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筝的这一波操作林雷根本接不住,他还没来得做什么,就陷入被在场的人疯狂指责的地步。
林南筝垂眼冷笑,她本来是不屑于用这种办法的,毕竟她也不太喜欢装柔弱的绿茶婊、白莲花之流。
可她后来知道林家做的那些缺德事,又觉得用那种“刚”的方法来治他们未免太便宜他们了,怎么也得先恶心恶心他们,让他们也体会一下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比如现在,林雷就气得头上冒烟,分分钟爆炸。
这种感觉不要太爽。
林雷握紧拳头,在外人眼中像是还要打林南筝,远处老支书一声大喝,快步走了过来。
他看了看地上瘫坐的林南筝,又看看目光凶狠的林雷,怒声问道:“林雷,你这是要干什么?”
林雷张口结舌,缓了几秒钟才说道:“支书,我什么也没干……”
他还没有说完,亮大嗓儿就带头打断,“怎么没有?把人南筝都打倒了还说没有,你可真不要脸!”
其它的几个女人也跟着附和。
林雷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猛然转头盯着林南筝,恨声道:“你说!我打你了吗?”
林南筝抿着嘴唇摇摇头,声音轻微,“没有,二叔没打我。”
她这么说无异于火上浇油,看热闹的人骂他得真多了。
老支书看看四周,摆摆手对林雷道:“你可真是能耐,昨天就要在家打人,今天耍威风耍到大队里来了,我是怎么说的?口粮是我让南筝来领的,你今天追到这里来打,你这是打南筝吗?你这是打我的老脸!”
林雷百口莫辩,听老支书这话不免有些慌,“不是,支书,我没有那个意思,而且,我已经同意让南筝来领口粮的事了……”
老支书哼一声,“看来现在林家真的是你在当家了?”
“……”林雷发烧,心里起急,“我真不是为了口粮,就是……”
他看看周围那些八卦的脸,把心一横,咬牙说道:“就是为了南筝偷钱的事,一时情急,这才训了她两句,再说我也没有打她,是她自己摔倒的。”
林南筝眼中飞快闪过冷笑,他终于忍不住说出来了。
四周的人听到这话果然一阵议论,亮大嗓儿咋呼道:“林雷,你说什么?南筝偷钱?真的假的,偷了你的钱?”
林雷一脸痛心的模样,叹了口气道:“要是真的偷了我的那倒是好说了,这事儿就成了自己家里的事,一家人还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我一个当叔叔的,难道还跟她一个孩子计较吗?”
众人面面相觑,再次打量起林南筝时眼神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林雷说完这些感觉心口上的那口恶气舒散不少,眼睛看向林南筝,凶光一闪即逝,他早下定决心,无论她愿意不愿意,这事必须赖在她的身上。
老支书眉头紧锁,想到之前林南筝在小屋对他说过的话,想打断林雷的话又咽了回去。
林南筝看向林雷,“二叔,你说我偷钱,我偷了谁的钱?既然大家都在这里,不如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
亮大嗓儿顿时起哄,“对呀,说说,我们也给断一断!”
“南筝,这事儿咱们还是回去说吧,以免……”林雷环视众人,“传出去对你不好,你将来还得嫁人呢。”
林南筝笑了笑,面容清丽,在冬日的暖阳里闪着自信的光,“二叔,你现在还能想起照顾我的名声,我真是感激。不过话都说到这儿了,也就别再说那些虚的了,你就说吧,我偷了谁的钱?”
林雷一边摇头,一边无奈的说道:“说起来也是我们小辉考虑不周,一听说家里要和县里的食堂合作,也是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可你呢?”
他抬眼看着林南筝,眼含痛色,语气指责,“你让小辉去偷钱,告诉他这样来钱快,结果……你说,你这是当姐姐的该干的事吗?你安的什么心?你把那些钱弄哪去了?”
林雷刚说完,人群里的议论声瞬间炸锅,亮大嗓儿敏锐的抓住了最关注的,“你们家和县里的食堂……合作?什么叫合作?”
人群里有人回答,“哎呀,就是搭伙!”
“哦,搭伙干什么?县里的食堂嘿,真的假的?”
林雷点头,“当然是真的,对吧,支书?”
老支书点燃一袋子烟,鼻子里“嗯”了一声。
林雷心里得意,他果然没有听错,就算老支书有意瞒着,现在也不得不承认了。
林南筝不动声色,看着他自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想的什么鬼主意。
林雷又对老支书低头愧疚道:“支书,昨天您跟我一说小辉偷钱的事儿我就差点气炸,后来一问才知道内情,是,这孩子犯了错,但是,看在他也是无心犯错,是被人诱骗的份儿上,就饶了他吧。”
老支书抽着烟不搭腔,林雷清清嗓子,又训斥了林南筝几句,三言两语,就把林辉说成了一个重情重义为家里着想,但不小心犯了个小错的好孩子。
而林南筝呢?则成了心机深重,骗林辉去犯错的恶毒心肠的人。
他又是摇头又是叹息,语气沉痛又愧疚,还真是做戏做得挺足。
“说完了吗?”林南筝问道。
林雷瞪着眼睛看着她,她丝毫不惧,把手往前一伸,“拿来吧。”
“什么?”林雷一怔。
“证据啊,你说得这么热闹,总得拿出证据来吧,不能说你红嘴白牙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是我骗林辉去偷钱,我还说我没有呢,凭什么你说的就是真的?”
林南筝轻笑,挺直腰背看向众人,声音清朗,“大家还没有忘记之前范大师那件事情吧?当时在小树林里,吴美娟是怎么联合别人一起陷害我,往我身上泼脏水的。”
她的目光落在林雷脸上,“二叔,当时他们可是人证物证都有,你呢,就凭一张嘴吗?”
林雷一噎,冷哼道:“这种丑事还要什么证据吗,这可是人品问题!”
“越是这样越得要证据,既然你说得这么肯定,就拿出来吧。”
林雷有个屁的证据,这都是他自己琢磨出来的歪办法,以为当众一说,众人一起哄架秧子,林南筝就得吓哭,说不出话来,到时候任由他一通说,假的也是真的了。
可现在林南筝条理清楚,镇定自若,不但不怕还反问他,要什么证据。
他心里略有点慌,想了想道:“和县里合作,这事是真的吧?合作总得要钱吧?”
“要什么钱?”林南筝反问。
“当然是保证金了,我上工的时候就听别人说过,有人也和县里的单位达成协议,要交不少保证金。”林雷自以为是的说道。
林南筝似笑非笑,“原来二叔指的是这个。所以,你认准了林辉去偷钱是因为我要交这个保证金?”
“难道不是吗!”林雷手捂着胸口,痛心疾首,“这个傻小子,根本没有想后果,一心为了家里,南筝,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别让你弟弟替你顶这个罪!”
“偷东西可不是小事,要是数额大可是要被抓走的!”
“那可不,老李家那三小子不就是?”
“这南筝也太……怎么能让人家去干这事儿?”
听着这些言论声,林雷心里安定了许多,能把锅扣在林南筝身上,把自己儿子摘干净就行!
林南筝也不着急,“说了半天,你的证据就是听说合作要交保证金,对吧?”
她的语气着重在“听说”两个字上落了落,可林雷根本没有发觉,脖子一梗理直气壮道:“对,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林南筝粲然一笑,“可惜了,你这个最有力的证据全是听说,压根就不存在。”
她话音一落,从口袋里摸出薄薄的一页纸,“我来给大家看看,你所谓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