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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黄毛狼

一条纯净的小溪与一条被污染的小溪在大河口相遇了。

纯净的小溪对被污染的小溪说:“别靠近我!”

后者笑道:“一当进入大河,咱们谁还分得清彼此呢?”

——大石新语

1.大石山人跟小红说过:“单打独斗,你肯定不是巫婆的对手。”

大石山人还对小红说过:“你呀,要多动脑子嘛。你不是还有朋友吗?你可以找他们帮你呀。”

小红当时怎么回答大石山人的呢?记得那个时候,她跳了起来,说:“多谢大石伯伯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办啦!”

小红就琢磨:“对呀,我可以找我的好朋友帮忙呀。”于是她拿出精卫鸟送她的羽毛来,对着羽毛大声唱起来:“精卫,精卫,我想你,想着你,就像老鼠想大米!”

小红的歌声响彻天宇。歌声过后,天空就出现了一只黑鸟。黑鸟的背上还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她就是女娃。黑鸟飞到小红面前,对她道:“小红,我来了!”女娃从黑鸟的背上跳下来,叫道:“小红,我也来了!”

小红道:“谢谢你们,总是在听到我的歌声的时候,第一时间赶来。”

女娃道:“小红姑娘,不必客气,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就直接说吧,好朋友是不用客气的。”

小红道:“你们能陪我去黄风岭吗,我要去找四怪。”

黑鸟道:“这多简单,我驮你去就是了。”

女娃道:“你回去吧,家里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呢。我也有好久没出来玩啦,这次就由我陪小红去,就当去散散心吧。”

2.黑鸟飞走后,小红心中有事,对女娃道:“你能飞吗?”

女娃道:“我能呀。”

小红道:“你自己能飞,为什么老是要坐在黑鸟背上?”

女娃道:“这个你就不懂了。我由黑鸟驮着,是要多一个伴嘛。一个人老是在空中飞来飞去,独来独往,那多无聊。”

小红道:“那你今天就驮着我去黄风岭。”

女娃道:“你这是干吗呀,火急火燎的。”

小红道:“我着急嘛。”

女娃道:“你大可不必这样性急,我们慢慢走着去,等于是仙游呀。”

小红道:“仙游?”

女娃道:“你听我道来:俗人不可亲,松乔是可邻。何为秽浊间,动摇增垢尘。慷慨之远游,整装待良辰。轻举翔区外,濯翼扶桑津。徘徊戏灵岳,弹琴咏太真。沧水澡五藏,变化忽若神。恒娥进妙药,毛羽翕光新。一纵发开阳,俯视当路人。哀哉人间世,何足久托身。”

小红听了,心中豁然,一拍额头,道:“我怎么就没有想起嵇叔夜这首诗来?今听你吟出,原本堵着的心胸,一下子开朗起来。是了,是了,我们这又不是急着去赶考,着什么急!我们一路游山玩水,走着去。”

女娃笑道:“小红不偶世,本自餐霞人,一言可点破,日久知凝神。——哈哈,走吧,走吧。”

女娃拉着小红,停云慢步,来到黄风岭前。这岭高耸入云,十分险峻。正是:高的是山,峻的是岭;陡的是崖,深的是壑;响的是泉,鲜的是花。那山高不高,顶上接青霄;这涧深不深,底中见地府。山面前,有骨都都白云,屹蹬蹬怪石,说不尽千丈万丈挟魂崖。崖后有弯弯曲曲藏龙洞,洞中有叮叮当当滴水岩。又见些高高矮矮土山羊,泥泥痴痴看人樟;盘盘曲曲红鳞蟒,耍耍顽顽白面猿。

女娃道:“小心了,这山古怪,地势凶险,又有这可疑的烟雾,怕是藏着什么妖物哩。”

3.女娃正说呢,就见一群丫丫叉叉的带角鹿慌慌张张跑了出来,它们的后面,跟着两条老虎。很显然,前者是食物,后者是猎食者;鹿逃得慌张,虎追得急躁。鹿跑着,呼哧呼哧,仿佛在说:我的天呀,不要不要!虎追着,呼呼生风,仿佛在说:站住站住,别跑别跑!

