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取笑人来,云景自然不是在座大人的对手。
穆广征道:“阿景性格率真,深得我心,你要是对武术有兴趣的话就好了!”
说到新奇的武术,云景眼前一亮,她以前想都没想过要舞枪弄棒,上次与许姨娘发生争执,也全赖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才败下阵来。她道:“当真?您要教我武术?”
穆夫人打断道:“要教也是我来教,阿景要是想学,实在太好了。”
穆夫人眼睛里笑开了花,她哪里是想教武术,她分明是给云景准备好了一套御夫术,想到这,她连眼角的鱼尾纹都是笑意。
云景望了一眼云从龙,道:“父亲说女孩子学这些东西没什么用,不如多读书提升自己,开阔眼界!”
穆夫人脸色一下子转阴,有些不太高兴。穆广征赶紧打了个圆场:“话虽如此,习武强身健体啊!夫人不就是文武全才吗,武能安邦定国,文能运筹帷幄,是我的得力助手啊。”
云从龙意识道云景说错了话,抱歉道:“阿景天赋平庸,哪及亲家母分毫,她只要做好三从四德,相夫教子就行了!”
穆夫人道:“无妨,刚好,我这儿子也不喜欢习武,也爱读书,这还真是天意,他们还真能成一对文墨情侣!”
穆广征道:“你说,他的爹娘老子都是武将出身,怎么偏偏他就是个文邹邹的书生了呢,这是不是我老穆亲生的儿子啊?”
这话听上去是玩笑,穆夫人还是愠恼了,道:“你说的什么话,你是不信我,还是不信你?”
穆广征笑笑道:“玩笑玩笑!”
穆夫人捶了他一拳,道:“哪有你这般开玩笑的!”
穆广征嬉皮笑脸道:“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要有点绿!”
穆夫人气得口吃,她今天可是给足了穆广征面子,岂料穆广征开起她的玩笑来了,她强忍着,笑道:“是是是,你说的都对!”
话虽如此,眼神里却是另外一番“回家你就死定了”的意思,穆广征酒壮怂人胆,一辈子也就趁着有外人在的时候调戏调戏她。
穆广征哈哈大笑。
在座众人还好知道他的为人,知道和夫人的感情,不然还真以为他戴了多大一顶绿帽子。
众人聊着聊着,太阳渐渐偏西,家仆点亮了院里的灯,顿时灯火通明,穆家人也终于提出了要告辞。云景心里一喜,终于他走了。
穆广征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天色不早了,还这么闷热,我们也该打道回府了。”
云从龙道:“有空可要常来啊!”
两家人相送到门口,穆风壮了壮胆,道:“景,景妹妹你好些了吗?是否还在生气?”
云景道:“没有!”
嘴巴上说的没有,心里却是有些纠结,她看了一眼穆风,果断重复道:“没有!”
穆风道:“是没有好些?还是没有生气?”
云景正在气恼,道:“都没有,行了吧?”
穆风“哦”了一声,尴尬地笑笑道:“那,我先回去了!”
云景没有回应。
穆风走了两步突然又刹住脚步,回头问她道:“我真的走了?!”
说的云景好像会挽留他一样,云景摆摆手示意:“走吧走吧!你可快些走吧。”
穆家人走后,云从龙板着一张脸问她:“阿景,你平时无拘无束也就算了,今天有贵客在,你怎么也这么无礼了?”
云景道:“父亲,我只是没有听到您说什么,随口说了您做主,您就把我卖了?”
云从龙道:“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叫把你卖了?你说这话什么意思,论家世他哪里配不上你,你要知道,是我们家高攀了!”
云景不以为然,道:“我还不想攀呢,谁想攀您让他去吧,反正,这不是我的本意!”
云从龙将婚书藏进袖袍,道:“婚书已经立了。”
云景:“毁了就是。”
云从龙:“云家人从来没有言而无信之徒。”
云景:“我要做我自己,今后的日子是我的,难不成您还要替我过?”
云从龙道:“你这话什么意思,怎么你变得这么无礼了?看来真的像许氏说的那样,是为父对你疏忽了管教,明天起为你找个教养嬷嬷好好教你规矩了。”
云景一惊,道:“父亲您见过许姨娘了,她可是在禁足,你怎么见到她的?”
云景一番话,在场的人都有听到了,云老夫人顿了顿脚步,忍不住回头问个究竟:“怎么回事,你怎么见到她的?”
云从龙慌了,想起那夜醉酒,赶紧解释道:“母亲息怒,儿回来就听说了许氏禁足,只是在墙外边跟她说过几句话,并未见过她的人。”
云老夫人轻轻“哼”了一声,道:“你还真是有情有义。”
云从龙道:“再怎么说也是云家的一份子,她儿子刚送走,心里难免不平衡,多少也应该去安慰安慰。”
云景道:“父亲,那您都听她说了什么了?”
云从龙看着一脸紧张的云景,一副做了亏心事的表情,道:“怎么,你那么害怕说了你什么吗?”
云景摇摇头道:“许姨娘的话,她说十分你只要听三分就好了。”
云从龙道:“你呀,平时真是太宠着你了,这样下去怎么行,你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了。”
云景还企图求情道:“父亲……”
云从龙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好在穆广征和他交情颇深,不然,还不知道怎么看待云家的家教呢,云景一顿“童言无忌”让他老脸通红。
云老夫人帮腔道:“你父亲说得对,该学学规矩了,迟早是要嫁作人妇的,云家书香门第,可不能让外人看轻了去。”
季佳媛回头望了一眼云景,抿嘴一笑,此刻的云景着实太不修边幅了,道:“母亲,可有合适的教习嬷嬷?”
云老夫人道:“要说合适的,罗嬷嬷最合适不过了!”
季佳媛沉吟片刻道:“罗嬷嬷看着阿景长大的,只怕……”
看她一副欲言又止,云老夫人道:“怕什么,怕罗嬷嬷徇私,不敢放开了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