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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偶像和粉丝的世界

看过一小段视频,视频里的场景是在韩国某偶像男子团体的专辑签售会上,女生的偶像哥哥应允了十指相扣的请求,女生的手指和偶像的手指交握着。

曾经不知道在哪里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十指相扣相当于kiss。偶像和粉丝的世界有太多无以言表的情愫,不止单恋这么简单。偶像和粉丝的世界,如果你是故事的主人翁,你会以何种方式去爱他呢?

整整两周的时间,姜昫坤和成员们都泡在练习室里,为接下来的《START SHOW》准备公演舞台。16岁的姜昫坤还很青涩,对舞台上的一切还在摸索的阶段,但他很清楚自己应该达到什么样子,所以,就很想拼命改变自己。夜深了,他还在练习室对着镜子里的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调整动作以达到他认为的那个最佳位置,这是他对自己内心中无比珍视的舞台的执念。

到了真正舞台表演的那一天,姜昫坤显得尤其的兴奋。“马上就要见到她们了,我好紧张啊,怎么办!”每一次去到现场,每一次与粉丝互动,享受她们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舞台的欢呼和呐喊声,都能调动姜昫坤的兴奋点。他喜欢与粉丝间的这种兴奋感,因为对他来说,“舞台最重要的就是我和他们,没有他们就没有这个舞台。”

姜昫坤站在台上,看见有粉丝举着有他名字的灯牌。灯牌是蓝色的,是他喜欢的静谧的深蓝色,他的应援色。她们在大声地呼喊着他的名字,那一刻,他看向她们,眼睛亮了,大概是被泪水湿润了吧。

艾莉丝在台下找了个靠近舞台的位置,这次她背了一台佳能5Dmark3相机及“大白兔镜头”,大光圈L级远射变焦镜头是站姐的基本配置,可以实现高效、高扭矩的高速对焦,不论哪个位置都能靠它拍出完美一瞬。她左手托着镜头下方,右手食指则快速按下相机快门,将舞台上的姜昫坤记忆在了照片里。

艾莉丝是一名“站姐”。站姐,是流行在饭圈里的一个词汇,即为某个明星在网络社交平台开设一个站子,负责追行程和在前线拍照,发图片和实时消息帮粉丝群体第一时间了解明星的个人动态。通常在明星有演出或出席活动时,站姐会去到现场,通过发明星周边(例如手幅),置办花篮等方式为明星应援。有实力的站子,会为明星组织线下媒体广告的投放。例如,某个商场外墙、地铁站、机场电子屏及登机牌等都能看到类似应援。

决定用相机将他拍下来,是在第二次去到《START SHOW》现场看姜昫坤舞台的时候,他作为练习生和他的队友们带来了改编版《霍元甲》的舞台秀。舞台上唱着rap的他嘴唇微张,露出一点兔牙,是那种大男孩的可爱,很是吸人眼球。如此高强度唱跳并具的表演,他依旧能做到演唱得如此细腻稳定,绝佳的表情管理,一秒切换无缝衔接,舞台动作虽然青涩,却也将节奏控于掌心。艾莉丝心想,在那些看不到他的日子里,他一定从未懈怠过练习吧。

这天“蹲”完现场将近晚上12点,凌晨时分,走在回家的路上,城市街道在冬日里显得愈发清冷,寒风拂面,沉重的相机背带在艾莉丝肩上勒出一道红肿的印迹。此刻的落寞和刚才舞台的绚烂形成鲜明的对比。想着要赶回去出片,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数据线连接电脑,打开佳能5Dmark3相机的开关,右手抓握鼠标,食指一下又一下地按着,艾莉丝在浏览她拍摄的刚刚结束的那场舞台上姜昫坤的照片,嘴角露出微甜的笑容。一开始的初衷只是因为看他的时间太过短暂了,肉眼记录下来好像总是缺了点什么,转过头都忘得一干二净,虽然相机有局限性,但起码有的时候抓拍到的瞬间,看它成品分享给更多的人,就像自己的一份充满爱意的作品。