小红见了,指着逃在最后面那一头鹿,对女娃道:“你看,它个头最大,腿最长,而且角最粗,它应该是这群鹿的头领。依照常理,它应该在前面带路,可是它为什么会跑在最后呢?”

女娃道:“怕是有病或有伤在身吧?”

小红道:“你看它那神情和跑起路来的架势,哪里像是有病或是有伤的样子?”

女娃道:“却是为何?”

小红道:“我想,它是故意留在后面,准备在最危险的时候,为鹿群断后。”

女娃道:“小姑娘聪明呀,观察事物,比一般人敏锐。”

正说着,就见那头鹿在一条窄路口站住了。它横转过高大的身躯,把老虎挡住了。其它在前面逃命的鹿根本就不知道它们的首领停了下来,它们脚不停蹄,一会儿就逃得不见了。

女娃道:“这头鹿选择在这窄处阻击老虎,就能看出,它对这有带地形很熟悉,而且很有头脑。”

小红道:“就是不知道它能不能阻住老虎。”

女娃道:“我看很悬。它这是存着自我牺牲的念头。”

小红道:“真是让人佩服呀!我们帮帮鹿吧?”

女娃道:“谁输谁赢,还很难说哩。”

老虎被头鹿挡住,也停下来,丝毫不敢轻敌,它们将前爪按在地上,冲头鹿咧牙,低吼,就是没有发起冲击,其目的也很明显,是要从心理上先威慑对方。而那头鹿似乎看穿了老虎的意图,一点也不慌乱,只是冷静地低了头,用它那粗壮的角对准老虎。双方就那么对视着。

女娃道:“看来有一场恶斗。我们不妨来猜一猜,哪方能胜。”

小红道:“你先说。”

女娃道:“虎胜。虎有两条,且比鹿善斗。——你看呢?”

小红道:“我看应该是鹿胜。它现在虽然处于劣势,但它临危不乱,沉着冷静。而且它很有智慧,它选择的地势对它有利。你看,这是窄道,往外,是一道深渊。头鹿先占据了有利的位置,老虎上去,说不定就被它一头顶下深渊了。还有,老虎虽然有两条,表面上看是以二敌一,数量上占有优势,而实际上呢,它们根本不能同时上去跟头鹿搏斗,只能一只一只的上。”

小红分析得很是有理,女娃不由得面露微笑。其实,女娃何尝看不出来呢?她刚才故意说老虎获胜,那是要考验考验小红,看她能不能对此做出正确的判断。听了小红的这一番分析,女娃放心了,暗自寻思,既然我陪她已经到了这黄风岭,以后她怎么去闯荡,就由她自己去吧。小姑娘长大了,是到了历练的时候了。我得找个机会离开她才是。

果然,情势正是朝着小红所说的方向发展的。在虎鹿双方对峙了一番之后,一只老虎首先发起了进攻,它一纵身,敏捷地向头鹿扑去。头鹿见了,身子一侧,轻轻巧巧,让过了虎扑。在老虎的身子将落未落、前脚刚要触地的一瞬间,头鹿反击了,它一头朝老虎顶去,老虎被它轻易地顶下了深渊。这一击简洁之极,也致命之极。落下深渊的老虎,发出愤怒的吼叫,那余音在山中萦绕,久久不散。另一条老虎见了,心生怯意,迟迟不敢上前,但它似乎又很不甘心在头鹿面前失了虎威。所以它就在原地盘旋,吼叫,但是不敢冲上去攻击。它那铁似的尾巴,扫起地上的飞尘,甚至有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被它扫起,飞出去击在一棵树上,震得树上落叶纷飞。

头鹿在第一个回合轻易取胜,却一点也没有放松警惕,它依然保持着刚才那副迎战的姿势,占据着有利的地势。老虎与头鹿又对峙了好一阵,见无懈可击,只得悻悻地仰天呼啸了一声,转身走了。头鹿一直等老虎的身影消失不见了,才站直身子,准备离开。

就在头鹿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一支箭横空飞来,射中了它。头鹿中箭,跑了几步,歪歪斜斜地倒了下去。它的眼里,流露出绝望的光来。这时候,从一棵树上,跃下一个汉子来。汉子快步跑向头鹿。显然,那一支冷箭,是这汉子发的。

小红大怒,道:“这汉子太可恶!”

