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吹着路边尽头烂尾楼上的横幅,横幅左摇右摆,让人看不清上面印着的字。要是路人凑巧看清上面的内容,怕是又要唏嘘着今年的年夜某些工人回家得熬过那一个不眠之夜了吧。
在陈一凡租借着的另外一个不远处的房屋里,两个裹着厚厚衣服的男人,盯着前面的监控画面互相抱怨道:“你说上面干嘛非要24小时盯着陈一凡租的房子呀?”
另外一个坐在椅子上抖着腿的男人说:“上面说什么我们就照着做呗!反正别让那个包租婆和奇怪的人靠近他房子就行了。”
说完这句话那男人肚子咕噜咕噜的叫,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嘀咕了一句:“今天的外卖怎么那么慢啊?”
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一个穿着外卖服脸色黝黑的男人拿着外卖递给屋里的人,嘴上一边道着歉一边解释着什么。
房间里的两人并没有多在意什么,关上门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盒饭的两人打着饱嗝儿,继续盯着监控画面。
没过多久其中一个人突然抱着肚子叫道:“哎哟~肚子好痛啊!我先去上个厕所你先看着啊。”
快步冲进卫生间的那个男人,还没等他脱下裤子,看到卫生间里的情形骂了一句:“我靠!怎么堵住了啊~唉呦唉呦呦~我去外面解决你看着啊”
没等他说完就夺门而出,另外一个男人笑了一下继续盯着监控,但没过多久他也捂着肚子唉呦呦的叫了起来。
看了看卫生间,又想了想另外一个同事应该很快就能回来的他毫不犹豫的夺门而出。
没多久门就被打开了,进来的却是那个送外卖的外卖员。
外卖员从背后背着的外卖箱里拿出一个仪器,连接上监控捣鼓了一阵子之后,离开房间径直往陈一凡所在的楼层走去。
在楼层下面监控没法拍到的死角里,那个外卖员脱下外卖服。
黝黑的脸庞,普普通通的五官。他整理了下衣服,往陈一凡所住的楼层跑去。
到了陈一凡所住的房门外,他四下打量了一下,确定没有人之后,拿出铁丝很容易的就把门给打开了。
附属医院门口——
陈一凡和徐辉激烈的争吵着。
“我知道你现在很着急,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找她是在害她?”
徐辉见已经红了眼的陈一凡劝说道。
情绪激动的陈一凡突然的安静下来,犹如一个木偶,缓缓的转头挑眉看着徐辉。
“你知道她在哪~”
徐辉看着陈一凡痛苦的表情,此时的他进退两难。
过了许久,徐辉咬了咬牙对陈一凡说:“我只能说她现在很安全!”
听到这句话的陈一凡红着眼木讷的不停点头。
“带我见她!”
听到这句话的徐辉对陈一凡失望透顶,终于忍受不住的他怒吼道:“你是个警察!你现在的职责是调查案件!而不是去找一个对你来说无关紧要的人!”
“那我就不当这个警察了!我自己找她~”
陈一凡寒冷的话语,犹如这寒风一般刺入徐辉的心脏,到现在徐辉才知道,在这之前他从未曾融入过他。
心里打定主意的陈一凡准备回到出租屋,穿上警服去调查科辞职。
看着远去的陈一凡,徐辉为刚刚自己的那一句话后悔不已但也无可奈何。
凛冽的寒风又在陈一凡耳边吹响起孤独的乐章,他真的不想再独自一人,养父在几年前接到通知,去了某个研究所至今下落不明,临走前交代他,让他好好照顾母亲。
而现在的变故可以说是太大太大,完全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冰冷的寒风让他稍稍冷静了下来,他回想着徐辉的话,开始有一丝丝的愧疚。
徐辉说过如果他暴露身份,那他周围的所有人都将陷入危险,他为自己的冲动而感到后悔。
在这个落叶飘荡的街道,这个世界就仿佛只剩他一个人,独自漫步在这条孤独的道路上。。。。
而在另一边有一个老妇人,拿着一串钥匙,嘴里嘀嘀咕咕地往陈一凡的房间走去。打开房间的她看着那个黝黑的脸庞,惊愕都让她忘记了尖叫。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了掏出钥匙的叮呤当啷声,黝黑皮肤的男人迅速捂住老妇人的嘴巴,在门打开的前一步迅速和老妇人藏进了一个衣柜之中。
进来的正是陈一凡,此刻失魂落魄的他疲惫的躺在床上。
而从衣橱门缝里看见陈一凡的老妇人,犹如见了鬼一般瑟瑟发抖,要不是被黑黝皮肤的男人紧紧捂住是嘴巴,怕是要大叫出声。
陈一凡两眼空洞的望着天花板,心神不宁的他完全没有发现衣橱的异样。
过了一会儿他强打起精神,从床上爬了起来。慢慢的走向这房间唯一的衣柜,里面挂着的正是一件警服。
从衣橱门缝看着慢慢逼近的陈一凡,黝黑男人的双目,犹如隐藏在黑夜里的猫眼,又犹如在高空盘旋着的猎鹰,眼神凛冽寒光碧露。
就在此时陈一凡的手机响起,他接起了手机,惊愕地说了声“什么,我马上过来!”就顾不得打开衣橱穿上警服,直接摔门而出。
解除了危机的黝黑男人,鬓角流下一滴冷汗,原本寒光碧露的双眼也逐渐恢复正常,松开了紧紧捂着老妇人的双手,还没等他解释什么。
重新能开口说话的老妇人,惊慌失措犹如见了鬼怪一般。
一下子瘫坐在了衣橱里面,嘴里不停念念叨叨着:“菩萨保佑,菩萨保佑,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多年的经验赋予了黝黑男人敏锐的直觉。
他能清晰的感觉到,眼前的这个老妇人,肯定知道一些有关于陈一凡不可告人的秘密。
普普通通的脸庞带着微笑,他此刻的这张大众脸在这适宜的时间里面,充满了信任感。
蹲下身的男人用温柔的嗓音安慰着老妇人说:“阿婆~别怕,我是上面派下来调查陈一凡的便衣警察,你有什么不能告诉其他人的事情都可以告诉我。”
老妇人惊慌失措的模样,犹如寻求老母鸡庇护的小鸡一样,紧紧的抓着男人的胳膊。
把她那天所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他,男人听着老妇人的叙述,嘴角慢慢露出微笑。
外面的风突然停了,原本烂尾楼那被风吹得遮遮掩掩的横幅也笔直的垂了下来,横幅上面的内容也显露在了深秋的艳阳下。
“无良包工头,还我血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