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点刚过一刻,在S市临街的一家汉堡店里,店员已经开始做着准备闭店的清扫工作。这时,两女一男推门而入,他们行至柜台前问道:“现在还营业吗?”
“营业的,看看想吃点什么,看好我再给你们下单。”柜台里,正在忙碌的周汤臣转过头回答。
其中的一名女顾客一边低着头看菜单,一边说道:“嗯……要一个鸡腿堡,再来一个嫩牛堡,炸鸡尖怎么样?那就再来一份这个炸鸡尖,还有一杯果汁两杯可乐。”
这时,店门又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尽管戴着黑色的口罩,也无法遮挡住他所散发的光芒,店内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被他吸引,正在点单的3人纷纷侧过头来看向他。
只见这个身姿挺拔的男人眼睛直望向柜台里,与周汤臣望过来的眼神刚好对上。后者率先开口道:“等我一下,我做完这一单就好。”
“嗯。”男人点点头,环顾店内四周,却并没有找空位坐下,而是转身又退到了店外。
这是一家颇有特色的汉堡店,店内一直循环播放着THE L组合的歌。这个由5人组成的团体,出道2年就成为当时人气顶尖的偶像团体,席卷各大海内外音乐榜单并荣获优异奖项。后来,随着队内的中国籍成员崔成浩回国,韩国籍成员相继入伍,时间一转五、六年过去了, THE L成员未能再合体,但即使是这样,在整个娱乐圈,至少在全亚洲的娱乐圈来说,THE L依然是一个神话。
此时,正在播放的音乐是THE L的大热歌曲《wave》,是5位成员专为在舞台上和歌迷互动而写的,它就像是引领开创未来世界的开拓者,给人以无穷的勇气和能量。多年前,姜昫坤、莫小武、周汤臣曾在“梦想少年”的舞台上表演过这首歌。
隔着玻璃门,《wave》的音乐从里面传出来,让姜昫坤的内心持续翻腾。他摘下口罩,露出英俊的脸庞。店外靠墙摆放着几台老式游戏机,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枚硬币,在其中选了一台并将硬币塞进投币口,接着他蹲下身来,凭感觉按下几个按钮,游戏机便开始运作,几十秒后,提示投币的红色灯光再次闪烁,姜昫坤嘴角轻轻一扯笑了,显然这盘小游戏他输了。
刚刚点完单的3人围坐在餐桌旁,隔着玻璃门,齐齐望向正在玩游戏机的男人。“这个人是姜昫坤吗?”“好像啊,好像真的是他!!!”他们的议论被周汤臣打断了,后者将餐盘放在他们面前,并说道:“这是鸡腿堡、这个是嫩牛堡,还有一份炸鸡尖,果汁一杯,可乐两杯,你们的餐点备齐了,请慢用。”
上完餐的下一秒,周汤臣便推门出去,一眼就看到姜昫坤面对自己的方向站着,半坐在街边的铁栏杆上,一双腿自然的弯曲着垂落在地面,显得两条腿特别长,看着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他,周汤臣快走两步来到他身旁。姜昫坤则调整了自己的姿势,膝盖的朝向正对着周汤臣,他一开口就直奔主题:“过来帮我。”
“好啊。”周汤臣不假思索。
姜昫坤听见他的回答笑了出来:“我还没说什么事,你就答应了?”
周汤臣看着他一双真挚的眼睛,漆黑的瞳孔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和小时候那个谈起梦想眼睛就发光的他一模一样,心想这小子真是一点都没变啊,于是接着他的话说道:“那你说,有什么事?”