女娃道:“他是猎人,射猎是他的本分,有什么可恶的。你不要去生事啊。”小红哪里肯听,飞身过去,堪堪拦在汉子面前。头鹿乘此机会,一个翻身,滚下山崖,也不知是摔死了,还是逃脱了……。小红的突然出现,让汉子大吃一惊。两人一照面,居然都一齐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小红!”

“黄毛狼!”

1.两人原来是一对冤家。小红守蟠桃的那天夜里,黄毛狼去偷蟠桃,被小红粘在了树干上,黄毛狼咬断自己的两个前爪,逃掉了。

想不到,他们俩会在这儿相遇。仇人相见,分外眼明。

“哈哈哈哈……。”黄毛狼仰天大笑,随即张弓搭箭,对准了小红,满脸狰狞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那笑声里满是得意,神情分明就是:今天你终于落在了我的手里,我是猎人,你是猎物,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红心中寻思:这家伙那天夜里不是咬断了两个前爪吗,怎么现在还能张弓搭箭?于是仔细瞧去,原来那黄毛狼居然请人给他做了两只金属人手!这样一来,比他原来的两爪还要厉害。小红就感叹科学技术的厉害。

小红又想:他拿箭对着我,稍有不慎,就可能惹怒了他,他一箭过来,我不被他射个窟窿么?唔,我得好生应付,——对,我就这么办:我要用一些话来绕晕他……小红想罢,就不慌不忙地还以黄毛狼一个不经意的笑,道:“琴诗可乐,远游可珍呀。”

黄毛狼道:“那天夜里,你跟我玩阴谋,我斗你不过;今天,你跟我玩诗歌,我乃一介莽夫,不懂你这一套!有什么遗言,赶紧交代吧。”

小红道:“没想到你丢了两只前爪,不吸取教训,你还这么张狂。”

黄毛狼道:“我不姓张;但见了你,有一点狂,——我就张狂了,你能怎么样!反正你今天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好,我就听听你的高论:什么叫琴诗可乐?”

小红心想,好,这厮终于中了我的缓兵之计了。遂道:“嵇康在《声无哀乐论》中,说过一段话,那话我还记得,是这样的……。”

黄毛狼打断他道:“别跟我来这一套,又是背书,又是引经据典的,我知识少,书上的原文我是搞不懂的。”

2.小红道:“既然你不懂原文,那么我就跟你讲讲他是什么意思,也算我给你补补文化。嵇康的意思是,琴瑟之声,与自然界中树木、风、水、禽兽发出的声音一样,只有高低、缓急、谐与不谐之分,并无哀乐、善良之分。所以可以把‘琴诗’当作养心养神之工具。所以我说,‘琴诗可乐’。”

黄毛狼道:“有点意思,有点意思。”沉吟间,不觉把对准小红的弓箭放了下去,道:“这么说,你今天到这里来,是来养心养神的啰?”

小红道:“然也,然也。”

黄毛狼道:“远游可珍,又有什么说法?”

小红道:“悲时俗之迫厄兮,愿轻举而远游。”

黄毛狼道:“原来你是厌倦了那个三一洞,来这儿旅游来了?”

小红道:“然也,然也。含道独往,弃智遗身。寂乎无累,何求于人。长寄灵岳,怡志养神。”

黄毛狼听了,就仰起头来,哈哈大笑起来,道:“小姑娘,你休想骗我,你今天到了这个地方,就说明你已经——死了!”

小红装作不懂:“我死了?”

黄毛狼道:“小红呀小红,你就别在这儿给我装疯卖傻了,哼哼,想不到呀想不到,你也有死的一天!”