在喜欢一个人的同时,能让很难在前线的粉丝欣赏到他的哪怕一个瞬间,对他的爱意多了一点点,艾莉丝觉得,“这可能算一种隔着遥远距离的一种情感输送吧。”

在每个周五的晚上,守在电视机前看A台播出的《START SHOW》,已经成为一件充满仪式感的事,文静每一期都不会错过。这天,看完节目后的她躺在床上,想着最初遇到的他的样子。是那种不爱说话忧郁的性格,笑起来时眼睛微眯,嘴唇抿成薄薄的一片,不会像现在是露牙龈的笑。后来了解他多了一点,才懂得应该是跟他独自留美有关。或许是站上舞台,拥有一些喜欢和支持自己的人,让他感受到安全感,才开始变得爱笑。这段时间,隔着电视屏幕,她清晰地感受到了姜昫坤的变化。

“滴滴…”手机里不断传来消息提示,粉丝群里在刷屏。

“我的天,他终于要回国了!”“哪里?我要去见他!!!”

“在S市,《START SHOW》品牌赞助商举办的见面会。”

“后援会那可以拿到门票吗?准备一下给他应援吧。”

“好激动!我想去接机。”

“我也想去。”终于有人说出和自己一样的想法,文静忙在粉丝群里附和,隔着屏幕的距离始终太过遥远,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亲眼见一见那个人。

距离S市大约需要一个小时候的车程,当天文静偷偷翘了课,背上背包只身赶往S市机场。当她风尘仆仆赶到时,机场内已聚集了一些粉丝,有队友的,也有其他练习生的。有几个女生长得很漂亮,看得出来都是精心打扮了过来的,她们分别举着各家偶像的手幅或灯牌,轻易就能辨别出来,文静很快便找到了组织。大家等了一会,身旁同是UNKID的一位小姐姐对她说:“时间到了,航班差不多该降落了。”

各家粉丝齐聚在接机口,刚下飞机的乘客陆续从里面走出来。蓦然,隐隐约约有几个练习生模样的男生出现在视线里,他们装扮精致面容俊秀,走在一起简直是一副绝美的画面。文静粗略地数了一下,大概有10位练习生,人群中忽见几张熟悉的面孔,“是队友啊!”她紧张的心突突直跳,两只眼睛仔细地搜寻着,终于在队伍的末端,发现了默默无声的他。他今天穿着酒红色呢外套,内搭黑色高领毛衣,皮肤很白,即使是在一群外表俊秀的练习生中也算抢眼。

“是他!很瘦,但穿衣服不会显得脆弱,很高,看起来却是小小的一团,欧式立体的五官,脸也白白嫩嫩的,像个可爱的宝宝一样,竟比电视上还要好看许多。”终于见到本人,她一见钟情沦陷了。

UNKID们围着姜昫坤,有粉丝送上提前准备好的花束。她们看着自己心爱的偶像,眼里迸发出炽热的光,但都很小声说话,离偶像一定距离,又想聊天又不敢太靠近,有胆子稍大的粉丝问他,“KID,吃过饭了吗?”

“噢,吃过了。”他礼貌的回应,温柔的笑着。

短暂的同行,粉丝们随偶像移步到机场出口,已有专车停泊在路边等候,其他练习生陆续开始上车,见他下一秒也要跟随着上去,文静才终于开口同他说话:“KID,我们都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看你的,我还逃了两节课。”

姜昫坤转过头来,严肃又不失温柔的看着她说:“不能逃课,你们要乖乖的听话,要好好学习。”

“好。”文静点点头。姜昫坤坐进车里,在靠近窗边的位置,隔着透明的玻璃窗,轻轻的笑着,挥手和她们道别,眼神温柔。最后目送载有他的车子渐行渐远,文静竟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在《START SHOW》品牌赞助商活动见面会的现场。姜昫坤站在台上,仰头寻找举着金色灯牌的那一处,偷瞄,抿嘴笑,挥挥手,比个暗号,眼里满是欢喜和感动。这是一种无声的对白:“UNKID在哪里啊?”“在这里,永远在这里呀。”