姜昫坤看着他说:“我需要一个助理,如果你愿意来帮我……”
周汤臣今年刚刚大学毕业,暂时帮家人打理这家汉堡店,他隐隐有一种预感,姜昫坤可能会来找自己,当接到他电话那一刻,他更加确信了这一点,所以当姜昫坤说出那句话之后,没有过多的犹豫就答应了,甚至在姜昫坤提出需要他之前,他早已准备好了答案。就像小时候那样,姜昫坤在那跳舞,自己会用手机拍下来,记录下每一个他热爱的瞬间,周汤臣喜欢这样的生活。
短暂的假期结束,大明星又开始他的忙碌行程,等待着姜昫坤的将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紧凑活动。而另外一件重要的事,就是他最为看重的新专辑筹备工作,一张属于他的完整的全新音乐专辑,以及在这之后的演唱会计划,他已经开始期待未来了,关于音乐的梦想总是令他热血沸腾。
这天,他要赶最早班的飞机从S市飞往北京,司机一早便到达了,奔驰商务车停靠在大门外等待。不一会,只见周汤臣背着一个大背包,手里还提着一个行李箱从房子里走出来,姜昫坤紧跟其后,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
奔驰商务车在城市道路上平稳的行驶着,时间还很早,路上也没什么行人。汽车驶过长长的一条沿江路段,清晨的朝霞分外绚烂,偶尔能看见黑色的大鸟在江面上盘旋。眼前的画面令姜昫坤的内心无比平静,突然,他对司机说道:“停一下,找个可以停车的位置。”
“好。”司机在前方路边就近停下。
“走,汤臣,陪我下去看看。”姜昫坤说着话,周汤臣注意到他一脸的兴奋劲,小时候发现跳舞的秘密基地时,他也是同样的表情。
翻过江边的护栏,踩着石块之间的缝隙,姜昫坤跳落在堤岸边,望向眼前的一片江景。随后,“咚”的一声,周汤臣应声掉落,略胖的身体使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他站起身拍拍粘上泥的双手,然后顺着姜昫坤的目光望去,江面上的水很浅,周围露出搁浅的泥土、水藻以及石块,远处红色里透着一点橘的朝霞。看来,今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此时,江水搁浅后的泥腥味与早晨清新的空气交杂着,给人一种很平静的感觉。蓦地,姜昫坤踩着石头连走几步,任污泥沾湿自己白色的鞋子,他站在光里,目光看向远处,因为阳光过于刺眼的缘故,他眯起了眼睛,却并未改变他所遥望的方向。他认真专注的神情,令周汤臣一度以为那个方向一定会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然而除了搁浅的江面,什么都没有。周汤臣拿起手中的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刻,他觉得,这对于姜昫坤来说,一定是一个值得记录的时刻。
回到车上,周汤臣准备将相机收起来,却被一旁的姜昫坤注意到了:“让我看看你刚刚拍了什么?”
“哦,好。”周汤臣打开显示器,调出刚刚拍到的那张照片。这是一张关于姜昫坤的逆光剪影,他在画面里留下背影和鸭舌帽下的侧脸,站在岸边的岩石上,白色的鞋边都粘上了泥土,而他所眺望着的,是那一整片一望无边的朝霞,火红中透露出一点橘色,连映照着江面也尽是一团炽热,温暖蔓延并逐渐将他包裹,朝霞的光瞿退了黑暗。姜昫坤看着照片,笑容从嘴角泄露出来,显然他喜欢这张照片:“发给我,我要分享这张照片。”
之后,这张“朝霞”出现在了姜昫坤的绿洲里。
“我们继续走吗?”坐在前排的司机询问道。
姜昫坤答道:“继续走,等等,让我来开吧,”他换到驾驶座,又扭头回来对周汤臣说:“放心吧,兄弟,我有驾照。”
到达机场,姜昫坤从驾驶座上下来,用力关上门,在前来送机的粉丝们的眼中,在连续被按下快门的相机取景器里,姜昫坤快步走进机场办理登机,周汤臣身背双肩包,手里推着行李箱紧跟其后。
几个小时后,姜昫坤与周汤臣到达北京,接着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录音室录歌。姜昫坤录歌时不喜欢被人打扰,周汤臣就在外面耐心地等候着,从S市到北京,现在又在录音室开始工作,时间地点的变幻让周汤臣感觉多少有点不太真实。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仅一首歌就反反复复录制不下十几个版本,甚至在别人听不出的细微差别上花足了心思。姜昫坤在工作时不太吃东西,全身心的投入到音乐制作中,直到完成一首满意的作品时,这一天的行程才算真正结束。
司机载着姜昫坤和周汤臣回到北京的住处。姜昫坤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头发还没有完全吹干,他看到客厅的桌上摆着一碗汤,他坐下来手碰到碗壁,心想“还是热的。”姜昫坤将擦头的毛巾挂在椅背上,拿起汤勺喝了一口,是好喝的清爽的玉米排骨汤。
喝完汤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坐在床边,感受到底下的温度,他伸手进被子摸到毯子是热的,又掀开毯子一看,原来底下垫了一块电热毯。北京的一月还是很冷,尤其姜昫坤本就是怕冷体质,在录完歌回来的路上,他一直将身上厚厚的羽绒服裹紧,依然还是觉得冷,一到家就直接去冲了热水澡。也因为怕冷,晚上常常会睡不好。安静的夜晚,姜昫坤关上灯只留了一盏台灯的余光,他钻进被窝,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好温暖。”
今晚的被窝好温暖,这一晚,姜昫坤睡得很好,没有再做梦了。而周汤臣这一天也同样累坏了,早已躺在被窝中沉沉睡去,甚至打起了呼噜。
今天,见习助理兼摄影师完成的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