小红道:“人都有一死,有什么奇怪的,只不过早迟而已。有什么可怕的。我且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黄毛狼道:“我自从那天夜里咬断了自己的两只前爪,就不好意思到处游荡啦。于是进了这座山,投奔了这儿的山大王,做了巡山的先锋。真是冤有头,债有主,没想到今天你会落进我的手中。——来人啊,把她给我绑了,抬回去好好收拾!”

3.一声吆喝,就见阴风阵阵,那树枝间,石缝里,蹦出几百个蛮兵来。那些蛮兵手中,各执兵器,在曙色中闪耀出光芒来,着实是威势骇人。那些蛮兵高举着手中的武器,高叫道:

“先锋,我们来了!”

“我们来了!”

“哈哈,他娘的——我们来了!”

一个愣头青道:“先锋,你叫我们绑谁?”众蛮兵就跟着道:

“绑谁?”

“绑谁?”

“他娘的——绑谁?”

黄毛狼一指小红,道:“绑她!”众蛮兵道:

“好,绑她!”

“绑她!”

“他娘的——绑她!”

黄毛狼高声叫道:“兄弟们,你们还认得这个人吗?”众蛮兵把小红看了看,纷纷叫道:

“不认得。”

“不认得。”

“他娘的——不认得。”

黄毛狼满脸的不屑,冷哼一声道:“哼,都是些黄眼狗,居然连她都不认得了,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有一个愣头青见黄毛狼如此说,马上改口道:“报告先锋,这个人我认得。”黄毛狼道:“那你说说,她是谁?”

愣头青满有把握地道:“这是个男的。”

“你他娘的眼睛简直是长到脑袋顶上去了,”黄毛狼道:“她明明是个女的嘛,你居然连这一点也看不出来!”

愣头青就把眼珠子一转,道:“先锋,你这就不懂了。——我虽然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女的,但我偏偏要说她是个男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老子不知道。”黄毛狼道,“你快说,是为什么?”

愣头青道:“一个女孩子,被人看成是男的,就说明她没有女性味。你想,这对她是多么大的打击!”

众蛮兵道:“有理,有理,有理!”

黄毛狼道:“哈哈,这么说来,你明明看出来她是个女的,却偏偏要把她说成是个男的,是为了打击她!这就叫——叫他娘的上将伐谋,攻心为上呀。”

众蛮兵纷纷迎合:

“先锋说得对,上将伐谋,攻心为上。”

“先锋说得对,上将伐谋,攻心为上。”

“他娘的——上将伐谋,攻心为上。”

4.愣头青在一旁就有点不服了:这道理明明是我发明的,我刚才说出来,你们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怎现在经黄毛狼的嘴一说出来,你们就应和起来。这真他娘的势利呀。于是道:“我们都是喽啰而已,谁算得上是上将呢?这其实应该叫做‘攻城为下,攻心为上’……”

黄毛狼在愣头青的头上拍了一巴掌,道:“你再怎么说,也是白说!”众蛮兵就一齐叫起来:

“先锋说得对,他这是白说。”

“对,他这是白说。”

“他娘的——白说!”

黄毛狼对众蛮兵的表现比较满意,接着道:“白说等于不说。”众蛮兵纷纷迎合道:

“先锋说得对,白说等于不说。”

“白说等于不说。”

“他娘的——等于不说。”

黄毛狼道:“不说等于放屁。”众蛮兵纷纷迎合:

“先锋说得对,不说等于放屁。”

“先锋说得对,不说等于放屁。”

“他娘的——等于放屁!”

黄毛狼道:“放屁他臭人啊。”众蛮兵纷纷迎合:

“先锋说得对,放屁他臭人啊。”

“先锋说得对。”

“他娘的——先锋说得真对!”

5.黄毛狼要的就是这种一呼百应的效果。他对蛮兵们的表现满意极了,他指着小红道:“也难怪你们不认得她。因为你们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她。但是你们总听说过她的名字。”

众蛮兵道:“她叫什么?”

