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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这里是一家很不起眼的韩国餐厅,正如C城的拉面店一样,隐藏在一个僻静的角落。老板是一对和蔼可亲的韩国老夫妻,菜品都很是地道。这被伊月他们称作“食堂”,春夏秋冬都光顾的这家店,即使是吃了一年也没有吃腻。

门上的铃铛作响,一行人走进餐厅,小法用韩语跟老板娘打了招呼,坐到了他们专属的靠窗位置上。老板看着肖阳,慈祥地点点头,把菜单和水放到了他们面前。

“这里是我们的小据点,别客气,随便点,伊月买单。”小法翘着二郎腿说道。

此时的少女正用余光瞟着旁边的少年,根本没有听到小法说的话。她指着菜单上跟肖阳介绍哪个菜更好吃,少年认真地听着。

“你看人家搭理你吗?”辛娜嘲弄着小法。

看着眼前仔细研究菜单,如画一般地少男少女,小法才意识到自己被无视了,无奈地撇撇嘴,自顾自地跟老板聊起了天。

四人还未坐定,门铃再起响起了。一个身着银色羽绒服的少年双手插兜踱步进门,高挑的身影在矮小的店面下显得格格不入,冷冷地扫视了店里一周,在看到伊月等人时眼前一亮,大步走到他们桌前,拉过了旁边桌的椅子,不客气地一屁股坐了下来。

“二十一,你也来了。”小法赶紧招呼老板娘再加一套餐具。

二十一算得上是伊月学校里的神人,比伊月大一届,起初是小法的朋友,开学不久后和伊月他们渐渐熟络起来。如果说辛娜是女神,那二十一绝对拥有男神级别的颜值。然而帅气的外表下是一颗狂野的心,来美国两年多已经换了好几个“女朋友”,被他伤过心的女孩也不在少数,从大自己三岁的学姐到刚入学的学妹都是他的网中之鱼,其实与其说是女朋友,不如说是女伴更加贴切。伊月他们老说二十一是学校里的“海王”,每天上课不见身影,但是酒局绝对不会缺席。传闻因为他贪玩的本性,二十一岁才上大学,所以大家都称他为“二十一”,这样叫得多了,慢慢的大家也就忘了他的本名。别看他阅女无数,待朋友却是绝对的肝肠义胆,因此伊月一直觉得二十一除了恋爱观扭曲,其他还是很好的。

“你又没上课啊。”伊月不屑地说道。

二十一没有说话,看到伊月身边的肖阳疑惑地挑了挑眉,但也礼貌性地示意打了个招呼。

肖阳则是大方地站起来伸出手跟二十一说:“你好,我是肖阳,在C城上学的。”

二十一和他握握手,“C城?那不是很远吗?你来这里干嘛?”眼睛疯狂瞟着伊月坏笑道。

肖阳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头发,“来看看朋友。”

“我懂的兄弟,都是朋友嘛,叫我二十一就好了。”

“别在那胡说八道了,坐下吃饭吧。”伊月冷冷地说道。

二十一和小法互相使了个眼色,两人开始放声大笑。这使得伊月和肖阳都不自觉地涨红了脸,彼此对视了一眼,沉默地等着上菜。

辛娜独自坐在一旁玩着手机,以她的长相,刚入学时自然是受到了二十一狂热地追求。但是辛娜生平最讨厌这种满嘴跑火车,实际花花肠子许多的男生,于是一直对二十一很冷漠,二十一一再受挫,渐渐地不再纠缠,从追求变为了暗恋,也无心再为别的女生动心,自那之后,两人同屏出现时就格外尴尬。二十一对于追不到辛娜一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每次能看到辛娜时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此时此刻正是如此。

辛娜注意到了二十一的眼神,不但没有回避,反而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弄得二十一浑身不自在。

此时的肖阳与二十一别无两样,只是眼神看的方向不同,也更加害羞腼腆。少年少女们各怀心事地等着上菜,只有小法宛如一个白痴一样的左顾右盼,急于从狭小的餐厅里找到能吸引自己注意力的东西,从而脱离饭桌上尴尬的气氛。

一盘热腾腾的辣炒年糕端上桌,老板娘微笑着说道:“请慢用。”

年轻人们立刻拿起筷子开动起来,二十一夹了一块年糕放在了辛娜盘子里,肖阳也学着照做,夹起一块给了伊月,伊月开心的大快朵颐起来,而辛娜则用筷子扒拉两下滚到了桌上。眼看二十一面露难色,小法赶紧给二十一夹了一块,“多吃点兄弟。”

二十一点点头,沉默地吃着。精美的韩式餐点一道道端上来,小法一直喋喋不休地企图活跃气氛,却被辛娜一个眼神堵住了嘴巴。

二十一吃到一半,实在难忍辛娜冷漠的摧残,一把拽起小法说道:“走,陪我抽根烟。”

“大哥,我没吃完呢,你要抽自己抽去。”小法不情愿地说。

“我吃的差不多了,我陪你去吧。”肖阳顺势站起来,二十一没有应答,只是自顾自地朝门口走去。

肖阳尴尬地站在原地,伊月揪了揪他的衣角,“你陪他去吧,他俩一直这样,我们都习惯了。”说罢看了眼身边若无其事的辛娜。

无奈之下,肖阳摸摸口袋里的烟,开门离去。

二十一正在门口独自抽着烟,看到肖阳推门出来,收起了在店里冷酷的神情,眼底多了几分笑意。不好意思地说道:“别见怪,我只要一看到那个女人就这样。”

“没事,那是......前女友?”

“不是哈哈哈,还好不是前女友……”

听了二十一的话,肖阳没再多问。男人之间,无需过多的解释,即使两人不曾见面,但是一个眼神也能看透对方的想法。辛娜和二十一之间的故事也在肖阳心中有了大概轮廓,肖阳不禁暗想,自己不会也有一天像二十一这般在寒风中寂寥的抽着烟吧,应该不会吧。

“话说,兄弟,你是不是喜欢伊月。”

肖阳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伊月挺好的,一直以来帮了我许多。我对她没什么想法,你可千万别误会。”虽然不知道二十一在辩解什么,但肖阳还是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自己懂得。

“兄弟你大老远的跑来,没有点计划?”二十一邪魅一笑,看着肖阳。

“叫我肖阳就好,什么计划?”

“哇,大家都是男人,不用我多说吧。伊月这个样子我也没怎么见过,平时的她都是跟个男孩子一样跟我们嬉笑打闹,但是看你的眼神,我很清楚。”

肖阳吐了一口烟,“是吗?”

“这还能有假,两情相悦就需要有个人去冲破这层界限了,你不会是想让姑娘先行吧。”

肖阳心想这还用你说,要是想做缩头乌龟我就不会来了。心里这样想着,表面还是礼貌地倾听着二十一的话,若有所思地没有应答。

“不过这些仅代表我的个人想法,我这个人比较肤浅,对待感情更是,可能是还没碰到能让我忠心不渝的人,即便是碰到了,人家也不见得搭理我,所以我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二十一说着低下了头。

“没事兄弟,我能理解你。”肖阳说这番话时眼底尽是得意之色,仿佛像是在炫耀。看着二十一沉默不语,肖阳收敛了神色,追问道:“辛娜……你不再试试?”

二十一摇了摇头,“曾经的我配不上,现在就更不配了。”说罢把烟头狠狠踩在脚下,扬长而去。

“帮我跟伊月和小法说,这顿饭我会补回来的。哦,对了,很高兴认识你,我叫二十一,再会!”二十一摆摆手,并没有回头。

肖阳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推开了餐厅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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