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小姐跟他示个弱便能得到保护,但是安媛不知道,墨子琛自己也不知道。这么说,两个人都是傲娇中的人,如果把这两个字在他们面前说出来,保定会引起迫人夺魂的目光。
都等着对方给自己一个台阶下。
安媛连忙收回目光,抓起旁边的酒杯便一口闷,甘甜酒饮下肚,这才平了一些浮躁。
这狗狐狸怎么在这!
直直盯着地面,安媛浑身寒毛竖起,就像是炸了尾巴的猫,看到比自己高大了不知多少倍的豹子,总会露出尾巴。
许归骞注意到了灸热的目光,顺过去什么也没看到,心里有些疑惑。
“不愧是壹演,这次的新人上任都潇洒自然。”
“说笑了。”墨子琛微微勾起唇角,虽然戴着面具也知道他是谁,但身份却是特殊的,光明正大告诉在座的人,三个月后的拍卖会贵宾座会有谁。
说白了,就是让那些擅长伪装混淆视觉的各位大佬带上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看似是抬举、高人一等,实际上最后还是要靠这几位大佬来掏腰包,将最后的珍品收入囊中。
也给了许多人更大的空间,瞄准他们,接近。热闹的几乎都聚在前面,几人为一团,笑不露齿,各怀鬼胎,目的确都是一样的。
摩挲手上墨子琛按的定位仪,看似漂亮清美的手链却是一道枷锁。是那种任由你怎么反抗嘶吼,回应你的永远都是沉默,这种软暴力式的监视,对墨子琛来说,的确是方便省力,可对于安媛呢……
试想,这几天睡觉吃饭上厕所都带着这个能听到她这边一举一动的声音,个人隐私直接暴露在别人眼前,那种持裸感让安媛喘不出气,浑身寒栗,藏不住一丝一毫的想法。
也不知道墨子琛是什么时候弄得这个,掰不开敲不碎,刚刚好套在她的手腕上,想脱下来就必须要指纹。
她这几天思索这老狐狸会设谁的指纹,就冲着他的狡猾,安媛以为他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的理论套自己身上。她自己每个手指头都按过了,就连左手手指都沾上透明胶布印下指纹,再往手链上一试,也不好使。
郁闷至极,看来是她把墨子琛抬举了。
这种禁锢的生活并不是安媛想要的,有那么一刻,她突然想逃离这里,逃到一个没有谁认识她的地方,才足够安全。
“安小姐?”这是温文儒雅的男声荡到耳边,安媛只觉熟悉,回头一看竟是许归骞。
后者脸带笑意的看着她问道。
“想到安小姐你也在这里,要不要去和墨总打个招呼?”
安媛气息一噎,她才不要和那个狗狐狸去打招呼。
“我不去,但是你怎么过来了。不去陪墨子琛吗?”目光略过前面众星捧月的男人,话语间的置气自己都没听出来。
“我暂时离开一会儿,墨总不会怪我的。”更何况最开始他请过年假和安媛出去浪,而后被墨子琛拎着训了一顿,扣除年薪奖。那悲催的事都发生了,许归骞已经不怕再扣一次。
反正只要一接触关于安媛的事,自己注定倒霉,还不如站在她这一边盘算。
小人儿若有所思,忽地发现不对劲儿,抬眸狐疑问道。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
她本来就避开墨子琛来到法国,行踪什么也不至于汇报给他,毕竟他这个定位仪可不是白安的。又想到她前脚刚来,他就后脚到……
百忙之中的墨大佬,怎么可能有时间来到法国。
“刚才就注意到有人往这边看,虽然没有看到你的身影,但是我也能料到应该是你。”
温雅的笑有些深邃,安媛眯起眼睛。随后,她给许归骞看自己左腕上的手链,睨眸,勾唇。
“我怎么有点不相信呢?”在这里睁眼跟她说瞎话。
后者眸光一扫,不解道,“怎么?”
“你不认识这个吗?”安媛观察他。
许归骞和她的思路完全偏移。后者看着手链汗颜,只觉这话真是不知从哪说起,想当初送给裘楠雅小姐就是一条手链,现在又给安媛送一条……
“定情信物?”他大脑没转过弯。
安媛面无表情,嫌弃的目光再不能明显。
“你管这个叫定情信物?”小人儿似笑非笑,颈部青筋微暴,衬着她今天穿的礼服显得阴气森森。
“这是墨子琛给我安的定位仪和窃听器!”安媛咬牙,一字一句清晰吐出,似乎已经和墨子琛结下梁子一样,翻不过去篇。
哈?
许归骞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又多看了那个手链几眼,瞧着似乎并没有自己想的什么寓意,略略尴尬。
毕竟墨子琛的想法挺难猜,更别说送礼这件事。
一说到手链,突地,安媛脸上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看着他的眸也变得柔和起来。
“许归骞。”
后者看着她。
“墨子琛在这里会停留多久?”
他的行程秘书一定会掌握的一清二楚,更别说像许归骞这种贴心秘书。
许归骞看着安媛的目光不怀好意,蹒跚一下,道,“规划是两天。”
“安小姐,你是要找墨总吗?”既然问了墨子琛的行踪,那一定是有所图谋。安媛也不怕告诉他,比量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意思很明显。
如果指纹不是她的,那么就应该是墨子琛本人的。而这次,她要挺而走险,将这破东西摘下来。
他明白了安媛的意图,又看了两眼,犹豫着,“安小姐,不知有一句话该不该讲。”
“嗯?”
“墨总从来不会做无用之事,既然这个是他给你带上的定位仪与窃听器,那么肯定有他的用途。”
“呵,”安媛冷笑打断,这几天烦躁的心情倏地炸开,“能有什么用途?这条手链带上的那一刻,就意味着他不信任我。什么温砺逃狱蹲我的说法,都是为了他给我带上而扯的理由!”
“这就是光明正大的监视!”安媛咬牙切齿。如果温砺能捉到她,那自己早就被擒住,还用等到在国外不见踪影?
更何况越狱之人是全国通缉,总会有一个人目击到。这么严查的时候,温砺跑去飞机场跟踪她,是她傻了,还是温砺脑壳被门夹了,在这风头最紧的时候来杀她。
若是说同归于尽,也没有理由。温馥还没死,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死掉。
许归骞复杂看着她,无力去反驳。
“安小姐,我有一种错觉。”良久,高大男人的影子罩住半边,沉稳冷静的声音让安媛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