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给我们来五碗馄饨!”梦无痕对着柜台喊道。
“来了、来了,几位公子小姐请坐!”
老汉放下勺子,用毛巾擦了擦手,热情的招呼了上来。
由于桌子不大,所以几人分两桌而坐,而唐寅兄弟二人知趣的单独坐了一桌。
老丈殷勤的招呼道:“不知几位想要什么口味的?”
梦无痕看了看玉轻雪两人,
玉轻雪看了看店里:“我们要素馅的!”
梦无痕也随口道:“老丈,那其它的也要素馅的吧!”
“好嘞,请稍等!”
老丈心情有些激动:“老婆子,来客人了,五碗素馅馄饨!”
……
不多久,几碗色味俱全的混沌被端了上来,几人缓慢的吃了起来,口感真的不错,本来红袖还有些兴趣黯然的,但吃了几口以后……
玉轻雪吃的很是优雅,一举一动透露着大家闺秀的气质,而梦无痕比之也差不了多少,吃相也还算文明。
梦无痕毕竟是男子,所以吃的要比两人快一些,吃完后,梦无痕抬头,就看到玉轻雪那端庄典雅,恬静柔和的样子,不由看的入了神,玉轻雪给梦无痕的感觉很奇怪,明明是那种柔美贤淑的样子,可却又不像那种深闺的女子……
玉轻雪有感,玉脸再次红了红,红袖则是低头吃着,只不过眼里尽是笑意,看着自家小姐的样子,她真想不到,原来小姐也这么喜欢脸红,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老板看着唐寅兄弟二人大快朵颐的样子,笑呵呵的走上前去:“两位公子、要不要再加一些?”
唐义嘴里塞的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的答道:“还能加啊?”
“如果两位没吃饱的话当然还可以加一些!”老汉正色说道。
唐寅看着碗里的汤汁,意犹未尽,有些不好意思:“那就麻烦老板再给我们加一些吧,这馄饨实在太好吃了!”
“好嘞,马上就来!”
老汉说完、不多久就端了一碗回来给唐寅兄弟二人分了,转身来到梦无痕他们这一桌。
“公子,你要不要也加一些?”
“啊,不用了!”
梦无痕虽然也觉得这馄饨色美味鲜,味道特别好,但也知道过犹不及!
“对了、老板,你们家的馄饨这么好吃,为什么客人这么少啊?”
梦无痕有些奇怪,这按理说不应该啊。
老汉苦笑了一下:“公子有所不知,这里以前生意也是特别好的,只是后来东面的街道渐渐繁华,成了主街,酒楼饭店越来越多,而我这“如意馄饨”位置太偏,而店面的装修也日渐陈旧,所以慢慢的生意也就冷了!”
“那为什么不重新装修或者是搬到东面去啊?我想以你们的手艺、生意肯定会很红火的!”
这么好吃的馄饨却因为位置关系而被埋没,玉轻雪也觉得有些可惜。
“老了,不想折腾了!”
老汉的情绪连带着话语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惆怅和失落,而正在在门口忙活的老妻子,也随着老板这一声叹息停了下来!
“那您的儿子或是女儿呢?他们不来帮忙吗?”
红袖有些不解,这么好吃的混沌,生意肯定很好,为什么要放弃呢。
老板闻言,神色黯然,在梦无痕对面的桌子上坐了下来,也许是提及伤心事,也许是许久未有人问及,再也许、他也想要说说心中的苦闷……
老板眼神带有一丝回忆之色,好像将要诉说的事是多么久远的事一样。
梦无痕几人看着老板的样子,也被带入了一种伤感的氛围中,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静静地等待着老人的故事。
“十几年前,我们一家四口也是很幸福的,店里生意红火,儿子聪明能干,女儿贤淑漂亮,本想着、让儿子考个功名,光宗耀祖,最不济也能回来继承祖业,而女儿呢、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
说到这,老汉用手背轻轻擦了擦眼角。
“可惜,天不遂人愿啊!”老板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儿子考取功名失败,从此一蹶不振,整日混迹在城中、不务正业,后来、也不知听信了什么谗言,鬼迷心窍,一心想要去闯荡江湖,我们没能拦住,结果这一去、这一去都已经快十年了,未曾有一点音讯,是否还活着、都不知道……”。
坐在外面的妻子早已泪眼婆娑,掩面而泣。
红袖也有些难过:“那、您的女儿呢?”
