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石闲庭信步,便入了这聚财庄中。
“刘老板在否?”韩石掀开幕布,也不管里边的赌徒纷纷侧目,便是开声大喊道。
“又是你小子?”刘永胜看到又是韩石不禁皱眉道。
“放心吧,刘老板,小子只想跟你赌一局而已。”韩石微微笑道。
“好,就依你。”刘永胜心想傻小子竟然还跟自己赌,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刘老板,还是老规矩,比大小。”韩石悠悠说道。
下人听闻此言,也拿上两个象牙骰盅,置于二人面前。
“不过这次,我用我的命,赌你的命。”韩石盯着刘永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刘永胜听闻韩石此言,差点从那扶手椅上吓倒在地。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有那神奇骰子,又怎会输与这什么都不懂的傻小子,一念至此,刘永生便露出狞笑。
转头对下人窃窃私语了一番,下人似乎会意急忙出了门。
“好,在这里还没有什么我刘永胜不敢赌的,请!韩公子。”刘永胜面露狠色道。
韩石此时漫不经心地摇着手上的骰盅,如今这小玩意对自己来说,真是毫无趣味,灵气入体之后,双目变得明察秋毫,眼中那骰盅盖子就如蝉翼那般,盅内骰子是几点一目了然,随手摇了一个六点韩石便停下手来。
缓缓打开,众人一看,竟是六点!不禁惊呼道,心想这聚财庄的刘老板难道真要死在这毛头小子手上,只有那庄内的人才淡然一笑,如若无事一般。
刘永胜看到韩石开的竟是六点,着实被吓到,可看了看手中的骰子,随即也定了心来,心想,这局是你小子运气好,下局你就死定了。
刘永胜摇起手上骰子,想尽快到那下一局,结束掉眼前这大麻烦,韩石盯着那刘永胜的骰盅,不禁暗怒,原是那骰子里灌了水银,怪不得昨日三次都是六点!
等刘永胜老闲自在地停下了手脚,韩石运起体内灵气往那指尖上去,手却伸进了桌子底下。
一声细想,周围却是没有人听见,韩石笑了笑,手便收了回来。
刘永胜风轻云淡地掀开骰盅盖子,众人看到那骰盅内,一阵惊呼,而刘永胜却连看都没有看,便对韩石说道:
“韩公子不好意思,刘某竟然也是六点。。”
“刘老板不会是花了眼罢?”韩石打趣道。
刘永胜不明所以,低头一看,见自己那骰盅里的骰子竟然烂掉了!里边的水银也都露了出来。
怎会,怎会这般,刘永胜到死都猜不到,这是因为韩石拍了一道灵气入内所致。
“原来这刘老板出千!怪不得昨日能摇出三次六点……”
“看来这聚财庄实在是无耻之极。”
……
周边的百姓你一嘴我一舌纷纷议论道。
“各位,今天本庄有事需要料理,烦请各位先行离开。”
刘永胜被气得脸都变成了红色这般说道。
“在这里,无论你赢你输,都是你死,小子。”
刘永胜便一阵狞笑说道。
四方幕布随即冲出五个精壮大汉,众人见到这般情形哪敢留下,一下子全跑了。
而此时的韩石只是静静地站在这里,心里没有一丝惊慌,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刘永胜。
要是昨日的韩石定是已被牢牢擒住,可如今,只见韩石随手将那伸来的大手,轻轻一带,几个大汉瞬间重重地撞在一起。
韩石又怎会就此罢休,一人又给了他们一脚,五个大汉瞬时人仰马翻,捂着腹部吃痛道。
刘永胜见到如此情形,着实是吓了一跳。
这韩姓少年怎会变得这般厉害,昨日还被打得个半死不活,今日怎就龙精虎猛,自己手下的打手全然都不是他的对手,难不成这韩石已经死了,现在来向自己索命!刘永胜一念至此,不禁手脚冒汗,下意识地想要逃到内堂去。
可韩石又怎会让他逃跑,伸手便向那吓得要死的刘永胜抓去。
看着韩石那吃人的眼神,刘永胜心里发虚,正想再逃。
韩石捡起一颗骰子,直直往那刘永胜脑袋射去,眨眼功夫,刘永胜扑地一下跌倒在地,脑门上一个小小的血洞,慢慢溢出丝丝鲜血,死的不能再死了。
韩石在那内堂中找到家中房契,地契,还有一沓厚厚的银票,尽数收入囊中。
看来这刘永胜这些年赚了不少黑心钱呢,这次也算为民除害了,韩石不禁感叹道。
“永胜,是您回来了么?”一股骚到骨子里的声音忽然从那床帐里传来。
