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伟把亦然拉到离住院处不远的露天吸烟亭中,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支问:“抽吗?”
“抱歉不抽烟。”亦然摆手拒绝。
“奇怪,你们写作的不是都喜欢抽烟吗,我认识好多作家都抽的。”姚伟掏出一根烟,根本就不在意亦然介不介意,惬意的点着,一边抽一边问。
亦然斜睨了一眼姚伟,可能是因为冷,双手自然的相互摩擦:“但我不抽,老王不是也不抽。”
“王二呀……”姚伟叼着烟似是刚刚没有反应过来,停顿片刻,把烟盒递到亦然的面前:“嗐,她呀,你这是不了解她,她也抽的,就是这个牌子。只是后来她病的太重,经常咳嗽气短,就不抽了。我估摸着,她要是好点,肯定还是要抽的。”
“是嘛?”亦然盯着板油路,来回换脚踢着地上的烟头,心中百转千回,那些不曾与王二相遇的日子,不知道这个看起来疏离淡漠的灵魂是怎么度过的:“那看来我是真的不了解她,其实算起来加上这次,我们才见了三次面。”
“算了不聊这个,还是说说她的病吧。”亦然把话题又拉回了这次谈话的目的。
“哮喘,肺炎,并发呼吸衰竭。”姚伟叼着烟,瞟着远处住院处的大门,眼神顺着玻璃似是往上数着楼层。
“这些她说了。”
“哦。”一根烟很快就到头了,姚伟看了眼手表,“我要回去了,不能出来太长时间。”
“好的,今天幸会。”
就在两人都已转身准备回去的时候,姚伟突然背身开口:“哦对了,不知道王二有没有和你讲,她的病来的时候差点死了。这都要拜你这个大作家所赐,跟了你5年,除了怀疑,什么操蛋感情都没有留下,自己身体糟糕成那个样子,还要去见你这个大作家。使唤丫头吗!哎,名利真的是一个好东西。”
亦然回头,看着姚伟快步走进住院处。那话一阵风一样飘进亦然的耳朵,却不能像风一样的轻柔和煦易消散,它就像一根铁钉实实的扎进了亦然的心中。
小小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间将近晚上6点,天已经黑了。屋里飘着一股食物的香气,姚伟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看到小小醒了,过去在额头上探了探体温:“不发烧,还以为你要睡到明儿早呢。”
小小看着桌子上的保温壶:“刘姨来了?”
“恩,送了鸡汤。”
“你快来,我着急下班,你快点自己盛出来一碗。”
“姚伟,你是不是过分了,我当我这里是救济院吗。我住院治病是交了钱的。”小小虽然嘴上调侃,似也没有生气,仍旧是笑笑的看着他。小小走过去,自己打开保温壶盛出了一碗汤。
刚盛完,姚伟立马扣上保温壶,拎起下午亦然带来的苹果:“你说这个大作家是不是傻子,看病送礼都不会上网搜索一下的吗,哮喘病人是不能吃苹果的,还买花,他不知道你不喜欢花儿吗?他以为自己是谁,情圣吗?还是白雪公主里走出来的情圣,我看他就是你王二编辑的后妈。”
“滚不滚!”小小刚醒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就听姚伟这个碎嘴在那里叨叨叨。她斜睨了姚伟一眼:“三甲医院,医患关系不和这种新闻,我想姚伟医生不想明天见报吧。我觉得以我的文笔,写条精彩的发微博上,弄个什么实时热搜,我还是有信心的。标题我都想好了,《妙龄少女暴打主治医生-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行啦行啦,我走。”姚伟拎着一大堆东西,边摆手边说:“哦对了,五百元记得尽快还我,那可是我的私房钱。”
“滚!”刚想再骂几句,病房的门已经关上,小小盯着桌子上的一碗鸡汤,皱眉回想,亦然下午来了吗?病房里除了这一碗汤,什么都和昨天晚上,她睡觉的时候一个样子。亦然来了吧?小小有点记不清了。
第二天上午小小起床后,开始整理这几天住院带来的私人物品,准备办理出院手续。此时病房房间的门就被推了开,石凯穿着一件反剪羊毛大衣、毛线帽、工装裤、马丁靴,带着耳机打着电话,还外加一股从室外携带而来的寒气,闯了进来。
石凯把手中昨天姚伟带走的保温壶放在桌子上,口中念念有词:“知道了,我到了,你就看诊成不成,你今儿不是门诊吗,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和我话家常。我知道了,我一会把她送回去,挂了,我到病房了。”
小小没理石凯,继续在那里整理自己的东西,其实东西非常的少,她自己就是不想搭理这两口子,这两人每天是没事儿干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石凯好像是没看出来小小的低气压一样,脱掉自己带着寒气的帽子和大衣,搓了搓双手,从后面抓住小小的双臂,就这么不见外的推搡着,把小小往沙发上带:“来,来,你坐,你要做什么,你和我讲,别忙活了。”
小小微一侧脸就看到石凯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上冻出了好看的红晕,没来由的气焰也消散了九分,由着石凯推搡着她,把她按在沙发上。
“姚伟让你来的?”
石凯打开保温壶,倒出来了一碗粥,递给小小:“尝尝,我早晨做的,姜丝瘦肉粥。”
“谢谢,费心了。”小小接过粥慢慢的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