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归骞观察了他一会儿,心道不妙,墨成华这是被下了药才睡得那么踏实,这样看来,他可能连消息都没有接到!许归骞心里扼腕,这是要绝心将安小姐后路断尽,不留一丝活下去的希望。
将无数可能斩杀在摇篮之中。
他查看了一番之后,命人暗中看守墨成华,等他醒来时一定要汇报。辗转一圈,待他回来之后就收到了现场眼线消息,说安小姐将在三天后的清晨执行墙决。
最后两个字刺在许归骞眸中。
死刑。
有多严重需要直接死刑!
想到之前,再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需要救安小姐吗?”许归骞小心翼翼,他现在有些猜不出这个男人的心思,自从裘小姐的事给墨子琛一个超大的冲机后,他的思绪许归骞很少再能摸索到。只能每次观察他的神色,思索墨子琛到底在想什么。
果不其然,他的话让墨子琛皱起眉头,深深地倦色挂在脸上。
“怎么判决的?”墨子琛自然也看了微博,不过里面尽是安媛的罪行与义正言辞的赎罪,没有一个人提到什么时候执行,以什么方式决定安媛的结局。
大抵是再关上几年吧,不过没关系,他可以保释出来。
但,他的下属沉默了,在墨子琛眼中他很久没有这么沉默不语。他感觉有些不妙,鼻翼中发出沉声:“嗯?”
许归骞神光内敛,良久,抿着的薄唇微启,语气有些忧郁。
“三天后的清晨,死刑。”
瞬然,坐在高处的男人,从未低下眼帘的睥睨,冰冷无情的样子一瞬间瓦解,怔怔的,就像是本控制着大脑的人突然发现面前事物根本得不到控制,一发不可收拾。
沉默片刻,只听他的嗓音低哑沉重,“死刑?”
“是的。”回答将他眼中最后一丝的疑惑都抹杀掉,空气凝固,散着冰冷。
“呵”冷冷的笑声在寂静中响起,随之更多的笑声从墨子琛滚动的喉咙里发出,许归骞静静看着他。墨子琛那些疲倦再也收不住,暴躁参杂在虚伪中,亦实亦欢。
依旧是那样的目空一切,不可一世。诡异幽邃的笑声一遍一遍回荡在许归骞耳边,后者没有太多惊讶,唯独眼眸深沉。
许久,笑声停止下来,坐在高处的男人用宽大的手支住自己的面,指缝间露出他的眼眸。
“我好不容易保释出来的白刃,还没开封就要给我折断?”墨子琛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与薄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可黑眸却已经暗到夜幕时的样子。
救吗?
许归骞动了动嘴唇,想要问,但无声。
宜宾小区。
温馥从未想过有一天会看到一个和安媛长得很像的人,不,不能说是很像,只是第一眼看去和安媛相象,再看第二眼就会发现她们的脸完全不同。而且这个女人略微矮一点,浑身是伤。
安莉不可思议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和温砺有四分像的男孩,但是干净纯粹的感觉告诉她,面前这个人不是温砺。
她是一个不会坐以待毙的人,既然安媛已经要被处决,那她再留在这里对温砺来说根本没有价值。安莉想到了这一点,又揣摩对方的心思,想自己既然已经没有用处,为什么还不放她走。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这是安莉演过的一个电影中,演对手戏时,配角冷着脸说出来的话。
想到这个,安莉就脚底发凉。
这里绝对不能呆下去,就算是死也要逃出去。
安莉用椅子将温砺每次出来的房间门砸开,看到了门后的房间帮着楼梯。她惊喜的向上攀去,因为是铁做的,所以她也很小心,怕楼上的温砺没走,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安莉蹲在地板下,听了一会儿上面的动静,直到没有任何异常,她才顶开头顶可以移动的地板。
又是同样的方式,安莉将门砸开。为了防止温砺在旁边守株待兔,安莉上来之前已经瘸折一个椅子腿,握在手里以防万一。
她翻着二楼的东西,卷着几张钱与一件大披风和帽子便从二楼正门出去。庆幸的是,安莉的运气来了,一路畅通无阻,温砺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窃喜着,刚开门准备逃跑时,便看到了往楼上走的温馥。
两人目光对碰在一起,才有了开头那一幕。
他们交换目光,似乎都没有料到对方会和自己身边的人那么像。安莉很快反应过来,推了一把温馥便匆匆离去。温馥茫然看着安莉消失的地方,总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安莉走的太匆忙,二楼的门没有关,温馥好心要帮她关上,可是他从超市里买了一堆东西,没有空手。他也觉得用脚替人家关门太不礼貌,便将一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余光里,他从门缝中看到了里面的布局。
温馥瞳一缩,怔愣看着客厅里摆着的一件物品。
行李箱。
是哥哥走之前所拎的行李箱。
脑海有些凌乱,他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安慰自己仅仅是碰巧一样罢了。可他的手心渐渐出汗,生里反应似乎在告诉他:你蒙骗不了自己。
手微颤,不由自主将门打开,温馥只听到自己的呼吸急促颤抖,剩下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和他家的布局一样。
何止是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液晶电视,挂帘,就连盆栽也是摆在一个位置上。
水麒麟。
温馥想起之前的种种。
他,究竟是做什么工作的?脑海里的想法抑制不住,回忆到昨天没有在家中接电话的哥哥竟然说要走,一个星期就会回来。
高大的男孩走进屋内,关门。直觉告诉他,这里似乎住着他熟悉的人。
等温馥缓过神来,他已经将行李箱打开,里面的东西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重量和温砺走时拎着的行李箱差不多,里面也没有晃出什么声音。而温馥面前的行李箱,有一些东西裹在气泡膜中。
那是什么。
温馥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的视觉开始有些昏花,越是想要看那是什么东西,越是集中不了焦点。
散碎的零件他不认识,但是森森寒意已经感觉出来,温馥止不住的探手出碰,直到那东西已经从气泡膜拆开,拿在手上冰凉无比,他才缓过神来。
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