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林母熬了一锅很大的汤,林母先给林父打了一碗,接着准备给林之安打的时候,林父凌厉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先给晓河打。”
有记忆以来,程晓河从未见过林父用此种语气跟林母说话,而且只是为了一碗汤。
程晓河看了一眼林母,原本挂在林母脸上的幸福笑容,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或许是错觉,程晓河总觉得这次见面,林父和林母给人的感觉和往年不一样。
林母放下准备打汤给林之安的碗,伸手要拿起程晓河的碗时,从林父出现后一直没有出声的林之安,突然出了声:“妈,我来吧!”
林之安抢走林母手里的勺子,又拿起程晓河的碗,利索的给她盛了碗汤,然后冲她道:“我妈熬的汤,天下第一靓,多喝点。”
程晓河说了句谢谢,接走林之安盛的汤,然后喝了起来。
除了有点调皮外,林之安从小就是一个特别孝顺的人特别好的人,给她盛完汤,他又给林母盛了碗,林母看着林之安会心一笑,同样道了声谢谢,林母准备去喝的时候,林父把一个空碗推到了林母面前:“去,给我盛碗饭。”
林父的声音落定,林之安刚把盛完汤的勺子放下,沉着面色看向了林父:“我妈又不是你的佣人,有手有脚的,你要吃饭就自己去盛?”
林之安的语气,少有的不好,正在喝汤的程晓河,不明所以的看向他,发现他的脸色竟不知何时变得无比的难看。
林之安不高兴前的征兆。
“林之安你反了是吗?”林父啪的放下筷子,指着林之安就吼了起来:“我是你爸,她是我女人,我想让她干嘛就干嘛!”
林之安的火气瞬间被林父点燃:“你还知道你是我爸,你还知道她是你女人?林坚华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就不能欺负我妈!”
林之安和林父就这么吵了起来,程晓河怯怯的放下碗,不安的拉了拉林之安的衣角,小声的劝道:“林之安,你少说点!”
“少说点,少说什么,我今天偏要说,我们家一年难得相聚一次,他摆那么大的架子是摆给谁看?”
程晓河从未见过林之安有这么让人害怕的一面。
林之安和林父之间是发生什么了吗?
随着疑问在心里产生,林父突然对她出了声:“晓河啊,要不你先回去吧?”
程晓河怯怯的点了一下头,说了声好,就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她刚走到门口,林父的又出了声:“正好今天大家都有空,孩子也大了,有些事情还是要让安安知道。”
林父说完,看向林之安,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在一旁一直沉默的林母,像是在害怕什么一样,抢在林父前面先开了口:“安安马上就要高考了...”
“就他那成绩,天大的事情也改变不了什么。”林父说完,重新对上林之安:“我和你妈离婚了,你跟我!”
林父的话,就像晴朗的天空突然砸下一道闷雷,谁都没有想到,一向要好的林父林母竟然离婚了。
和程晓河的震惊相比,林之安出奇的淡定,林父话音落定,林之安便抬眸看向林父:“既然离婚了,你还指挥我妈为你做这做那?你凭什么,又有什么资格?还有,我要跟谁,不是你们能决定的,所以,请你们不要擅自替我做决定。”
林之安说完,一脚踢开椅子,冲出林家。
程晓河在林之安经过身边的时候,很小声的叫了一下他的名字,可是他却当她不存在般,很快从林家门口消失。
林之安的离去,让一直控制自己控制得很好的林母,情绪彻底崩溃,她一脸的无措,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砸下,滴在面前的碗里。
林父见到,一脸不嫌弃与不耐烦:“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哭有用吗?”林父狠狠的丢下碗筷,踢开椅子站了起来。
这种情况下,程晓河作为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因为担心林之安,离开林家后,她给他去了电话,却提示对方已经关机了。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程晓河不知道拨打了林之安多少次电话都没通后,接到了林母的电话。
程晓河正在厨房里给奶奶煮糖水,是奶奶的接的电话。
程晓河的奶奶从小看着他们一起长大,知道找不到林之安后,又从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便自发的想要出去找。
奶奶年纪已经大了,不易劳累,再加上腿不方便,程晓河没让奶奶出去,煮好糖水后,就自己出了门。
程晓河把能的、林之安会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可没看到人影。
从晚上七点到九点,她足足找了两个小时。
临近九点半,道路上行人渐少,程晓河准备往下一个地方时,一辆小轿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后座车门被人从里推开,林父一身威严下车,在她跟前站定,然后开口:“别找了,叔叔送你回家。”
从小到大,程晓河打从心底就有点怕林之安的父亲,他的靠近让她感到无比的压迫,程晓河下意识往后退:“林叔叔,时间还早,我想再找找!”
程晓河了解林之安,遇到心事总是憋在心底,他在她面前永远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他也从不会像今天这样,让她找不到他。
“他都那么大的人了,丢不了,倒是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还在外面跑,万一要是出什么事,你让我...”林父话说着顿了顿,他看了她一眼后,约过两秒,才又继续:“...怎么跟你爷爷奶奶交代。”
“没事的林叔叔,找不到林之安,爷爷奶奶会更加担心的,我会注意安全的。”
程晓河说完就要走,去路却被拦下,她不解的看向林父,还没开口,林父就拉住她。程晓河下意识想要挣脱,许是察觉到她的反抗,林父送开了手。
“林叔叔,请问你还有事吗?”
“没,没事....”林父说完,提醒她注意安全后,转身上了车。
林父的车子刚驶离视线,不远处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程晓河看去,看到早上分开后就一直没联系的顾南溪,朝着自己缓缓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