灯牌应援色是什么时候变成金色的呢?姜昫坤是喜欢蓝色的,它是静谧的夜的颜色,它是浪漫的海的颜色。姜昫坤第一次提起想换成金色是在4ever组合出道的时候,当时是和他们的应援色撞了。粉丝们商讨不休,有的说“那算了吧,颜色就那么几种,撞色也正常”。

“不过,你也知道这个小孩的性格,就很执着的想要换。”小柒正在给刚入坑的粉丝科普应援色的由来。小柒是姜昫坤全球后援会里的一员,这次活动他负责统一管理灯牌,将带来的灯牌租借给前来应援的UNKID们。

“第二次提起才知道,原来他是觉得金色更亮。那是在一次公演结束后的大合影,姜昫坤小机灵的问UNKID们‘你们觉得金色应援色怎么样?是不是更亮?’那大家当然顺应着回答‘是是是’。”小柒说。

事实上,那天在听说应援色争议的时候他沉默了一会,却没有太多的时间容他调整情绪,因为仅剩不到一周的时间要准备下一场的公演舞台。姜昫坤会请导演组的姐姐用iPad录练习的视频,他习惯在表演完成后看视频回放研究学习,他反复看反复练,为其中的某一个动作甚至一个表情而纠结。这样的练习一直持续到第二日凌晨,姜昫坤练完舞从练习室走出来,抬起头望着天空,夜空深蓝清澈,那夜的星星很亮,他“噢”了一声,随后说道:“金色的最亮。”姜昫坤蓦然觉得,好像不管身在何处,抬头能看见同一片天空,这就够了。就像黑夜里的星星,可能他们也从未正式的和彼此打过招呼,默默的做伴,默默的发着光。

“自那以后,就改了王者金,”小柒望了望站在舞台上的姜昫坤,又看看手里的金色灯牌说:“每一次站上舞台,他总是会找自己的灯牌,因为这是属于他的简单的小期待呀。”

“不过他的眼光确实没错,金色确实最耀眼呀!”新入坑的小粉丝说。

这天活动结束散场,大家都匆忙的往外走想要赶地铁回去。小柒拎了一袋子灯牌,很重,连拖带拽的,也顾不上看路,就一直狂奔。蓦然发现前方有一个人,她急刹车,抬起头的时候,才看清楚那人的脸,姜昫坤裹着黑色棉服,也一脸懵的看着她,小柒还没反应过来,他低头看了眼她拖着的袋子,隐约露出的金色的“坤”字,他笑了,温温柔柔的,然后转身继续跟着大部队走了。

后来小柒跟好友提起来:“哎,我当时头发都粘在脸上了,他肯定想,这哪里来的怪姐姐啊。”

好友说:“不会的啦,你都看见他笑啦,虽然可能是被你的滑稽模样逗笑的。”

结束国内的行程,紧接着练习生们又要飞往韩国继续训练。送机这天,吉音抱着一个翠绿的大西瓜气喘吁吁地赶到机场,找到其他UNKID后,她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幸好,终于赶上了!”

“你怎么抱着个西瓜?” UNKID小姐姐问她。

“噢,这个是送给姜昫坤的,他不是在那个快问快答的采访视频里有说过最喜欢的水果是西瓜嘛,我想就送他个西瓜吧,好让他带回去吃。”吉音笑着回答道。

“重不重啊,要不要先放到地上?”有 UNKID关心的说。

“没事,我就这样抱着好了。”准备送给姜昫坤的西瓜,吉音可舍不得放到地上。

“那有袋子吗?待会怕他不好拿。” UNKID小姐姐提醒到。

吉音这才发觉“不好拿”这个问题,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在买西瓜的时候问店家要个袋子,就这样一路抱着来到机场。正懊恼,她忽听一阵骚动,粉丝们开始朝着一个方向聚集过去,后一秒姜昫坤就出现在视野里,他正和其他练习生们一起向安检口走去。