韩石想都不用想,听这水性杨花的声音便知是苏媚那贱人,哼,我没去找你,你倒自己跑出来了,看来是冥冥中自有天意。
韩石在那桌上寻了一把梅花簪子,便向那床帐边走去。
因青纱帐都放了下来,里边的苏媚也只是隐约看到个人影,料想这个坏家伙,不出声音还想吓我不成,以为我见不到么。
韩石走到床边,正准备掀开那青纱帐,只见那苏媚从里面扑了出来,一把抱在那韩石身上,一股异样的触感从胸口传来,鼻间全是那靡靡之香,韩石瞬时生出一股厌恶至极之感,手中梅花簪子一把捅在这苏媚身上。
“哼!下去给我爹磕头认错,还能让你当你个洗脚丫鬟。”韩石一脸厉色说道,随手就把那梅花簪子扔了。
苏媚惨叫一声,下意识松开双手,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之人,竟然是那死鬼的儿子韩石。
韩石就这般看着苏媚瞪着大眼,挣扎片刻,便断了气。
抬步便出了这聚财庄,只见门外竟是一队官兵。
“大胆韩石,闻言你竟敢于这丹阳城中众目睽睽下杀害聚财庄刘老板,确有此事?”王捕头大义凌然般说道。
“王捕头,我与那刘老板可是性命赌局,输掉便是死,众人可证啊。”
韩石悠悠说道,然走近那王捕头,从那怀内掏出一百两银票,暗暗塞到那王捕头手上。
“原来是如此,我青石府早已看刘永胜作恶一方准备将他绳之于法,没想到韩公子竟先行我们一步,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韩公子轻便吧,兄弟们,我们进去收拾收拾!”王捕头随即会意一笑说道。
作了一揖,失魂落魄般向那韩宅走去,韩石只感觉好像心里空空荡荡,杀了人之后便是如此感觉吗?
到那宅前看到那“刘宅”牌匾,伸手就是灵气出体,将那牌匾轰了下来,韩石看了看脚下碎成两半的牌匾,抬手望了望这天,此事终算是了了,爹你也泉下有知了吧。
“少爷,你怎么把那牌匾摘下了,那刘老板看见,可会迁怒于你的。”古叔见门外动静非凡,便出门查看。
“没他事了,那老狗已经死了,这宅子也回到我手上了,咱们进去说吧。”
韩石拍了拍古叔道,见古叔这般关心自己,心中一股暖意。
二人遂进屋,韩石道明来龙去脉,不过把这青蒲之事却隐秘了下来,事因太过蹊跷,且韩石认定这青蒲上存有大秘密,只是说借着古叔给的三百两银子,赢回了这所有之物。
“少爷,没想到你真帮老爷从那刘永胜手中夺回这韩家老宅,也算了他老人家遗愿了。”古叔一下子老泪纵横道。
“身为人子,这是分内之事。”韩石叹了口气说道。
“少爷,有件事我不知当说不当说。”古叔支支吾吾般说道。
“古叔,我为小辈,有何事没做好,但说无妨。”韩石目光坦荡道。
“不是不是……是关于少爷身世之事。”古叔摆摆手言语道。
“哦?我的身世不是很明了?一母自我幼小而亡,我父为韩博。”韩石惊讶反问道。
“其实老爷那里一直不行……是生不出孩儿的,而十六年前那天老奴在韩家后院听到竟有儿啼之声,一看之下,竟是少爷您躺在那青石之上,于是老奴把少爷你抱了起来,跑去告知老爷,老爷得知此事,高兴坏了,说道天不灭韩家,韩家有后了,遂为少爷你起名为石,姓韩。又命老奴保密。可老奴左思右想,今老爷已去,少爷你又帮韩家做了这般事情,老奴实在不想隐瞒少爷您。”古叔叹了口气说道。
“那不知,古叔你抱我之时,有无察觉周围有人。”韩石快快问道。
“少爷,话说那日也奇怪,门童婢女都说家中并无陌生来客,可那后院并无门,难不成是有人带着少爷您翻过十几尺的高墙进来不成。”古叔摇摇头答道。
听完古叔话语,韩石眼色一沉,低头不语,缓缓步到那后院当中。只见圆月当空,韩石醒起道,快是中秋了罢,本应是团圆之日,可如今自己又与谁团圆去?
没想到,与自己相处了十几年的韩博,竟不是自己生父……
那自己的生父生母又为何弃自己于不顾?
难道就这么狠心不成,他们如今又在何处呢……
一时愁思万段,如同锁链一般向韩石心头缠去。
在那石台之上备有酒水,韩石一把将那玉壶夺了过来,仰头一饮而尽,随后便背手而立,痴痴望着那皎洁月光。
花间一壶酒;
独酌无相亲。
……
唯有足够强大,方能不被这世间蒙骗,只有取得足够的力量,才能不至于沦为刍狗。
韩石这般想着,少顷,便对身后古叔说道。
“此间事了,不必再提。眼下也快到那飘渺宗收徒之日,古叔你帮我去打点一番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