“唉、小女当年因为他哥哥的事,被一大户人家看上了,被强行抢去做了妾,后来、因为受不了对方的打骂和凌辱,投河自尽了,尸体在河里泡了、泡了三天才找到……。”老汉神情复杂,心有无力。
……
“如今,店里虽不复昔日辉煌,却也足够我们二人生活的了,生活没有了期盼、精神也没有了依托,只想留着这一份记忆,慢慢地、慢慢地老去、离开……”老汉痴痴的述说着。
也许是受不了这沉重而压抑的气氛,玉轻雪捂着嘴,轻轻的离开了店里,而红袖也因为担心自家小姐,所以跟梦无痕打了个招呼,也追随而去。
街上,唐寅兄弟跟在梦无痕后面,面色不是很好。
梦无痕脑海里海回荡着老人的那句:“生活没有了期盼,精神没有了依托,只想留着这一份记忆,慢慢地、慢慢地老去,离开……”。
梦无痕想着想着,轻轻一笑,是啊,人生那么多无奈,哪能事事尽如人意,风轻轻的带走了落叶,又可曾想过树的感受!
在玉轻雪两人离去之后,梦无痕把碎银子放在桌上、带着唐寅兄弟二人离开了如意馄饨,他没有出言安慰,也没有怜悯,只是做了一回忠实的听众。
路上熙熙攘攘,三人却各怀心事。
“走开,走开,别挡了大爷看热闹!”
一个粗犷雄厚的声音震得梦无痕耳朵发麻,抬头一看,前面已经聚集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而这个汉子拉开周围的人群就挤了进去。
“今天的热闹可真多啊,怎么感觉这皇城的人都这么喜欢看热闹啊?”
梦无痕小声嘀咕了两句,身边一个年轻人却极度兴奋的开口:“哇,那不是最近江湖最负盛名的年轻侠客笑春生和风雨歌吗?”
“好像是哎!”
“听说、两人相识于江湖,恩怨纠缠,最后却彼此恩爱,成就了一段让人羡慕的佳话!”
“不过最让人佩服的还是笑春生一人一剑杀上风云庄、抢走风雨歌的传奇故事!”
“风云庄?难道是青州的那个,可笑春风为什么要杀上风云庄啊?”
“哈哈,笑春风和风雨歌相恋,风雨歌乃是风云庄庄主风无影的女儿,而笑春风是个孤儿,无门无派,虽说靠着自己的机遇在江湖上成就了年轻一代侠客之名,可风云山庄却看不上,要把风雨歌嫁给青州王府的小世子,就在迎亲当日,笑春风一人一剑,杀上了风云庄,不仅抢走了新娘子,还差点杀了青州王府的小世子,青州知府颜面大失,而风云庄也是损失惨重,于是两大势力纷纷派出大量高手抓捕两人,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两人,而且好像是被人围住了,啧啧,这下可有戏看咯!”
梦无痕听着众人绘声绘色的议论、不禁有些无语,难道是杀人谷的那个?梦无痕有些怀疑,朝着人群中看了两眼,果然、男的英俊潇洒、盛气凌人,女的不说倾国倾城,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梦无痕错身越过人群,继续往前走去,心中颇为好奇,看向唐寅。
“唐大哥,为什么我们今天看到了这么多江湖宗门的人啊?算上刚才这一波,已经是第五批了吧?以往也是这样的吗?”
唐寅眉头微皱:“回公子,以往皇城是江湖宗门的禁地,像这样大批量进入皇城只有过两次。”
梦无痕好奇:“哦?”
唐寅看梦无痕感兴趣,沉吟了一下:“上一次是二十年前,八大宗门纷纷入世,在江湖掀起了一片腥风血雨,弄得民不聊生,天下动乱,与朝廷也是发生了大规模的冲突,最后还是七大宗门内部出了问题,事态才慢慢平息,一年前更是封隐山门,避世不出,在世的力量都隐藏了下去。”
梦无痕看他知道的这么多,更是好奇不已。
唐义插了一嘴道:“这可是我们的职业。”
梦无痕愣了一下,也大概明白了过来。
唐寅看了一眼唐义继续说道:“而这次出现在皇城的大多是一些小门派而已,是为皇城世家李家太祖祝寿而来的。”
“一个世家太祖大寿,招来这么多江湖门派,朝廷不担心么?”梦无痕觉得这个李家挺有意思的。
“哈,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不过听说这李家太祖有意归顺朝廷!”唐义看了看左右,小声的说道。
梦无痕:“……”
几人边走边聊,就着血红色的夕阳,慢慢消失在街的尽头。
相府、
“小姐,你没事吧?”
红袖端了一杯水递给玉轻雪,从如意馄饨店离开以后,玉轻雪就没说过一句话,面色平静,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夹杂在其中,坐在梳妆台前一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