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太一嬉笑着站起身来,看得出来常太一如今心情很是好,他看了眼常世明,眼睛眯起:“爹这话我了可就爱听了,得,爹你就在家等着,我去去就来。”
常世明翻了个白眼:“就你?去去就来?我看是被他们打回来吧!”
常太一有些不乐意:“那爹你说怎么样?”
常世明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直到常太一逼进了常世明,一双眸子盯着常世明看,把他看的浑身不自在,常世明这才伸展了自己的身子,喊了声:“阿虎!过来!”
常世明虽然是半截子身子已经入土的粗俗老头子,但声音却中气十足,声儿喊出来,半个常府都能听到了,有个浑身腱子肉,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走进了正厅。
他身上的衣服只是一件粗麻布做成的背心,里面没有穿别的东西,他头上戴着一顶斗笠,破破烂烂的短裤上全是破洞,头发乱糟糟,许久未曾打理很是肮脏,看起来好像一个种田人一样。
他半跪在地上,身子一动不动,在等待常世明的命令。
“这位是阿虎。”常世明手一摊指向阿虎,介绍给了常太一:“他也算是一位一流高手,练的什么功夫我不知道,但的确有真材实料,你就带着他去吧。”
常太一听了常世明的介绍,起身走向阿虎,阿虎低着头没有看见常太一,后者也没有靠近,只是绕着他转了一圈,一面发出啧啧的声音:“老爹,有这样的狠人你不早些给你儿子?你就不怕你儿子被外头的仇家打死?”
常世明冷哼了一声:“旬阳城小霸王,连老子都有所耳闻,谁敢动你?”打趣了常太一一句,常世明端起茶碗才放到嘴边,却又抽了抽眼睛把茶碗狠狠放下,发出了“咚”的一声,他说:“阿虎可是老子在整个青蛇万里挑一找出来的,就算是青蛇皇宫里都挑不出几个比他强的,要不是怕你拂了我常家的面子给你造势,老子才舍不得拿出来呢!”
“老爷繆赞了。”阿虎低着头,忽而道了一声,又引起常太一的注意。
却见他眼珠子咕噜一转,问:“这阿虎真有这么厉害?”
常世明翻了个白眼,只说了声:“你好好看着。”便摸了锭银子,一翻手腕朝着阿虎掷了过去,银子在空中划出银色的弧线,直愣愣飞向阿虎,阿虎头也不抬便一伸手将银子抓在了手掌心中:“多谢老爷赏赐。”
“瞧见了?”常世明带着些炫耀的看向常太一:“这就是阿虎是本事!”
常太一见了心里也信了七七八八,可此时还在犯嘀咕:“真的假的啊……”一面嘀咕,常太一一面靠近了常世明,便举起了常世明桌子上的茶碗,随手便扔了出去。
茶碗还是正着的,却不断的旋转,刹那间,正厅里的气息仿佛是变了,常高逸原先看闹剧的神情也变了,他一侧身便挡在了常太一和常世明的面前,而正厅的另一边,阿虎抬起了自己的脑袋,凌厉的仿佛能杀人的目光一顿,随后身子大幅度的动起来,却只是抓住了那茶碗。
雷声大,雨点小。
阿虎一眯眼睛,却很快跪下,似乎刚刚什么都未曾发生一样。
常高逸仍然站在正厅中央,常世明却爽朗的大笑起来,说道:“看见没?现在信服阿虎的实力了吗?”
常太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荒诞的笑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鬼主意,让常世明在常太一头上又打了一下:“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鬼主意,去把药给老子吃了,然后给老子滚去砸场子!你就不能学学你三弟?也让老子省点心!”
常太一摸了摸自己脑袋,对常世明翻了个白眼:“糟老头子,你自己倒是先学学三弟啊!光说不练假把式!”
之后常太一又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他有些嘀嘀咕咕,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常大公子,似乎也有怕的东西:“只是爹,那药……你也是知道的,我现在很好,并不需要……”
常太一话没说完,常世明便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嘿!你这小子!快给老子……”常世明又举起巴掌作势要打,忽而却见常太一猛地匆匆逃了出去,就只得放下了自己的巴掌,又坐回了座位上,轻笑了一声:“这臭小子,一天天的……”
常太一跑进了药房里头,跟里面的下人说了两句,下人便取出一碗煮好了的药给了常太一,因为也不知道常太一这混小子什么时候才喝药,这些药都是以半个时辰为单位著的,所以一日就需倒掉整整十一剂汤药。
接过了汤药,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让常太一皱了皱眉头,喉咙里一阵难受,他捏着自己的鼻子,咕嘟咕嘟尽量大口迅速的把药全部喝了,之后猛地把碗扣在了桌上,又拿拳头狠狠的砸了砸桌子,一枚话梅便被下人取出,常太一好似饿虎扑食一般将话梅拿起来,便扔进嘴里大口拒绝起来,整个人也露出一副解脱的表情。
“真要人命。”常太一面色古怪的看了桌子上还残留着些许汤药的金丝碗,忽而面露凶狠模样:“扔了扔了,赶紧给本少爷扔了,看着就晦气!”
下人哭笑不得,却又不能显露出来,憋的有些难受,连表情都古怪了起来,只能顺着大少爷的心思把这价值不菲的金丝碗给扔了——事实上他们也有些习惯了。
喝完了药,常太一一面捋舌头,一面正欲去正厅,又转念一想那老头子还在,此时去无非只能是听他唠叨,好在自己也没走几步,便又回到药房,吩咐下人去准备一桌子自己想吃的饭菜来打打牙祭。
下人点点头就去伙房安排了,常太一好似散步一样的走去伙房,他打算直接在伙房吃了。
整只雏鸡、半只烤乳猪……常太一寻思着,那就差不多了,再来份能黏人嘴唇的蒸熊掌,一碗蛋花汤,还要一坛陈酿了数年的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