吗?!”魏氏一甩袖子,怒视着沈清画。
“阿年呢?”沈清画深吸口气,阿年就是他的书童,五岁时来到他身边,陪伴了他十多年,亦是比几个兄长还要亲近的手足。
“死了。”魏氏端起杯茶,轻描淡写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沈清画笑得癫狂,随后道:“好,你真是我的好母亲,好一个心狠手辣的母亲!”言罢,沈清画竟也不顾身上的上,推开门边的汪嬷嬷就跑了出去,竟是要朝府外去。
“拉住他!”魏氏站起来,向院子外喊道。
守门的是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很快就将沈清画抓住了。
沈清画看着来到院中的魏氏道:“因为孝道,我并不能将您做的事说出去,也因为这沈府上下,数百条人命,我只能闭口不言,只是,从今往后,恕孩儿不能与母亲,母慈子孝了!”
沈清画说完,怒瞪着抓着他的婆子,两个婆子被他吓到,下意识的松开了手。
魏氏听得这句话,心绞痛一下犯了,眼看着就往后倒下去,院子里的人都慌了神,竟无人记得去追沈清画。
原本,除了汪嬷嬷,这些人也不知母子两是为何吵架,即便有人注意到沈清画跑了出去,也没有去追他。
汪嬷嬷看着院子中的人,连忙吩咐去请大夫,又严禁下人们将今晚的事说出去,只说对外就言夫人受了凉,半夜难受,才请的大夫。
等汪嬷嬷想起沈清画,派人去追时,早就不知道沈清画跑到哪儿了。
此时沈清画,正跌跌撞撞的向南门而去。
再说沈如玉骑上马,一路向南门而去,夜晚的城门紧闭,只有守城的将士在坚守。城门口烧了两盆火,看见有人骑马而来,守城将士便将其拦下了。
“来者何人,竟大半夜的想要出城?”
“永定王有事交代我去办,事关重大,尔等速速打开城门!”沈如玉将一块从尧殇身上拿来的令牌丢了过去。
“果真是王府的令牌,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耽误大人的事了,来啊,开门!”那人将令牌小心的递给了沈如玉。
沈如玉揣好令牌,待城门刚一打开,就策马出去了。城门口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她不敢放慢速度,因为她不知道那药效何时会过。当时是情急之中抹在嘴唇上的,本来量就少,且是因为涂在嘴上,她自己也难免有点影响,至少,她的四肢一直是有点发软的。
待跑出十里之后,她才觉得药效渐渐过了,四肢不再发软,但也因平时锻炼较少,这样策马狂奔,大腿内侧被磨得生疼。
因为担心会有人追上来,她一刻也不敢松懈。只是刚到了这林子,她就察觉出了异样。她自己本就是杀手,虽然在古代也颓废了几年,但本能不会忘,那一缕缕的杀气,她也不会忽略。
沈如玉放慢了速度,缓缓进入林中,暗处的人见她走进了包围圈,便向沈如玉的后背心射了一箭!
沈如玉听到破空的风声,身子侧开了过去,一手迅速抓住那支箭羽,还未待暗处的人反应,她便将手中的箭往它来处掷了过去,一声闷响,那箭没入杀手的身体,随即那人从树上跌了下来,惊起一片尘土。
“杀!”其余四人,见这个女子非一般人,也不再保留,皆从暗处冲了出来,拔出刀来,就要想沈如玉劈过来。
沈如玉轻哼一声,躲开了刺过来的箭,反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忽的从腰间拔出匕首,一刀封喉!
余下三人不敢轻敌,竟选择一同攻了过来,呈包夹之势。
沈如玉皱起眉头,翻身下马,捡起地上那把杀手的刀,一手持刀一手持匕首,主动靠近面前的一人,长刀荡开那人的武器,反身就将匕首刺进他的脊梁,紧接着手一转动,从那人的身体里拔出了匕首,脊椎被毁,那人已然丧失了行动能力。
剩下俩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不敢再上前一步。
沈如玉用手背擦掉脸上溅到的血迹,唇角的笑阴寒刺骨。“谁让你们来的,说出来,我可以让你们死的痛快一点。”
那两人盯着地上那个还在爬的同伴,又看见沈如玉笑得可怖,道:“我们只是收钱办事,不知道东家是谁……”
“不知道?”沈如玉眼皮一挑,“那就死吧!”今夜,她心中本就憋了团火,这几人偏偏要送上来让她开刀,她也乐得发泄一二。
“拼了!”那二人一咬牙,同时向沈如玉攻来,沈如玉朝一人跑去,手中的长刀准确无误的打掉了另一人的刀,她欺身而上,鬼魅般的身影,让她面前那杀手根本碰不到她一片一角,还处于震惊之中,便被收割了性命。
最后那人早已失去了一战的勇气,竟然给跪了下来:“饶命啊女侠,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杀手的规矩,我们真不知道东家是谁啊!”
“你们这样的渣茬,也配叫杀手?”她冷笑一声,步步逼近。
“你,你,你到底是谁?”那人看见沈如玉过来,心中恐惧出声。
“玉罗刹,知道吗?去阎王那儿报道时,可别说错了!”匕首一出,干脆利落的又收割了一个灵魂。
在她重新做回玉罗刹时,她便不再是那个世家小姐沈如玉了,果然还是这种紧张的节奏,更适合她。
找回自己的马儿,她用叶子擦了擦匕首上的血迹,便扬长而去。许是太久没有动手,她竟忘了,她还留了一个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