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伯伯,我这次冲动了!还劳烦你跑一趟。”
高山开着车,对坐在副驾驶的赵显,略显不好意思的说道。
赵显“哼”了一声,沉着脸道:“冲动?什么冲动?别人摆明都准备收拾你了,难道还不能还手,任他们打?”
“呃,我可以开车跑的!”高山小声道。
“跑个急把!跑有什么用?”
赵显很不爽的吸了口烟,用一种咬牙切齿的语气说道:“刘三娃那伙人,老子早就想收拾他们了,上次周家富的大鱼池就是被他们投的毒。”
顿了顿,他接着说:“周家富那个鱼池,前后扔了3万多进去,搞了快2年了,眼看着就要卖钱回本了,结果他们开车去偷鱼,被发现赶走了,就放话说周家富会后悔,果然,第三天晚上就被丢了10几瓶药,把几亩地的水塘全部污染,那鱼死的哟,简直不说了。”
赵显又吸了口烟:“后来捞起来,10多斤一条的草鱼,起码2千条,还有大鲤鱼、白鲢、鲫鱼这些,损失不下5万块,周家富当场就要自杀,后来好不容易被劝回来,他拿着刀就去找刘三娃拼命,哎!”
叹息一声,他又说道:“他一个50多岁的小老头,哪里搞的赢一帮专业流氓?当场就被打到在地,还是我去调解的。”
“但没什么好调解的,人家投·毒却没证据,你带刀去寻仇倒是人赃并获,最后要不是老子拉下脸,说要喊我娃儿回来调查,刘三娃那伙人还想讹钱呢!不然就把周家富送去看守所住几个月。”
赵显咬着烟屁股,愤怒的拍了一下大腿,无力的说道:“最后没办法,我只能强行逼着刘三娃掏了2千块,还说周家富不会再追究毒鱼的事情,这件事才算有个了结。”
“想不到,这件事竟然这么复杂!”
高山都不禁义愤填膺,被气的难受,好奇道:“周家富没报案吗?难道派出所没来查一下?”
“查啊,几万块的案子在农村,还是投·毒案,他们敢不来?”
赵显略带嘲讽的说道:“不但他们来了,镇上的警署也来了,但靠他们能查出什么?人家半夜来的,扔了瓶子就跑,毛都没查出一根。”
然后,他将烟屁股弹出窗外,歪着嘴道:“再说了,人家辛主任还在县里呢,入了常的。”
高山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那几巴掌,好像打的轻了点,至少也该弄断他们几根骨头才是,最好是吃的动不得最好。
不过现在后悔也晚了,他气愤道:“麻蛋,难道就没得治了不成?”
赵显叹息一声,双手抄胸靠在椅背上,看着前方说道:“刘三娃就是个屁,随手都能捏死他,只是他那个幺舅难搞,精明狡猾,关系网又宽,我娃儿都叫我不要招惹,说他在省里都有关系。”
说到这个,他又抱怨道:“也就是赵新武不够争气,和那个辛安民一样都是34岁,辛安民都实职副处,堂堂县里主要领导,听说还在谋划常务副县长了,他才勉强混了个高配副处,刚刚才当上市局委员,不然的话,老子上次就把刘三娃那伙人弄进去了。”
“呃,武哥已经很猛了!”
高山连忙真诚的说道:“真的,就你们这种普通的家庭背景,34岁就能当副处级,其实非常厉害了,他要是去县里任职,怎么也该是常委一个级别的,辛安民走的路线不一样,有的人天生就会钻营,我们也不能要求太过分了。”
赵显嘴角闪过一丝笑容,显然也很为儿子自豪,毕竟确实是靠自己爬起来的,自己家里和他老婆家都普普通通,可以说真的是靠的自己的能力。
但马上他又摇头说:“辛安民以前是市委办的秘书,跟的三把手,后来老三去了省里当副厅长,他就下来县委当了个副科长,后面老三混成了厅长,去年又变成高官,虽然没入常,岁数也基本到点了,但毕竟级别放在那里,所以他的背景也算很大了,难搞。”
“这么说,辛安民升的这么快,主要还是靠的老领导?”
高山心中这么想着,便说道:“难怪这王八蛋爬得这么快,原来后头有人罩着。”
“算了,不说这些让人丧气的话题了!”
赵显正色道:“你这次让刘三娃一伙人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流氓报仇,一天到晚,这些狗·日的,啥子事情都做得出来,想着反正有人兜底,就无法无天习惯了,所以你自己要注意安全,不要被他们暗算了!”
“嗯,我会注意的!”高山肯定的说道。
不需要赵显提醒,听了刚刚那些话,他自己都提高了防备心。
而且,他同时也在心里下定了决心,找到机会的话,就直接弄死他们算了,反正都是社会上的渣滓,死了都会让很多人放鞭炮那种,绝对不算草菅人命。
行,既然你明面上有保护伞,那老子就暗地里来。
流氓报仇,一天到晚,老子出手,不分早晚。
正这样想着呢,赵显好像感受到了什么,微微打了个冷战。
他突然告诫道:“先说好,你小子可不准像周家富那么傻,老子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能打,但是现在终究是法制社会,再能打也没多大用,你绝对不能主动跑去收拾刘三娃他们,不然的话,道理都在他们那边了,到时候被抓进去判刑了,我们都没办法。”
“呃,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高山赶紧答应下来:“我哪里能和一帮流氓混混硬碰硬呢?那不是傻么,我还想发财结婚呢!”
“嗯,自己清楚就好!”
赵显点点头,也觉得高山应该不会那么傻,但他还是佯怒道:“不过你个狗东西的也不太聪明啊!要不是正好有人给我打了电话,我都不晓得你和刘三娃搞起来了,我赶紧给你武哥打了电话,你才能安安稳稳的坐在所里。”
“呃,这个……”
高山尴尬的说道:“我不是没想到你老人家有这个能量么?而且我也有布置后手的,有那个视频在,想来他们也不敢乱来吧!”
“哼,你多少该给我说一声啊!”
赵显抽了抽鼻子,勉强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谁叫他从来没说过,自己的儿子在市里当官呢?全村都只有几个赵家人知道而已。
随后他又道:“至于你拍的那个视频,有多大用还真说不准,说不定宣传部一个电话打过去,那边就直接删了,算了算了,反正都过了,以后自己聪明点,多赚钱吧,钱越多,名气越大,你就越安全,要是能当个省里的委员、代表什么的,正处以下的威胁基本就不用怕了,有心思的还会主动避开你。”
“嗯,我明白了!”他郑重说道:“回去就开工,早点发达起来。”
经过了今天这个事情,高山已经深刻意识到,权力和地位的重要性。
连刘三娃那么垃圾的一个烂人,早就该进去监狱关着了,就因为有个舅舅在县里当官,便能一直逍遥自在,这就是因为权力和地位在作祟啊!
“先自己赚,然后再发动全村一起帮我赚,赚钱又养名,最少也弄个市级委员或者代表先当着。”
心中这样想着,高山将赵显送回了家,然后便回家等着老妈的堂哥陈树生,过来看浸种室的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