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婆娘说罢看了王翠花好几眼,哼道:“你闺女到底有没有被我们吓出问题来,我不知道,但我家男人被你闺女用石头打,那确是真的!”
赵家婆娘说罢就抬头看向县令哭诉道:“大人,您可一定要为草民夫妇做主啊,她们杨家不仅欠债不还,还伤人安危,实在是欺人太甚!”
王翠花一听急了,她也忙跪下去给县令磕头,嚷道:“大人,您可不能只听这婆娘的一面之词,我们承认我们砸伤了赵家男人,但这件事我们也是有苦衷的,若不是她男人砸我们家门窗,这婆娘又扯我头发,我闺女春俏又怎么可能在无可奈何下砸伤他?”
赵家婆娘听王翠花如此说,也急了,大大声争辩着:“大人,要不是她不给我们银钱,那我们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的去闹……”
县令被这俩婆娘吵得直头疼,他重重得拍了拍手中的惊堂木,沉声道:“肃静!都给我肃静!”
“威武……”
这有气势的话音一响起,王翠花跟赵家婆娘瞬间老实起来,她们两个忙又颤颤巍巍的跪在了那里,不敢再说什么。
县令一时之间有些心烦,他心里虽然是向着杨春俏的,但赵家婆娘呈上来的契约书明显是白纸黑字。
县令想到此,只拿一副看白痴的目光看向王翠花,仿佛在质疑王翠花的智商。
这婆娘怎么就能签这么没脑子的契约呢?这分明是任人宰割呢!
就再县令斟酌之际,一直默不吭声的杨春俏却突然开口说话起来:“大人,这件事确实是草民做的不对,草民愿跟赵家婆娘讲和,并将银钱赔给赵家!”
杨春俏话音刚落,县令、赵家跟王翠花的目光便皆皆落在了杨春俏的身上。
“春俏!”王翠花小声喊了句,她目光急急的看向杨春俏,示意杨春俏不要说胡话!
杨春俏给了王翠花一个莫要但心的眼神,她抬眸看向县令,不慌不忙的开口道:“大人可否让我跟赵家夫妇说上几句话?”
“可以!”县令点点头,他一时之间也很好奇杨春俏究竟会如此处理这件事,毕竟,杨春俏在他的眼中还算是个小孩子!
哪怕杨春俏已经怀了闻昌的孩子,县令却还是觉得他们都还是阅历不深的孩子。
县令想到此只拿一副探究又审视的目光看向杨春俏。
只见杨春俏从怀中取出一袋银子扔给赵家夫妇道:“你打开瞧瞧,这是五十两银子,若咱们能够和解,你就带着你男人滚,若是个和解不了,你只管把银子还我,到时候,坐牢还是受罚,我皆听大人发落!”
杨春俏把这件事说的开门见山,赵家婆娘闻言只半信半疑的看了杨春俏几眼,她见杨春俏一副不疾不徐的表情,这心里突然就有些没谱起来。
赵家的心事虽然并没有写在脸上,但一时的针锋相对让大家都能瞧的出来,赵家不过是为了银钱。
“给我瞧瞧!”赵家男人开口道,赵家婆娘闻言忙将自己手中的钱袋子递了过去。
赵家男人数完后,那双眼就简直就能放光了,他抬眸看了自家媳妇几眼,安抚的目光十分明显。
赵家婆娘瞬间就读懂了他的意思,他们之所以又砸赵家又来官府,那不就是为了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嘛?
若是银子能到手,他们自然是不愿意折腾的。
而且,方才杨春俏的话说的也已经十分明显了,就是说,这五十两银子,若他们收下,那这件事就算是两清了,谁也别再告谁,谁也别再闹谁,也就是自行协商,若这银子他们不愿意收,那就算是她坐牢什么的,也不会再出一分钱!
赵家婆娘跟赵家男人一对眼神,立刻就心有灵犀一点通!
“行,我们接受了!”赵家婆娘说罢就要把银子往怀里揣。
杨春俏见这件事果然不出她所料,只冷笑几声,挑眉示意他们去跟县令说什么。
银子已经到了手,赵家婆娘显然也不愿意再跟杨春俏还有王翠花纠缠他们,毕竟,若在拖下去,她还真担心杨春俏会舍不得这五十两银子,从而后悔呢!
毕竟,这五十两可不是个小数啊!
若杨春俏宁愿坐牢也不愿意再给自己银子,那岂不是白瞎了?
赵家夫妇显然都想到了同一点上,此刻的他们巴不得这件案子赶紧结束!
