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马啾啾抬起腿搭在杖栏上,随着它的举动,整个马厩的马儿都开始嘶嘶鸣叫,蹬着杖栏,似乎有些暴躁。
安媛会骑马,但是次数比较少。她只是涉及一些皮毛,单纯溜溜马还行。如果真让她赛马的话,可能会腿肚子都在抖。
“我们要骑马吗?”在聒噪的嘶鸣中,安媛眉头一皱。旁边马夫见到二少爷怀中的小人儿表情一变,他立马拿着马鞭甩在空中让它们安静下来。
“嗯,带你散散心,这些天在医院里也憋坏了吧。”墨成华示意马夫将一匹黑马牵出来,“你要单独骑吗?”
最好还是两个人一起。墨成华一点都不介意。
安媛微微眨眼,见周围没有什么人,将墨成华拉下,小声问道。
“我们不应该先吃饭吗?”
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墨子琛,虽然有些惆怅但也是一件好事,可以趁他不在吃完饭就立马离开这里。事后如果他怀疑问起,安媛也有理由搪塞过去。
就像是判罪没有现场证据一样,能让她这个“盗贼”逃出去。
墨成华闻言一愣,随之大笑,“你要吃饭?我们可以先吃饭。”
眼泪都溢出眼角,他的笑声引起旁边马夫偷偷的目光,安媛额角微抽,抓住缰绳抬腿便骑了上去,她居高临下睥睨,狠狠瞪了一眼。
“我先走了!”带着置气的声音扬长而去,安媛稳稳坐在马背上,向宽阔的草场骑去。眸底藏着隐隐担忧,她总是感觉再在这里耽搁下去,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擒着缰绳漫不经心让马自己走,过了一会儿还没看到墨成华那个黏糖跟上来,回头看看,一望无际什么人都没有。
安媛面无表情。究竟是她走丢了,还是墨成华没来?
出神中,忽地,势不可挡的破空声传来,马腿被鞭子甩了一下,本安静的马儿骤然嘶叫,抬起前腿将还没反应过来的安媛摔在地上。
“嘶——”安媛倒抽一口气,手触地摩擦出伤口来,她不悦看着夹杂着泥土的伤口血淋淋。而受惊的黑马越跑越远,直到看不见踪影。
太阳穴一鼓一鼓的跳,心火嗖嗖往上冒。奶奶个熊,谁这么烦人,竟然往她马的腿上抽了一鞭子,活腻歪了!?
带着怒意的眼神看向鞭子袭来的地方,准备谈个理。可看过去的一瞬间,她就像被兜头泼了一盆凉水般,什么怒火都被浇灭,余韵涟漪在心间,安媛闷着胸口呆愣看着马上居高临下睥睨她的人,
墨、墨子琛?
男人骑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刀斧神功的脸衬着骑马服更是冷峻。一双锐利眸子横扫跌落在草地中的安媛,薄唇微勾,带着讥讽。
还在愣神中的安媛见到他那讥讽一笑,顿时反应过来,火冒三丈怒瞪。
“你是不是闲到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像恶作剧一样抽了她的马,而后不仅没有感觉到愧疚,还带着那薄凉的笑。安媛看的火蹭蹭往上冒,这丫的挑事!
“女士,我们认识吗?”墨子琛淡漠敛着她,阳光淅沥的洒在他的身上,逆着光阴森,如嗜血君主般无情。
冷漠的语气让安媛微皱眉头,忽地想到了什么,眸中的迷雾逐渐散开,一片清冷。
她慢慢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裙,嘴角泛起一丝冷意,看他宛若看一个陌生人,环胸抱臂挑眉着。
“你不认识我很正常,这证明你眼瘸。”
好多天不见,刚见面就被这狗狐狸来了一个下马威,安媛能不怒吗。再加上他要在人前演一场互不相视的戏码,那安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损他的好机会。
此时高傲的她不输于坐在马背上的墨子琛,她抬起下巴,眼神颇为傲慢,语气淡淡:“这位先生,眼睛有病可以早治。但我看你,不光眼睛有病……”眸光随着话锋微转,如葱白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诡谲一笑。
“您这里也有些问题。”
安媛!
