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打错谱了,咱们现在就要赶回去了。”容可心冷笑。
表面上是来试镜,实际上来到这里纯粹是为了避风头。壹演为她争取到这个名额并不是一定要让她成功,而是让绯闻四起,借着风,把容可心送到国外。
更何况,她来到这里一个多星期了,听说女主和女二号早就被选定好,而女三迟迟不决定。一直在吊着所有人的胃口,转眼间谁都有些焦虑。
“嗳,不急,那么早回去做什么?”齐轩拾没有那个打算。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回国,行踪必定会被壹演放出去,到时候那群女友粉妈妈粉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凑了上来,想想那个场面就很窒息。
“该回去了。”容可心淡淡道。
此时,门被敲响,容可心顿了一下目光看去,只见齐轩拾已经去开门了。
是她的经纪人。此时正是一脸怒气的站在门口。
“可心,咱们立马回国,不在这里待着了!破地方,竟然这么耍咱们!”经纪人气的脸红脖子粗进来,利落收拾东西就要往回撂。
气人,真的是太气人了!而且还欺负人!真当他们是吃闲饭的吗?
“怎么了?”容可心诧异。
“我跟你说,女三最开始他们不是说你是有很大的晋级希望,咱们才在这里待了这么久。”经纪人一边收拾东西,嘴里一边咬牙切齿:“但实际上是已经定好了,女三是走的后门!他祖宗的,既然已经定好了所有演员位置,为什么还要再次召开一次试镜,这不是把人当猴耍吗!?”
“炒作呗。”容可心道。
“炒作?这就不怕炒糊了?!”经纪人也不管嘴里的话什么适不适当,背影都带着一股怨气,看样子是真的惹怒了他。
容可心张了张嘴,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齐轩拾拉了拉她,用只能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这部电影的制片人和你经纪人有点小矛盾。”
一句话点开了大雾,容可心看着经纪人不再是刚才的模样,而是炸了尾巴的猫,分分钟要咬死对方。
“那我们也可以走后门。”容可心挽起唇角,溢出一丝笑。
经纪人僵住,狐疑回头。
壹演娱乐公司。
壹演可所谓是本市以至于长江以南之处最大的娱乐公司,坐落在繁华热闹的商品街。门庭若市,人头攒动。
壹演是用吸光玻璃而建,光滑又不反光,雅黑鬼魅。和这公司的总裁一样,都是墨般沉重。在这繁华的商街中,他是唯一的唐突者,也是唯一的独裁者。
谁都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象征着墨子琛——墨少。
本应忙得团团转的首席秘书,此时正俯首为坐在总裁办公室中,消失了几年,今日到来唐突的熟悉又陌生的一个女人沏茶。
她明眸皓齿,身若游物,素腰黑裙衬着冷白皮。长发微拢,如丝丝水墨,如缎如泽。
黑白分明,瞳白比例恰当,神光内敛,似依稀烟云飘渺。
“裘小姐,您的茶。”首席秘书将提前温好的茶沏进紫砂茶盏中,顷刻间,香气馥郁,宛若兰花徐徐盛开。
是岩茶之颠。
“辛苦小许了,这是大红袍?”裘清扬若有笑意看着回荡的茶旋,手托在颧骨上,仿若是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是的。”许归骞毕恭毕敬道。
坐着的女人的左腕间带着两个饰品,一个Ginger腕表,一个手链。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条手链,它是由海王绿线编织而成,手链两端的尽头穿过若红若绿的宝石,衬着皮肤越发清冷。
许归骞瞄了一眼裘清扬腕间的手链,不禁屏住呼吸为正在赶过来的墨大总裁祈祷。
这真的是来讨债的,不是开玩笑的那种,他们家的总裁今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消受得起哦。
跟了墨子琛五年以上的人都多多少少知道这手链的来历,更别说跟了墨子琛七年的许归骞。
这是Александрит,是被传为:“白昼里的祖母绿,黑夜里的红宝石”的宝石。
想当年,这可是墨子琛亲手给那个人带上的!然后拥在怀里,落下浅浅一吻。
现在想想那画面,首席秘书都不禁感动,想这就是爱情吧。可谁曾知,谁曾知……
唉,都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
“你家墨总什么时候来?”裘清扬眸光随着茶旋流连着,清冷问道。
“快了。”
五年前许归骞是掬了一把感动的泪花,五年后许归骞开始捏了一把冷汗。
这果然就是来讨债的,一看就是来讨债的!
许归骞心中碎碎念,眼睛死盯着地面,生怕自己忍不住就往裘清扬那里看。想想她一身黑裙,想想她欲要滴血的朱唇,再想想那语气和态度。
天呐!首席秘书悲催地想要捂头。曾经的那个小恶魔回来了!
墨总,墨爸爸,你快回来吧!!孙子我给你跪下了,求你快回来吧,我真的一分一秒都不想再这里待下去了!
好在老天还是长了耳朵的,它听到了许归骞心里的呼救声,大发慈悲让门打开,显出墨子琛的身影。
站在一旁当木头的许归骞刷的一下看向墨子琛,仿若看到了救星,都快激动的流泪了。
祖宗,你终于回来了!
他连忙从墨子琛身后溜走,顺便将门带上,给他俩一个私人空间。
“几年不见,小许竟然如此怕我。”裘清扬盯着已经恢复平静的茶水,她没有起身,也没有转头,但身上冷然的气息却不由自主散发出来。
墨子琛静静凝着裘清扬,一点一点移动他的视线,看着前些天在裘家宴会中,被众星捧月眉眼冷淡的裘清扬。
他当时并没有上前和裘清扬搭话,只是坐在没人的角落里,注视着高台之上,已经褪去青涩的白天鹅。
不,应该说是黑天鹅。
裘清扬冷淡的看着四周,举手投足之间看不到那个青涩之时,非跟人家瞪着眼睛的暴力小丫头。
她变了,那一身软软的绒毛都褪了下去,披上了黑纱。
裘楠雅与她这个妹妹不同。从青涩到香甜,她的羽毛一直都是白色,洁白如月。柔和、轻凉。
论正常来说,裘清扬长大后也是和她姐姐一样,都是温柔的白天鹅。可天命所归,她终究是蜕变成黑色。
“琛哥?”黑天鹅转过头,眸中倚着未达眼底的笑,深不见底,寒雪未化。正如许归骞所想,裘清扬就是来“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