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给的答案？我望着他。那一刻，我想起十年前第一次见到苏染时的情形，她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得能看见死亡。我想问问成斌先生，当她在死亡线上挣扎的时候，请问你在哪里？欧洲？美国？东南亚还是希腊？噢！对不起，我不应该有这样疑问的。我应该明白，你和你新婚的妻子正在度蜜月，你根本没空去顾及旁人，哪怕是这个人因爱你而死。
他见我不说话，颇为绅士地笑了笑：“请问，你是她的什么人？”
我决定报复他，为了苏染我豁出去了。
就在这时韩小翘冷不丁地从后面跳了出来：“我靠！你看不出来呀？我们是她的私生女。你是他的男朋友难道她没跟你说过？”
“小姑娘真能开玩笑。”他笑得很尴尬。
“谁稀罕跟你开玩笑。”韩小翘无所畏惧地看着他，“你歧视私生女吗？你看不起我们吗？”
“不！”他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
韩小翘继续朝他咆哮：“你当然不应该有。正因为世界上无情无义的男人太多了才有了我们，如果你们大人懂得爱和责任，我们又怎么会冠上这样不光彩的名称？那么你呢？没有做过一件问心无愧的事吗？从来没有吗？”
“这个……”他变得慌张起来，擦了擦脑门的汗，仔细地将我和韩小翘打量了几眼，有些语无伦次，“我只是想知道，她去哪里了？”
“她啊，跟情人度假去了，也许是去西藏，也许是香格里拉，丽江，或者海南，十天半个月也不会回来。你找她就打她手机吧，她总是会开机的。”
“我弄丢了她的手机号码，你能给我吗？”他问。
“她的事我们才不管。”
他彻底被打击了，低着头，我看见他额头上亮晶晶的。过了一会，他说：“算了，我走了。”
成斌走了，很狼狈地走了。可是原本是大胜而归的我们，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周末的晚上，照例要赶回学校上自修。
我把家里打扫了一遍，到学校时天快要黑了。我推着电瓶车进校门，发觉两旁站着很多的学生，三五成群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看见我走过来齐刷刷回头看我。
我停下车，背着包往教室里走。远远的，看见教学楼下站着那天在LASIKO遇到的三个金丝猴。她们换上了校服，我差点没认出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抱着课本，背着包，低着头，急匆匆往教室走。
“丑女！”
我记得这个声音。后来我才知道，那三个人分别叫：董落、陈娅南、林小乐。这是林小乐的声音，她站在楼梯前，挡住我的路。
“无聊。”我避开她继续往楼上走。
“一会就有好戏看了，我才不会无聊。谁像你，你才够无聊。”
我心头一怔，感觉到事情不那么简单。
我还得继续往前走，尽管心中像被压了块石头，压得我几乎要断气。
我不明白我跟她们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这么苦苦相逼，喜欢楚梁既不违反校规又不违法，难道就这么令人不可容忍吗？
我忍住眼泪，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刚走到三楼的拐弯处就被韩小翘拦住了。
“你怎么站在这里？”我问她。
她一把夺下我怀里抱着的课本，拉着我就往楼下走：“我有事情跟你说。走吧！我们回宿舍去，今天晚上别上自习了。”
“什么事？”我问，“就在这里说吧，我还有练习没做完。”
“你必须跟我走。”
她抓住我的手，拖着我往楼梯走。就在这时，我听见身后“咻”地传来一声不怀好意的口哨。我回过头来，看见几个身影慌忙从窗口躲开了。
果然事情比我想的还要糟。
我用力将手从她的手里挣脱开，三两步跨进教室——对不起韩小翘，我只想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教室里乱哄哄的，尽管已经上课了却没有人在做功课，所有人都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在他们在说同一件事情。
惊诧、怀疑、迷惑不解……当我走进门的瞬间全部落在我的身上。
韩小翘想抓住我，却已经来不及了。
当我跨进门时，所有人像是中了蛊一般突然就停了下来，教室静得可怕，“咻——”不知是谁又吹了一声口哨。
“妈的，想死啊，是谁？”
原本站在我身后的韩小翘，像一头被激怒了的小母狮“呼”地一声冲上了讲台，用力一拍桌子：“哪个孙子，有种的给老子站出来。”
教室很静很静，似乎大家还不能总这突如其来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韩小翘凌厉的目光逐一扫过众人；我看见有人把头埋了下去，伴随着长长叹息；还听见有人在低声议论，或者摇头，或者静默；还有几个男生在相互使眼色。
我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但我没打算要躲。
韩小翘还在拍桌子：“那群三八的话你们也信？我呸！你们有没有脑子？有时间去想这些无聊的事情还不如埋头睡觉。”
我有些发懵，怎么她说的话我一点也听不懂！
“好像这个时候轮不上你嚣张吧？你们不是做贼心虚的话，干嘛把贴在公告栏的通告给撕了？”
说话的叫许阳，是班上最调皮捣乱的男生，此刻他斜坐在椅子上，手里玩着钢笔，挑衅地看着韩小翘，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我觉得脑袋一阵阵发涨，我到现在还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还要我说多少遍，那是造谣！是造谣！”
“米娜同学喜欢楚梁，她的博客全世界的人都看见了。还有你，上周有人亲眼看见你从楚梁的车上下来，那天下午你们一起去了哪里，跟我们说说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