墨子琛眯起眸子,波澜不惊的眸底尽是波涛汹涌,似乎马上就能将这个不停在他底线上踩来踩去的女人吞噬掉,
“别这么看着我,先生,我说的很认真,有病要趁早治,不然日后耽搁了自身大事,可不是现在去看精神医生那么简单的问题了。”她耸肩,嘴角的笑诡谲嘲讽,颇有他的样子。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有些东西竟然在无形中被影响。
“那你可就要离我远点了。”墨子琛冷冷俯视她,握住缰绳,让马围着脊背挺如松柏的小人儿转。眸光带着若有若无的打量与不明意味。
“如果我伤到了你,你岂不是要在住院原因那一栏填上,被疯子伤到的字样?”
安媛强忍翻白眼的举动,不再搭理这个忽冷忽热的精神狗狐狸,抬腿便要往回走。几秒后,面前闪过残影,只见强劲的马腿矗立在面前,往上看,依旧是某狐狸欠揍的脸。
安媛只觉嗓子眼噎了一口恶气,强压住,危险笑眯着眼睛看他,“还有事?”
墨子琛如果今天你玩大了,那你就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安媛阴风恻恻直盯盯墨子琛,微尖的虎牙露出,意思再也明显不过。
“你把我家的马弄跑了,不给追回来?”狗狐狸慵懒挑眸,望着黑马最后消失的地方,悠悠开口道。
安媛皮笑肉不笑盯着,牙缝蹦出怒意。“不好意思,马是你吓走的,我还没管你要精神损失费,你倒先管我要马。”
仙人板板的,还讲不讲理了!?
不知道墨子琛又唱的哪一出,安媛只能忍怒配合。
“没钱就说没钱,没体力就说没体力,非要找那么多借口?”几天不见,墨子琛的嘴越发毒舌,吐出的话可以直接气死一个有高血压的人。安媛庆幸自己没有高血压,脖颈青筋微爆,却依旧保持微笑,强忍的模样让她略略有些狰狞。
“不好意思,你再说一遍,刚才风太大,我没听清。”
好,墨子琛你装傻是吧?那我也跟着装傻!看咱俩谁先露馅!安媛心中腾起战意,瞪着墨子琛。
只见男人微微一笑,学着她的语气道:“不好意思,那你就留在这里吧。等风吹回来的时候,你再仔细听听。”
言罢,马鞭纵然抽向马儿,他握着缰绳转了个弯,策马而去,独留安媛一人孤零零站在原地。
墨、子、琛!!
安媛差点将牙齿咬碎。真是一条又狗又狐狸的男人!什么狗屁墨少墨大佬,他就是一个逢场作戏小肚鸡肠斤斤计较阴晴不定的小心眼!
对,比她的小拇指盖的指甲缝还小!
安媛生闷气,憋着脸气鼓鼓的蹲下审,拿手比量着自己的小拇指,瞪着无辜的手指头,就像瞪着某位狗狐狸。
奶奶个熊,她指甲缝都比他心眼大!
和手指大眼瞪小眼,心里将墨子琛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了一遍,气还未消,拾起草中的石子捏紧,愤怒暗搓搓着草坪。
别让我再看到你!!安媛快被气死了。速度加快,像是在搓墨子琛一样。
折回来的墨子琛看见安媛蹲在地上缩成小小一团,肩膀微耸,男人的眉头皱起。
这是哭了?
墨子琛骑着马慢慢走过去,轻声下马,落在柔软的草坪上没有任何声音。他牵着马走上前,打量她怎么了。
蓦然,安媛猛地一起身,直接和俯下审的墨子琛撞在一起。墨子琛只觉下巴一痛,疼得麻烫,后者则痛呼,身体不平衡往前倾,完全没反应过来就摔在草坪上。
到底是谁这么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