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冷静!冷静!冷静!一定要冷静!”
徐辉此时就像一个皇宫里劝帝王别动怒的太监一般,跟在陈一凡后边不停的叨逼叨。
陈一凡那原本因为疲劳,而双目布满血丝的双眼更加的通红。他实在是忍受不住边上叨逼叨的徐辉,停下来转身面对他说:“我很冷静!你能不能别在烦我了!”
徐辉看了眼陈一凡的双目,又瞟了一眼陈一凡的右手,哭笑不得地说:“冷静个鸡儿!你右手把西瓜皮都捏出洞了快,我搞不懂你!你还拿着个西瓜皮干什么?”
“呵——”陈一凡发出一声苦笑,转过身。不再理睬徐辉大步的往余晓兰教授的重症监护室走去。
重症监护室门外——
“你们不能进去!余晓兰教授现在还在昏迷中,不能去打扰她!”
又是之前那个在张思邈重症监护室门外的那个憨憨的警卫。不同的是,换了另外一个重症监护室,而里面躺着的人从张思邈变成了余晓兰。
“对!对!对对!对!不能打扰她,走!走走!走走!”
原本对这个说他是个没眼力劲儿,憨憨警卫的徐辉,一改之前的态度,赞同的拉起陈一凡就想往外走去。
陈一凡挣脱了徐辉的双手,对着警卫展示了一张警官证。
“我是市特殊调查科,特别指派过来调查张思邈案子的探员。”
收起警官证的陈一凡继续对警卫说道:“我怀疑余晓兰教授自杀也与张思邈案件有关联,现在!必须!立刻马上!了解余晓兰教授现在的情况!”
被陈一凡唬得一愣一愣的警卫,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陈一凡就直接推门而入。
徐辉和警卫两人都措手不及,只能在后面哎哎哎的叫。
就在此时徐辉电话响起,接起电话的徐辉恭敬说了几个“是”之后,就把电话挂断了。
随后徐辉拉着警卫对他郑重言辞地说:“你守在这里,不要再放任何人进去了!我有点事先走开一下”
不等警卫反应过来,徐辉就急匆匆的往楼上跑去。
无可奈何的年轻警卫也只好往房间里张望了一下,确定了下陈一凡没啥粗鲁的举动之后,把门关了起来,站在了旁边。
陈一凡此刻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养母,一直绷着的弦此刻再也坚持不住,眼角的泪水犹如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般哗哗地往下流。
此时余晓兰教授的脸,犹如附上了一层入寒时结起的白霜,毫无血色。原本乌黑亮丽,梳理整齐的头发,此时却非常的凌乱。可以看出原本注重形象的她,是遭受了多么大的冲击。
陈一凡抚摸着养母的脸颊,虽然从手上传来一丝丝的体温,证明着养母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陈一凡丝毫高兴不起来。
“妈,你睁开眼看一下啊~是我啊!爸离开的时候分明要让我照顾好你的,是我没有用,没有好好保护你。”
说到这的陈一凡开始哽咽起来,刚想再说些什么,门外传来了声响。
“什么有人在里面呀?那针你来拔嘛?哎呀~你让开~”一个年轻的女声在外面说道。
看来应该是和警卫起了争执,陈一凡迅速抹干眼泪,望了望右手捏在手里的西瓜皮,迅速地塞进了母亲的枕头下面。
就在这时一个女护士推门进来,尽量不让护士看见脸的陈一凡侧着头说了句:“好好照顾余晓兰教授,现在还不能准确的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护士看着遮掩着脸走出去的陈一凡,略显疑惑,也没多想什么继续护理起了余晓兰教授。
附属医院某神秘房间——
“是嘛?陈一凡去见余晓兰教授的时候哭了?”
在刚刚得到戴口罩医生的情报后,神秘人陷入了疑惑。再想了一会儿却想不出一丝头绪的他,又问起了那个戴口罩的医生:“派去调查陈一凡的人有收获吗?”
“还没,听猎鹰说陈一凡的住处,暗中有监控和人员在把手,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戴口罩的医生略加思索地回答着神秘人的问题,又献殷勤一般的对着他说道:“要不要让他加快。。。”
没等他说完,神秘人一摆手打断了他缓缓说:“不急!让他确保万无一失~这个陈一凡不简单。”
“好的”
重症监护室门外——
刚一走出房间的陈一凡,迎面撞到了急匆匆赶来的徐辉。见陈一凡情绪稍微稳定的徐辉,拍了拍陈一凡也没多说什么,就和陈一凡一同开车离开了附属医院。
在车上,徐辉一边开着车一边不停地瞟着坐在一旁呆呆看着窗外的陈一凡。
看着情绪低落的陈一凡,叹了口气安慰道:“哎~你也别难过,情况我也问过了,余晓兰教授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陈一凡知道徐辉也是担心自己,最近的这几天他也一直摆着一个臭脸对着他,徐辉不但没生气,还非常的关心自己。
想到这儿的陈一凡转过头微笑着对徐辉摇了摇头说:“谢谢~我没事,别担心”
徐辉见陈一凡脸色好转,欣慰地笑了笑。又对他说道:“这几天你也比较累了,警局那边的调查我会继续盯着,你先回去休息休息几天。”
“我不累”
嘴上说着不累的陈一凡,却因为一下子松了一根弦而精疲力尽的在副驾驶上昏昏的睡了过去。
徐辉看着沉沉睡去的陈一凡,无奈的摇头苦笑,却又看着前方车水马龙的城市叹了口气。
心里暗自的说:“对不起,现在的你可能还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车开到了陈一凡租着的小房间,将陈一凡安顿好的徐辉,关好门回到了警局。
这晚陈一凡睡得很死,他梦到了养父养母,开心地坐在屋檐下一起吃着西瓜,聊着往事。而他转头往两边望去的时候,只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门槛上,他仿佛又回到了独自一人流浪的时候。
在他独自一人流浪的时候,寒风是唯一与他耳语的伙伴,霜雪是唯一与他拥抱的亲人。直到他养父养母的出现,犹如寒日里一道温暖的阳光,驱走了寒风融化了霜雪。
之后的他不再需要伙伴和亲人,因为这两个他都拥有了。
那一夜陈一凡的枕头在哭泣,那一夜陈一凡的被子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