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山乃修道名山,山中弟子个个道术精深,在江湖上名望极大,历来妖邪都是敬而远之,更别提有主动上来寻衅挑事的,所以山上弟子一直以来都怡然自得,没有人人自危的心态,但这次被百足蜈蚣的一通折腾,以及孙长老的训诫,弄得大家都有些紧张,仿佛是大祸临头一般,以往偌大的齐云山,巡夜的就三五个弟子便绰绰有余,这几日却加到了四十几个人,分为好几拨巡逻,晚上打更的刚过,又是一波巡逻弟子悉悉索索的谈话声和脚步声,吵得叶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好,便索性起身,对正在床边打坐的文心说:“师父,看你惹的祸,害的山上人都睡不着!”
“这是机缘巧合,并非我主动给山上添麻烦,那大蛇的灵珠如果我们齐云山的人不管,谁又能管得了,何况那灵珠一旦落入歹人手里更是非同小可。”文心没有睁眼,平静的答道。
“你们说的那灵珠我在来的路上看到过,不就是那个黑黑的珠子嘛,没什么特别的啊,也不好玩。”叶斐一脸不解。
“对,是一点也不好玩。”文心依旧气定神闲的回答道。
叶斐突然来了劲,盘起腿,学起文心的样子,淡淡的说:“师父,你会算命解梦吗?”
“略懂一点吧,我们齐云山修得是大道,你说的那些是左道,不可同日而语。”文心定了一下,睁开眼睛问道:“你刚才说解梦,你梦到什么了?”
“你不说你不会这些东西吗?”叶斐盘了一会腿,觉得有些酸痛,就索性躺下。
“你说说看,万一知道呢!”
“就是吧,我经常做梦会梦到一条蛇缠在我身上,赶又赶不走,那蛇还经常跟我说话。”叶斐翻了个身,爬在床上,双手托着下巴。
“那蛇都跟你说什么了?”文心突然有了兴趣。
“梦里的事情,醒来就全不记得了。”
“那你害怕吗?”
“不怕啊,有什么好怕的?”
“你这孩子,别人看到蛇都害怕,你为什么梦到蛇缠在你身上还不害怕?”
“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不害怕,我还记得那蛇的模样,两个眼珠子通红通红的,像是被烧红的生铁一样,还吐着信子。”
“除了你说的眼睛和其他的蛇不一样以外,你还记不记得那蛇其他的地方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不记得了,就知道是黑色的,那蛇缠在我身上,我每次都只看到他上半身,然后他就一直在跟我说话,到底说什么,我也不知道。”
“这个梦经常做吗,是不是都是一样的?”
“说不准,有的时候一两个月会梦一次,有的时候半年才梦一次,我很小的时候就会做这样的梦。”
“有意思,那你有没有跟你爹娘说过这事?”
“说过啊,他们还找过神婆,神婆说我被蛇妖缠身,要驱邪,就弄一团棉花,然后一点点的撕,撕得很薄很薄,像一张纸一样,铺在我背上,然后点火去烧,烧得我好疼啊,尤其要是哪一块棉花没有撕得很薄,烧得时候,别的地方都是点火马上就烧完了,就那一小块还在烧,好烫好烫。”
“烧完管用吗?”文心被叶斐逗笑了。
“不管用,还是会做梦,也不比之前少。”叶斐噘着嘴,一脸怨气。
“你有天命,但自身的命格又太弱,背不起来,所以容易招惹不好的东西,我料定你难熬过十二岁,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带你来齐云山,希望山上的正气能帮你驱散妖邪。”
“什么天命,命格的,都什么意思,我不懂哎!”叶斐大惑。
“就是说你可能是天上的某个星宿转世,来这世上是有使命的,但匆匆忙忙的就投到现在的你身上了,可现在的你本体却是个命格太弱的人,扛不住这么大的天命,还容易招惹妖邪来抢天命之体,所以你从小就多灾多难,对不对?”
“完全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什么天命,命格,还星宿转世的,不懂!”
“不懂不要紧,你在这里待久了,就什么都懂了。”
“师父,这几天老是听人说钟离掌门怎么怎么厉害,还天下第一,钟离掌门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啊!”
“对,非常厉害,比你能想象出来的还要厉害一点,但是不是天下第一就不知道了。”
“还有比他更厉害的人吗?”
“西南的玲珑阁,师承东汉的张真人一脉,在西南地带名气最大;北边龙王岭的何氏一脉,传说还是西周时的御龙一族,在北方名气很大;而西边昆仑山下的豹尾堂,传说是西王母的坐下弟子下山传道,多半都是女弟子,也是西边数一数二的大派,我齐云山在东边江南一带名气最大,因为我齐云山祖师齐云子留下的齐云决十卷,凡是参透十重心法者便可得道成仙,也是天下唯一一个有明确修仙渠道的门派,所以在天下人心中,就是第一了,至于内力修为,手脚功夫,几大掌门也没在一起比试过,所以难说谁是真的第一。”
他们正说话间,叶斐翻起被子裹在身上说:“师父,我怎么突然感觉有点冷,你冷不冷?”文心一听不对劲,转身朝门外看去,不禁失声叫出来:“不好!”
这时只听得钟声四起,门外有人大喊:“不好了,阴兵来了!”
文心转身对叶斐说:“快躲起来,天亮之前不管谁叫你,你都不要出来。”然后拿出两道符贴在他肩膀上,说:“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这两道符是给你保命的,千万不要撕下来,也不要说话,外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乱跑,知不知道。”
叶斐一听文心叫他不要说话,就立马用双手哦捂住嘴,然后就一个劲的点头,文心提剑出去后,他就立刻躲到床底下,没一会又跑出来,抱着被子躲到床底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