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然如此伶俐的一个人,自然是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此时车子还在停车场里面绕来绕去。他的双唇却很是紧张地紧紧抿着,沉默在二人之间蔓延。但无奈的是,亦然的眼睛实在是太大了,眼珠就滴溜溜的,在二人之间不听使唤般的游弋,这也泄露了他此时慌张的心。
小小心中已经笑开了花儿,她实在是觉得此时亦然的这个模样,真的是有点滑稽,活像是一个怀春的少女。她憋笑憋的实在是有些辛苦,终是忍受不了,一边取笑他一边缓解尴尬:“好了好了,不逼你了,你放松点好好开车。我怎么觉得自己活像是一个逼良为娼的坏叔叔。你开吧,我人肉导航,自己家的路,我还能不记得不成。”
车很快上了机场高速路,作为一位老司机,小小的导航也算是细致入微,兢兢业业。开上大路,此时无事,厚脸皮的她又开始搞怪:“小兔,你和姐姐说说,你上学的时候一定是好学生吧?”
“何以见得?”亦然仍旧目不斜视的开着车。
“我估计吧......应该还是那种从来没有做过弊,听老师话的乖孩子。”小小下了一个定义。
“你还真别说,我是我说呀,我真的是好孩子,好学生,不然也不能考上北大呀。”亦然很是骄傲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对对,你牛逼行了吧。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她边给亦然指路,边解释:“我是说,你每次偷看我,我都会准确无误的发现,你偷看的,是真的很没有技巧诶。”
“真的吗......”他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骗你的,行啦吧,快开车。”
出了高速,路面开始变得复杂,小小也不再同他废话,认真地指路,她的家其实离首都机场并不远,开了10来分钟便开到了别墅区的门口。她让亦然把车停在了小区的门口,转头对他说:“我到了,今儿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小小……”
亦然拉住她,小小回头,就看到亦然近在咫尺的脸靠了过来,她马上回应着,两个人在这狭小的车厢里吻了许久,亦然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充斥着她的神经,刚刚程晓东身上那侵略性的迷迭香气味儿被冲淡,她那颗动荡的心也慢慢的归于了平静。
气息微喘的拉开彼此的距离,亦然仍旧握着她的手,微红的双眼带着点点的愧疚:“小小,抱歉,我不是不想的,我就是想再郑重一点,毕竟你对我来说很重要。”
小小笑着,凑过去,亲了亲他唇角的那颗小痣,释然地说:“知道啦,兔宝宝。我就是想单纯的调戏你一下,你只要是真心诚意的爱着我,其实其他事儿都无所谓的。别太在意了好吗?”
亦然微红的双眼注视着她,也回吻了她唇边的痣,点点头:“那我们明儿见好吗?”
“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儿可不许再这样出来勾引人啦。”小小指着他,装作一副恐吓的样子:“我可警告你,你要是再这副可爱的不得了的样子出去,尤其是见妹子,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遵命。”
亦然下车去后备箱帮她拎出了行李袋,又把她送到了别墅大门口的保安亭,而后开车离开。小小目送他离开,便站在保安亭,拿出手机先给亦然发去了明天碰头会的地址,又去物业取了一封今天下午寄到的挂号信,而后才让保安把自己送回了家。
当晚累得半死的她,等到洗漱完也没有看到王东铮的身影,上了床拆开挂号信,她那把AMG的车钥匙就从空荡荡的信封中划了出来。
这一晚她睡得很好,第二天将近十点她才从床上爬了起来,感觉全身像是被车碾过一样酸疼,下了楼发现餐厅桌儿上放着刘姨早晨准备好的早餐,这才想起她前一阵规律的作息,此时好像已经不用再遵守了。
刘姨看到她下来,关切的问道:“小小怎么才起来,我早晨还以为你是没有散步回来,等了半小时,早餐都放凉了,上楼瞧了瞧,才知道你还没起,怎么,是不是不舒服?”
小小扭着睡得酸疼的脖子,解释说:“没,就是前几天都在忙扫墓的事情,实在是累得狠,这不事情一完,整个人像瘫痪了一样。看来我的身体素质,真的是不咋地。”
小小端着已经冷掉的早餐,放进微波炉中叮了一下,回身又倒了一杯咖啡,坐在餐桌旁,边吃早餐边搭话:“阿姨,从明儿起,早餐还和往常一样准备一些三明治吧,我最近累到了,全身疼,准备休息一阵,您就不用管我了。”
“好,只要你身体没事儿就行,以后早餐我做好就还放在桌子上,你起来热一下再吃。”
小小点头答应。她吃完早餐后,收拾了一下就又匆匆地出了门。她打着富裕先去了一趟齐雯工作室,出租车还没有开到目的地,刚转到工作室后院的那条街上,她就看到她的车停在老位置上。下了出租,她也没急着取车,先是沿着工作室的围墙去了一趟前院。她边溜达边抬头张望,从院墙外可以看到那颗老桃树的花已经落尽,枝干上抽出嫩绿的新叶,夏的脚步已经悄悄临近。
但当她伫立在工作室的前门时,却感到一片的萧索、宁静。工作室的牌子已经被卸下,大门紧锁着,看不出半点旧主的痕迹。她蹲在工作室的门口抽了一支烟,这奇怪的举动使得来往的路人纷纷侧目。
而小小自己确是全无在意,等烟抽完,她才慢腾腾地起身,原路返回,打开车门,上了车。车内很干净,里里外外,看来是月找人打扫清洗过,车内充斥着一种4S店的味道,这让她很不舒服。而后,小小开着自己的车走在路上,却怎么都觉得像是自己开了一辆新车,只是车牌号一样罢了,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熟悉与自在。等到了咖啡店,她仍旧没有拜托这种不舒适感,哪儿哪儿都开始变得不对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