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
两人一道往前屋走，刚进门的时候，亦然很是敏感的察觉小小，在刚刚开门的一刹，周身带着的一股怒气，但见了自己以后，又肉眼可见的开心了起来，这让亦然心中多了几分没来由的小确幸。
“没什么，本来我这几天挺忙的，对于季节的交替也没啥太大的感觉。但是今天见了你，才意识到原来春天真的已经来了。”侧身推门，小小先把他让进会客室，跟在其身后补充：“小兔老师，你今儿穿的真好看，有一种春意盎然的感觉，显得格外的温柔。”
听了她没由来的夸奖，亦然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便用手点了点她，急忙求饶：“你快别夸我了，我求你了，你这就是捧杀。”
而后，二人坐在沙发上，茶几上茶杯中的茶还冒着热气。但工作室的主人，却连带着刚刚小小给月的那张白纸一并消失。虽然人不在，但索性这么大个大活人也不会凭空失踪，二人无故被晾，她也不着急，转过身，对旁边的亦然说：“等会儿吧，刚刚齐雯老师还在会客室的，想是有事情离开了，咱们等等他。”
今天的亦然少见的拎了一只全黑不同皮质拼接的异型包，而这几次见面，小小都没有看到他拎过任何包，所以今天见面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这个显眼的东西。而她接过他的外套和包，准备放到旁边的衣帽间时，一拿却又发现那只包很轻，就像是一个空包。她纳闷，这么大个人拎个空包干什么，难道还是为了造型。亦然虽然在外表和起名习惯上有一些绿茶习性，但真的不像是追求时尚的人，这让她心中充满的好奇。
放完了衣服，月还是没有出现，小小只能回身又走到茶几旁，亲自招呼着，拿起茶几上唯一剩下的那只骨瓷素白毫无特点的茶杯，到了一杯热茶递给亦然：“喝点茶暖暖身子吧。”
“来了？抱歉刚刚有些急事，耽搁了，没出来迎接您。亦然老师咱们又见面了。”此时，小小的身后终于传来了月厚实却又冰冷的声音。
看到月出来，亦然放下茶杯，起身客套地说：“齐雯老师，您太客气了。咱们真的是好久不见，上次的照片，好没来得及好好的谢谢您，您费心了。”
小小也跟着站起身来，发现月已带上那副刚刚被他架在脑后的眼镜，此时手里还多了几张厚实的样品纸。月没废话，招呼了一声，扬了扬手中的东西：“走吧，来电脑这边吧，咱们看看这次的封面设计。”
两人跟着月，绕过书架，进了一个独立的工作空间。灰白的墙壁上挂着一面时钟，一张白色的办公桌摆放在房间的最里面，正对着对面的窗户，办公桌上放着一台Mac Pro、一本全黑硬壳的笔记本及一只钢笔。而室内的最中心放着一张深棕色胡桃木桌面的铁质框架长条桌，桌子上放着大大小小若干个Ipad及Ipad mini。
月把手里拿着的几版打过样的封面样品，摊在桌子上，走到旁边的书架上抽出若干本纸张材质的样品书，扔在桌子上，又从桌子上抽出一台Ipad拿在手里，而后才说道：“两位老师，咱们开始工作吧，今儿约二位前来，主要还是为了敲定此次亦然老师实体书《秋华》的设计、工艺及材质等工作。只有一下午的时间，时间紧任务重，没问题的话，这就开始吧。”
说实话月真就是打着一下午的时间，二人跟着他的节奏，忙的脚不沾地儿，根本就顾不上其他的事情。三小时没有暂停的工作，一个细节一个细节的扣，最终赶在饿晕倒之前，落实了全部项目。此时的小小，不知两位男士如何，她自己是累得口干舌燥，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感觉前四天送走钟云以后的养精蓄锐，月就仅用了三个小时，就把她折腾的精疲力尽。
出了工作间，小小就一头扎进沙发中，一动都不想动。而亦然跟在她的身后，月则还在工作室，独自一人做定稿前的最后一次确认，他计划着，今儿晚就要把最终确认的版本交给印刷厂打样。
亦然看着已经眯起眼睛一副困倦到不行的小小，走过去倒了一杯茶塞进她的手中：“凉了，不过你还是喝点吧，提提神，在别人工作室不比在我那里可以打个盹儿，你没睡午觉现在肯定是要瞌睡。”
小小闭合着双眼，喝了几口茶，就把茶杯递还了回去，她好似真的累了，递回茶杯的手都是将将抬起。亦然刚收了茶杯，她就又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小兔老师，来，你挨我近一点，让我靠一会儿你的肩膀，实在是太累了。”
亦然挨着她坐下，背靠着沙发，拍拍肩膀示意她：“靠吧，多大个人了，还像个小朋友。”
两人坐在沙发上，头挨着头，靠的很近。黑暗中，小小仿佛听到从工作间中，传来时钟滴答滴答的声响。她声音懒懒地，有些帅赖皮地回复：“多大了呀！嘻嘻，我想想，不记得了。不过不管多大，总是有小朋友想和小小做朋友呢。”
“小小！”亦然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这样云淡风轻的，在还不明朗的状况下，就拿这个话题来调侃自己，脸上不免有了一丝尴尬的神情。而当他侧头盯着小小，却发现她的神态平静得仿佛睡着了一般，本来有心的话，因为她的坦然，多了几分无心般梦呓的错觉。亦然又不好真的恼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叹气说：“那天我是认真的，你何苦拿这个事儿来挖苦我。”
等待片刻，小小却迟迟未对他的话，做出半分的回应。这一度让亦然觉得，她是真的睡着了。直到小小的手指开始若有似无的轻轻戳碰着亦然的指被，刚开始也只是轻点，然后离开，后来他发现小小好像是在打着什么节拍，这让他很是疑惑的盯着二人的双手。
“我也是认真的呀。我没有回避，我在正视你这句话。”小小突然开口。
亦然低声与她交谈：“那你呢，你怎么想的？”
“我不知道，时间太短了，我还没来得急思考。”小小的手握住他的大拇指：“给我一点时间，先做朋友好吗？我需要先理清自己的心，别逼我可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