“大人,草民、民妇已经商量好了,这状,我们已经解决了,这事儿就不多劳烦大人费心了!”赵家夫妇跪下去磕头道。
县令没想到赵家夫妇变卦居然变的如此之快,他心底里越发看不起这种自私自利的市井小人,不过,既然案件能够结束,他自然也是愿意的。
县令想到此,只点点头,开口道:“行,既然你们二人能够私下里协商解决,那本官也不多加为难,这件案子就按你们说的那样办的!”
“多谢大人!”赵家婆娘跟赵家男人闻言忙欢天喜地的磕起头来,反而是杨春俏,脸上丝毫看不出来任何兴奋之色,就好像这一切都再她的意料之中。
“大人,草民今日给大人添了这样多的麻烦,心中实在是羞愧!”杨春俏说罢弯腰俯了俯身子。
县令显然没想到杨春俏居然会如此懂礼数,心下对杨春俏的好感油然而生。
“没想到,这姑娘倒是个十分知礼数的,反而是那赵家夫妇太过于见钱眼开且没有良心!”县令默默的想着:“也亏得杨春俏这姑娘没有嫁进赵家,要不然,还真是可惜哦!”
县令在听闻了赵家夫妇将这件事讲了一遍后,心里大概也知道了前因后果。
县令回想起杨春俏的波澜不惊,心里大概也清楚这丫头手中有些银子,只不过实在不甘心给那赵家夫妇罢了。
谁知赵家夫妇如此的咄咄逼人,非得纠缠着她们杨家要五十两。
“那孩子大概是想让我替她出气的吧?”县令默默的想着,所以才会在一开始并不言语,估计后来她又见王翠花跟赵家婆娘吵的厉害,而自己又是满脸的为难之色,这才将银子给了出去。
“如此想来,这孩子倒也是个识大体的!”县令暗下想着,他觉得杨春俏倒真是个懂事又聪明的姑娘了。
“这孩子有度,想必跟闻昌再一起也不会是那种能掀风作浪的主儿,不错不错!”县令想到此,不由的满意了。
“这主儿我得给她做,这气,我也得替她出了,要不然,她心里肯定觉得连县令都帮不得她了!”县令默默的想着:“毕竟,她肚子里还揣着我赵家的骨血呢!”
县令虽十分想跟帮杨春俏做主,却也知道,这件事,不能再在公堂上说了,一来,这是最好的处理结果,二来,外头围观的百姓这样多,自己可不能让人说了偏心!
县令想到此只清咳一声,道:“既然案子已结,那便退堂吧!”
县令说罢拍了拍手中的惊堂木,木棍跟威武声随之传来。
县令转身往内堂走去,官兵也陆陆续续的退了出去,至于那赵家夫妇得了银钱,更是高兴的合不拢嘴。
一时间,公堂上只剩了王翠花跟杨春俏两个人。
负责打扫公堂的打杂官兵,显然已经认识了王翠花,这前前后后的事件发生下来,王翠花简直都成了这官府里的常客!
官兵知道杨春俏跟赵大公子的事儿,也知道王翠花跟杨春俏的身份,那官兵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先不打扰这母女二人了,免得招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那打杂的官兵想到此,只默默地退了出去。
一时间,衙门的堂上静悄悄的,再没了方才的喧闹。
“娘,咱们回吧!”杨春俏开口问道,她边说着边扯了别王翠花的领子。
王翠花这才有些回过神来,她看向杨春俏皱眉问道:“春俏,我且问你,你是哪里来了这么多银子?”
王翠花问的一本正经,一来,她没想到春俏居然会有银子,二来,她也没想到春俏竟然在二话不说下就直接将银子给了赵家。
特别是第二点,这也忒让人难以接受了!
“我再不得已之下周转的!”杨春俏开口道,她边说着边叹了口气。
王翠花虽不知道杨春俏是如此周转的,可她知道这五十两银子给那赵家实在是太冤了!
“就像娘说的,不能总指望着一个人,并把那个人当全部,这种行为本身就是错的!”杨春俏开口道:“来之前娘问我,是不是因为有跟县令这一层的关系,所以我才会肆无忌惮的来衙门,其实并不是,我只是想看看县令能不能替咱们做主,可当我看到县令踟蹰又为难的时候,我便知道,咱们可能该退了!”
“一些没有意义的事儿,就该放手了,如果不然,你永远也看不到远处的鲜花。”杨春俏开口道:“若全依靠不安全,县令既然不愿意帮咱们,咱们也不能郁郁寡欢,人啊,总是要学会自各儿成全自各儿!”
杨春俏想到此只沉沉的叹了口气,她转眸看向王翠花柔声道:“娘,咱们走吧?”
“嗯,走!”王翠花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就算自己再不敢相信,再难以相信,这都已经是以前的时候的事情了,既然是以前,那就是没有意义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