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意地点了点头,也不着急于等来阮建的回复,毕竟现在该着急的人并不是她。她估摸着此时他应该在开晨会,她这件小事儿一时半会儿还轮不到总编辑的分神,但她有的是时间和精力跟这位总编耗下去。
打发着等待的时间,她便随手从整理出来的旧书中拎了一本,惬意地躺在书房的地板上,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时间将近12点,她的电话开始有了动静,拿起瞄了一眼,果然是阮建,看来鱼儿终于是咬住了饵儿。
小小慢悠悠的接通了电话:“喂,阮总编您好呀。”
阮建那边很安静,看来是从他的办公室打来的:“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呦,想撬我的作家,却不知道我是谁,看来您是太小看我了。”她坐起身,此时已快到吃中饭的时间,她便一边和阮建聊着天,一边往一楼的餐厅走。
而阮建这边,估计是没什么胃口。电话刚刚接通时,阮建就听出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熟悉,而现在小小自报家门,他立马心领神会,但说出口的话却带着几分的强硬:“怎么,王二编辑怎么悠闲,想到给我打电话了。”
小小坐在餐桌上,招呼着刘姨吃午饭,没时间和阮建在那里贫嘴,她又不是吓大的,怎会被这几句巧言令色所片,于是便直截了当地开口:“别客气了总编辑,我把饭已经喂到您的嘴边了,您就说您吃不吃吧,吃咱们就见面说说。不吃,我下午就把它发给媒体,我估计云门市场部正愁没有亦然新书的宣传素材呢,作为云门的老员工,我怎么也要为云门的发展出一份力不是?”
“你究竟要干嘛!”听到“媒体”二字,阮建明显有些急了。
“别急嘛。我能干嘛,我一个幽居在家的编外闲人,还要您帮我操心我作家的前途未来,你说我能干嘛。当然就是想约您出来,当面谢谢您喽。”小小扁嘴,无奈地笑着补充,声音却冷冷地:“不过,我想您也没有什么拒绝的立场吧。”
“说吧,定个时间地点,咱们不见不散。”听得出,此时的阮建并不想和她多费口舌,但自己的七寸还捏在别人的手上,也不得不听从。
看他突然爽利了起来,小小也不在废话,直接回复:“今儿晚8点,乾阳医院附近,具体地址,一会儿短信通知你,不见不散。”
“好!”
还没等她再说些什么,阮建那边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小小这面先吃完了午饭,她便上楼,准备先补个觉,可刚躺在床上,忽而想起什么,又给程晓东去了一个电话:“喂,程叔叔,说话方便吗?”
程晓东的声音朦朦胧胧的:“小舅舅,什么程叔叔!我刚醒,下午才去公司呢,现在还窝在床上,说吧什么事儿?”
“嗐,谁成天知道你的行程呀!我就是想通知你一声,阮建那边ok了,约了今儿晚8点,地点嘛,就借你的酒吧一用吧。”
“成,去吧,我一会告诉下面的伙计,今儿晚给你清场。”
“哎呦!”小小翻了个身,似是来了兴致:“局气,谢谢您嘞。我想喝HIBIKI 21,小舅舅您破费了。”
“想得美,一人一杯白开水,开车还喝酒。”
小小嗤之以鼻:“小气,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可别乱说。我是要打车过去的,乾阳医院门口不好停车的。算了不给喝就说不给喝的事儿,找什么理由。我这个人很讲诚信的,拿人谢礼,与人消灾,不像某些人。”
“滚,不和你扯闲天儿了,我要饿死了,先去吃个饭,下午还得上班儿呢。哦对了,聊完别忘和我说一声,我这一天天的,过着避世的生活,就等你这边尘埃落定,我才能走马上任。”
“好好,世外高人。我睡午觉了,你觅食去吧。”
等到晚上7点50分,小小准时出现在乾阳医院附近,程晓东的私人酒吧门口。她刚到就看到门口挂着本日不营业的招牌,推门而入,发现阮建正穿着一件咖啡色的风衣,昏暗的黄光打在他的身上,仿佛衣服上沾染了一层细细的尘土,他坐在吧台上抽着烟,小小走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开口便道:“呦,总编辑来这么早,怎么没点喝的。”
“你觉得我心情喝酒吗?”阮建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随便吧,客随主便。”
小小招呼吧台后面的伙计,问道:“怎么今儿你们家的日本调酒师不在呀?”
“老板让他今儿休假了,反正也不营业,我就是来看个店。”伙计回答。
“哦,原来,来两杯威士忌吧,看着拿。”
伙计答应着,先给他们两位倒了两杯水,又回身取了两杯不加冰的威士忌,递给了小小和阮建:“老板吩咐,HIBIKI 21。”
“你去忙吧。”小小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着看店的伙计,然后招呼阮建:“喝吧总编辑,我看你不是总约亦然出去喝酒吗,怎么现在又不想喝了,听说你很喜欢威士忌,希望还合你的口味。”
阮建熄灭手中的烟,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开门见山:“说吧,有啥要求?”
“没啥要求,很简单,咱们随便聊聊,先说说你为什么要挖角我的作家吧。”小小双手握着酒杯,并没急着入口。
“我不记得了,可能是心血来潮吧,就是觉得云门很多编辑都比你这个编外人士强!”
她盯着酒杯中金黄色的液体,那刺耳的话,她听明白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唇角微翘,并没准备把他那些吓唬小孩子的话当真,而是很直白的问道:“不坦白吗?看来你并不在意我手中的语音内容,还是说你觉得亦然会被你的诚心打动?”
阮建摘下架在他鼻梁上的那副毫无特点的眼镜,转头,借着不明亮的室内光线,看透了小小脸上此时正流露出的戏谑表情,心想:原来这才是她的真实面目。
阮建此时的默不作声,让小小很不满意,在她看来这种拖延时间的的沉默,不过就是垂死挣扎。她轻轻的摇动手中的酒杯,一股浓郁的香草和杏干的味道飘散了出来,让此时室内的空气沾染上几分的沉醉。
“你对我选的助理还满意吗,阮建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