吉音抱着西瓜跟随姜昫坤来到安检口,意识到这个“礼物”有点尴尬,犹豫着要不要送给他。在他等待安检的间隙,吉音心想:“算了,带都带来了,就拿给他吧。”于是对姜昫坤说:“KID,这个西瓜是送给你的。”

姜昫坤注视着吉音怀抱里的西瓜,又望了望前面的安检,一副想接又不好接的模样。就在这时,始终站在一旁端着相机拍照的艾丽丝说:“先给我吧,等到了那边我再拿给KID。”姜昫坤点点头,随后走过去安检了。

飞机降落后,艾丽丝抱着一个大西瓜默默地跟在练习生后边,想找个人少一点的时机再转交给他。那么重就这样一路抱着,到了机场门口,见姜昫坤跟着大家一起上了一辆黑色的丰田阿尔法保姆车。望着渐渐关上的车门,艾丽丝心想:“算了,待会和她们一起找个地方吃掉吧。”

这时,车门突然又打开了,伸出来一只白白嫩嫩的手,“是姜昫坤的手!”艾丽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紧接着从车上下来一位工作人员,走到她们面前说:“西瓜交给我吧。”

“好!”艾丽丝快乐的完成了西瓜的“交接仪式”。

宁静清冷的夜晚,只有书桌上的台灯依然亮着,灯光是昏黄的暖色调。文静手里拿着笔,小心翼翼的在信纸上写下每一个字:“KID,我正在想坤可以看到吗?这么多真的可以吗……”

姜昫坤全球后援会开放了限时信箱,UNKID们的信件将会统一邮寄到他本人的手里。絮絮叨叨的,有很多话想要同他说,竟写了满满的3页纸,很有仪式感的,文静将写好的信塞进信封里,封存。倘若,偶像有一天可以读到自己手写的信,知晓这份爱意,甚至给他艰辛的路带来一点甜,就真的很美好呀。

在S市的家里,姜尚武正在帮淑芬一起整理信件,这些信件还有礼物来自全国各地,都是姜昫坤的粉丝寄来的,淑芬今天要给它们归类整理,全部打包放进纸箱,然后邮寄到姜昫坤所在的韩国宿舍里。

“这么多?!”姜尚武有些诧异。

“是啊,上次崽崽到S市演出,我听说有不少粉丝去接机了,她们坐飞机、坐火车赶过来,我知道大部分都是坐了很久的火车过来的,人家小姑娘和我们崽崽一样,都是父母的心肝宝贝,我真的很感激她们喜欢我们崽崽。”淑芬对姜尚武说着话,手中抓着厚厚的一叠信件。

“诶,你还记得不?这孩子小的时候,他的几个小朋友也给他成立了后援会,一起举着他照片的牌子给他加油,哈哈哈哈哈…”姜尚武笑了,随后才认真的说道,“应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那么小的孩子,那么坚定的语气,真是令人意外啊。”

“这个孩子是为艺术而生的,”淑芬想起姜昫坤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喜欢把MP3的音量开到最大,听到他最爱的那首林俊杰的《不潮不用花钱》时,会跟着音乐一边唱歌一边跳舞,他很享受沉浸在音乐里的感觉。

后来有个全国“魅力童星”的演唱会,淑芬就帮他报了名。小小年纪的姜昫坤站在舞台上竟一点都不怯场,台风很稳,表情投入,动作收放自如。从参加这次歌唱比赛开始,他发现自己喜欢舞台,喜欢唱歌,喜欢跳舞,并决定将这份喜欢坚持下去。当时,年仅13岁的姜昫坤尚未习得乐理知识,仅凭自己的旋律哼唱写下了第一首歌《good night 13》。

“总有一天,我也会拥有属于我一个人的很大的舞台。”那个时候,姜昫坤就对妈妈清楚地表达出了自己的愿望。这种早早的确定让包括他的父母在内的很多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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