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水河畔,一阵阴风过后,白衣老者显现出来,他从身上取出黑金葫芦,解开葫芦腰部的封印红绳,口念咒文,然后将黑金葫芦抛到淮水里,水流虽然湍急,但黑金葫芦像千斤石块一样,直直地沉下去,一点都没受水流影响,袁公又念了一段咒,确保阴兵已经被安顿好后,才转身准备离开,他刚要走时,突然身后的大树上噌一下跳下来一只黑猫,吓了他一跳,他看了黑猫一眼,黑猫也直直地看着他,他们对视了几秒,黑猫舔了舔爪子,然后张嘴道:“袁公,你好大的胆子!”
袁公听出这嗓音,吓得连忙跪倒在地,道:“不知何大人也在这里,属下真是有眼无珠!”
“这些年你在外面胡作非为,我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你竟然为了一颗蛇妖的灵珠出动我的阴兵大军,你是不是活腻了?”
“属下知罪,属下这些年来一直没敢忘何大人的嘱托,尽心在寻找能开启龙首之人。”
这时树后慢慢走出一个手执长杖的灰袍老者,黑猫转身一下跳到他身上,长者弯曲胳膊,黑猫就趴在他胳膊上,舔舔舌头,抬头看着长者,长者将手一抬,黑猫立刻跳到他的肩膀上,温顺至极。
灰袍长者开口道:“还敢狡辩?既然你在尽心尽力的帮我寻找开启龙首之人,为何还要私自动用我的阴兵,就为一颗小小的灵珠?”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袁公吓得大气不敢出一下。
只见灰袍长者抬起左手,手指一用力,袁公像是见了磁石的铁屑,一下被吸过去,被灰袍长者一把掐住脖子,长者喝道:“我警告你,不要再背着我做这些小动作,记住你存在的价值是帮我寻找能开启龙首的人,你再敢打那颗灵珠的注意,或再做什么过火的事,我随时废了你!”说着他的手变得通红,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疼得袁公不断的挣扎。
灰袍长者将手一松,袁公摔到在地,双手捂着喉咙痛苦不已,半晌沙哑着回道:“小的知错,小的今后一定不敢再越雷池一步,尽心尽力帮何大人寻找能开启龙首之人。”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说罢,灰袍长者带着黑猫转身,一阵阴风吹起,便消失不见了。
夜里,文心在房里打坐,外面巡逻的弟子还像往常一样,一波接一波的走过,叶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身对文心说:“师父,天渐渐热了,这被子有点厚。”
“觉得热的话,明天自己去账房领床薄一点的被子来!”文心不想理他。
“不行啊,师父,这里是山上,领了薄一点的被子后半夜肯定又冷。”叶斐说着又把被子裹在身上。
文心不说话,继续入定。
“师父,你说昨晚才闹得妖怪,今天掌门就回后山了,这万一还有妖怪打到山上来怎么办?”
“掌门今天不说了吗,再有妖怪来闹事他随时回来,反正就在后山,又不远,这还有没有妖怪来闹事谁也不知道啊,难道他要在山上等着吗?”
“有他在,心里踏实,山上弟子都这么说。”
“他在后山跟在这里没区别,以掌门的修为,他从后山到这里就是扎眼的功夫,你操什么心?”
“师父,再有妖怪来,我怎么办,还躲床底下吗?”
“对!”
“师父,我今天看那大仙临走的时候看了我一眼,他干嘛看我啊,是不是因为我说它是好大一头牛?”
“对!”
“师父,你说那大仙整天泡在水里,他要不要上来透透气?”
“不用。”
“不憋得慌吗?”
文心终于不耐烦了,“你哪来那么多问题,起初还以为你是个文静的孩子,现在发现,你真的是个话痨,大话痨!”
嘿嘿,叶斐干笑了一下,躺下不说话。
不一会功夫,他又憋不住了:“师父,山上有多少女弟子?”
“不知道!”
“你不说你都上山快三十年了吗,怎么会不知道呢?”
文心起身理了理衣服,对着叶斐说:“别那么多问题了,睡觉吧!”
“师父,你不睡吗?”
“我出去一下。”
“你这么晚去哪?”
“嫌你烦,出去走走。”文心说完,出门把门关上,然后对着门缝嚷了一句:“快点睡觉,不准到处跑。”
里面“嗷”了一声,没动静了,文心转身,朝外面走去。
文心一路上遇到很多弟子,各房师兄师弟的,还得跟他们一一打招呼,他想找个僻静点地方,于是走着走着就到了太极广场的西侧,从西侧一条小路下去,约莫走个几里路就是小镜湖,齐云山比较高,尽管小镜湖走路过去要好一会,但一眼看过去,却显得很近,文心想到上午见到金兕大仙时的场景,那巨人般的身躯,虽没有长鳞看起来高大,但当大仙站在他面前时,那种震撼却一点也没少,对于齐云山的弟子来说,很多人来到山上几十年可能也没见过一次大仙的真容,甚至很多弟子认为山上的镇山神兽不过是个传说,大仙平时基本不会露面,除非山上遇到重大的危机,大仙才有可能出手相助,但齐云山作为天下修仙第一山,除了近几日的妖魔作乱,谁真的敢来这里作乱呢,而且哪怕这次阴兵前来闹事,大仙也未出手,看来在大仙眼里,这帮阴兵不是山上弟子的对手吧,根本轮不上他出手,正是因为大仙几乎从不出手,所以,大仙的法力到底有多强,谁也不知道。文心一边想着,一边对着小镜湖发呆,一阵清风吹来,一丝困意飘上他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