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常安靠着墙壁,落寞的撩起袖口,看了看时间。
看向腕表的一霎那,白常安的眼神变得温柔而深情。
“亲爱的,我们有那么多美好的时光,以后的日子我们还要创造更多美好的回忆,你一定要顺顺利利把宝宝生下来。”
白常安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充满希望,似乎过往的点点滴滴给他注入了更多的力量。
手术室的门仿佛是被渣男玩弄了太多次的少女心扉,厚重沮丧而难以打开。
白常安的指甲狠狠掐进了手掌直到泛青,也没看见任何动静。不安像是白蚁,渐渐蚕食着他眼中的坚定。
这时,手术室的再次被打开。
护士走了出来,她的眼中的不忍像是利刃刺入了白常安心脏。
“怎,怎么了。”
还没等护士说话,白常安已经抢先开口。
他的声音颤抖,说完还默默吞了下口水。不知何时他嘴唇已经裂开几道小口子,他却浑然不觉。
“白先生。”护士弱弱回了句,
“情况是这样的,孩子胎位调整好后本以为可以顺利出生。接过胎儿的头太大,卡在了骨盆,您夫人因为整个生产过程太久已经近乎脱力。
宋海兰宋医生立马拍案刨腹产。
大概一个多小时候您就能见到你孩子了。”
“我妻子不会有事吧。
我在网上看到说刨腹产成功率只有85%,是真的吗?”
“先生别去看网上那些胡言乱语了,刨腹产比顺产要相对安全,请您静静等待就好了。”
护士似乎被这个数据逗乐了,她轻笑一声,笑死清脆甜美。
手术室外紧张的气氛因为她这一笑,缓和了不少。
白常安捏到发白的拳头也终于松了开。
没过多久,手术室的门再度打开。
白常安明显愣了下。
这么快?
他眼带希冀,望着迎面跑来的护士。
“白先生你是o型血吧?”
护士语气中有掩不住的慌张焦急。
“发生了什么吗?我是o型血。”
“先生快跟我来,您妻子出血过多,手术前申请的血包已经用完,需要你的血。”
两人慌忙来到一旁,护士把针头插入到白常安手腕的血管,后者却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只追问道,
“我妻子怎么了,我妻子怎么了。”
护士很快抽了两袋共800cc的血,没说话,只是快步抱着那两袋暗红温热的血包跑远了。
白常安跟着护士小跑到手术室门口,试图透过还没关上的门缝得到些零星的信息。
护士眼疾手快闪身进门关上了门,只有关门那一霎那满地浸血纱布的红让白常安窒息。
他无意识退了几步,跌坐在墙边,他用手捂着脸,身体蜷缩发着抖。
“求求你们了不要让我妻子出事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他不敢再看向手术室的门,却也不甘心离开这个离妻子最近的地方。只能选择懦弱着勇敢,死守这最后一片土地。
眼前一片漆黑,耳中的脚步声却是异常清晰。
从打开门直到他面前,护士一共走了六步。
护士没有开口,白常安也静静保持着原样。
慢慢的,他的身体不再颤抖,深埋双掌中的头抬了起来。
他抬着头看向护士,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怜悯不忍与内疚。
“对不起,您的夫人已经......”
护士声音哽咽,不能继续说下去。
袁浩淼头靠着身后的墙壁,眼神空洞没有聚焦,
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见,只有两行眼泪无声滑落。
护士轻声说道,
“白先生,你不要太过伤痛,你还有你的孩子,要不我们先去看看孩子吧?”
白常安的眼中第一次有了点光彩。
“孩子,我们的孩子。”
他的声音已经完全嘶哑,那摩擦着声带的低音像是呜咽的号角,让护士心中一酸。
“对,你们的孩子,来,新生儿都被放在这个房间了,只不过我们现在只能隔着窗看他。
你的孩子有名字了吗?”
护士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开口问道。
白常安跟着护士一步一步走到玻璃窗外,一个个仔细看着保温墙旁的婴儿信息。
“我们还没取好名字,没有取好名字......”
白常安脚下一个踉跄,承受不住回忆的伤痛。
走在他前面的护士连忙扶住了他,
“你看,你们的宝宝!”
白常安连忙抬头,保温箱里白白胖胖的小孩子,完全不像其他新生儿那样泛着红皱巴巴。
那是他的孩子!那是他们的孩子!
4.6公斤。真是个健康的小宝贝。
a型血。
白常安愣住了,太多的情绪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反常让护士一下子注意到,她寻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a型血。
两个普通o型血的父母怎会有a型血的孩子?
白常安脸上的挣扎渐渐平静,刚才的心有多痛,现在他的心就有多硬。
他转过头去,不想让护士看到他的狼狈。
年轻护士手足无措,摘下了口罩慌忙解释,
“先生如果你的o型是孟买血型也就是伪o型的话,孩子是有可能是a型血的,请您不要多想。”
呵呵,产检时为了避免溶血症我们都有查血,医生说得明明白白我们都是普通的o型血。
这个贱女人不知道和哪个畜生生下的孩子,还想要我养?
白常安心中被恶心和愤怒填满,甚至不想再看那保温箱中的孩子一眼。
他毫不犹豫转身,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他筋疲力竭的地方。
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却闯入了他的视线。
护士的那会说话的眼中还挂着点水气,小巧的嘴巴半张着似乎还在找安慰的词汇。口罩在她白皙水嫩的脸上勒出了两道印子,更显出了她的认真与坚强。
一瞬间,白常安竟然直直望着护士发起了呆。
“先生你没事吧?”
白常安被她甜美的嗓音惊了一条,低着头靠在墙边。
他嘶哑着说,
“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护士连连点头,没有一点戒备。
“请问你能做我孩子的干妈吗?我怕孩子身边只有我一个父亲,不能很好的成长,会被同学欺负。”
护士有点吃惊,很快又感动于白常安对夫人的爱,咬咬嘴唇答应了。
“你先回去工作吧,我等你下班了一起吃点东西。好吗?”
护士点点头,对他嫣然一笑,跑远了。
这时,白常安才抬起他低垂的头,露出那藏在阴影中的冷笑与占有欲。
他的眼中没有伤痛,闪烁着的只有残虐的光!
以后,所有女人都将成为他的玩物!而这个护士,就是他的第一个猎物!
......
“cu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