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孟安睡得安稳,袁浩淼却没那么好的心态。
【查】以不规则的形状笼罩着组装房和他所在的帐篷。
江双艳和游定一回来还算准时,两人虽然都略显疲惫,好歹没出什么事。
叮叮。
还没等并肩回来的两人说话,帐篷里得老式电话响了起来。
张孟安吓得从睡袋里惊坐而起。
“废物。”
游定一从他身边走过,冷冷落下一句,抓起了听筒。
“我是游定一,你们那边有什么消息了吗?
嗯。”
袁浩淼,江双艳和依旧迷迷糊糊的张孟安看着游定一的脸色越来越严肃,直到后来甚至已经有点难看。
“你说他们还活着是什么意思?
喂喂喂?”
游定一把听筒拿开片刻,敲了敲,再次把耳朵凑了过去。
“喂。”
电话里只留下嘟嘟嘟的忙音。
他一脸无辜,
“不是我,对面断了。话才说了一半,最关键的时刻然后就断了。”
“是元力协会的调查员吗?他说了什么?”
游定一皱着眉头回忆了下,模仿着电话里的男人,
“你好游先生,根据你们的要求我们追查到了地母峰大本营和前进营之间接驳车司机孙文的家人。
他的妻子邓芬云和女儿孙常心都没有任何异状,上班上学都和平日没有两样。
然后我又通过协会的权限查看了她们母女二人的银行账户,发现在近几天她们得到了一笔大金额的转账。
转账人虽然刻意隐藏身份,却仍然被我追查到蛛丝马迹。
通过对转款人的反向跟踪,我花了一天时间调取那人所在地的摄像头,发现汇款的人竟然是孙文。不过他在短短两天间和另外一个女人好上了。”
说到这儿游定一停顿了下,似乎在确认自己的说辞。
“然后他那边突然响起了非常大的敲门声。不对,是砸门声。
我听到听筒和木质桌面接触的声音,应该是他放下电话去查看大门的情况。
之后的声音就模模糊糊很不清楚,大概是一阵打斗声,他从很远处吼道“他们还活着!”
然后就没了声音。”
“你们说,调查员口中的“他们”是谁啊?”
张孟安此刻已经清醒过来,他想着前几天还开车从五千多米的大本营上山的孙文,此刻已经回到城市,还和一个女人好上,就觉得整个手臂都爬满了鸡皮疙瘩。
“还不知道“他们”是指之前在山里消失的那几百个人,或者单纯只是张文驾驶的那一车的乘客,甚至还有可能是大本营和前进营的这些工作人员,他们被动了什么手脚。
这些暂时不用考虑。电话打不出去,山下的调查员也失联,没有车会再被派上来。我们投票决定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再死守此地已经不现实,看你们两人的脸色今天出去也并没有什么突破性的进展。
我的建议是先派两人下山,再开两辆车上来,至少把任务的一部分——护送幸存者下山完成。你们怎么看?”
江双艳立刻摇头,
“我还是不同意。两人通行力量太分散,而且下山途中容易出事。要走就四个人走。”
“真不知道你们这种胆小鬼是怎么爬到如今的位置。
要我说你们三个一同下山,我一个人留守前锋营,只要你们动作够快,两天时间我还是自信没有问题。”
“好,那我们立刻徒步下山。张孟安你负责联系之前的调查员。他在打电话之前照惯例应该已经把调查报告发给了他的上属分部。
江双艳和我一组搜寻大本营和前进营之间的地段。那么多人不可能莫名其妙的消失。”
“袁哥,天都要黑了,要不我们明天再出发?”
张孟安顶着游定一冷到杀人的目光,畏畏缩缩看着袁浩淼。
“不行,协会给的时间本就不够,再出点意外说不定我们连人都不能全部运下去。
别忘了除了那些人,还有这一帐篷十多个半昏迷的病员,下去后分派车子的事情也交给你了,你能做到吧。”
张孟安考虑了下,确实找不到比这更安全的工作,点了点头。
......
走出前进营所在的山丘间平地,风雪就大了不止一倍。
三人顶着风雪,沿着汽车驶过无数次的车道往下走。
即使是元力者,此刻也很难在深一脚浅一脚的雪地里快速奔跑。
雪地里没有任何参照物,唯一的好处只有不用担心走错方向的问题,一直往下,怎么都不会错过地母峰的大本营。
在尽量的疾走中袁浩淼突然感觉到袖口里的黑色匕首开始发热。
最开始还只是和体温差不多的温度,再接着前进一刻钟后,它已经变得如同夏天笔记本电脑的散热器般有点灼人。
“小心。”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袁浩淼还是压低了嗓子提醒了一句,面不改色接着前进。
“袁哥是发生了什么吗?我怎么什么都没感觉到?我们不会出事吧?”
山间夜风的猎空声抵不住张孟安的聒噪,江双艳几乎忍不住想把张孟安一个手刀砍翻在地。
她散出的【查】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袁浩淼那边应该也是同样的情况,但他通过自己的方法察觉到了一丝不对所以才小声提醒。
张孟安这一嗓子把他们三人的处决暴露无遗。
没有办法,三人继续前进,张孟安疑神疑鬼左顾右盼,而袁浩淼和江双艳则是非常有默契,分别用【查】构成两个半圆形,把半径十五米范围内的一切盯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