黄毛狼道:“她叫小红。”

一蛮兵道:“原来是我们的仇人!先锋你跟我们说起过,就是一个叫小红的整得你不得不自断其手。”众蛮兵就一齐吼:

“仇人,仇人!”

“仇人,仇人!”

“仇人,仇人!”

小红见情势不妙,赶紧道:“各位,且听我说!”黄毛狼冷哼一声,道:“看你今天有什么好说的。——你说吧。”众蛮兵就跟着叫:

“你说。”

“你说。”

“他娘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小红道:“有一个小和尚,跟一个老和尚下山去化缘,走到河边……。”

黄毛狼道:“小和尚和老和尚跟我们有什么关?你这是在胡扯些什么呀?”

“你别着急,跟着就跟你们有关了,”小红道,“小和尚和老和尚走到河边,就看到了一个姑娘。这姑娘长得可水灵了……。”众蛮兵就叫起来:

“啊,有漂亮的姑娘……。”

“有漂亮的姑娘,但愿跟我们有关……。”

“他娘的——快讲啊,就讲那漂亮的姑娘!”

小红道:“那漂亮道姑娘皱着眉头,看着那滔滔的河水发愣。她没法过河啊。”众蛮兵就半唱半嚎起来,道:

“小妹妹要过河,哪个去背她嘛?”

“我来背你嘛。”

“我来背你嘛。”

“他娘道——都不要你们背,我来抱!”

众蛮兵唱得高兴,黄毛狼就跳了起来,高声道:“他娘的,你们没有见过漂亮女人么,干吗一提到漂亮姑娘,一个个都像是发了情?”

蛮兵们就道:“当兵三年,见母猪都是新娘啊。”

黄毛狼道:“好啦,好啦,别起哄啦,还是听她说吧。”

等到蛮兵们闭了嘴,小红道:“老和尚见了那姑娘发愁,就走过去,对姑娘说,我把你抱过去吧。于是就把姑娘抱过了河。”众蛮兵纷纷叫道:

“这老和尚真他娘的有艳福。”

“呸,他是和尚,就不应该抱女人。”

“啊,老子恨不能砍了老和尚那双手!”

“那小和尚怎么不抱?”

小红道:“小和尚当时哪里想到过要抱姑娘过河?他惊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这样走了二十里路,实在忍不住了,就问老和尚,师父啊,我们是出家人,你怎么能抱着那个姑娘过河呢?老和尚就淡淡一笑,对小和尚说,你看我把她抱过河就放下了,你怎么走了二十里路还没有放下呢?——各位,我们要学习那老和尚,该放下时且放下啊。”

黄毛狼冷哼一声,道:“老子们偏偏就不学那老和尚,而要学那小和尚,别说走二十里路放不下,就是从阳间走到阴间,也放不下!”众蛮兵就叫:

“放不下。”

“放不下。”

“他娘的——放不下!”

黄毛狼道:“老天有眼,今天在这儿遇到了我们的仇人,大家说,该怎么办?”

众蛮兵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我们杀了她!”

黄毛狼道:“杀了她就太便宜她了。兄弟们,你们给我把围子扎好,不要让她跑了。那一夜,她把我粘在树上,使的都是阴招,并没有跟我一对一决斗过。今天我将要跟她来一次真正的一对一的决斗。等我把她打趴下了,你们再来绑她!”众蛮兵哄然应道:

“好嘞,将小红围住,别让她跑了!”

“别让她跑了!”

“他娘的——别让她跑了!”

1.面对气势汹汹的蛮兵,小红道:“众位,且慢!”

黄毛狼道:“小娘们,你还有什么话说?”

小红道:“我们的冤仇,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请你学那老和尚,学会放下,你偏要学那小和尚,放不下。放不下就放不下吧,但你应该明白,那过去的事情,都已经成了历史。你知道应该怎么对待历史吗?”

黄毛狼冷哼一声,道:“小娘们,你又开始跟我饶舌了。这回我不上你的当啦,我不懂历史,我只知道有仇报仇!我今天就是要与你单打独斗!”

小红指着黄毛狼骂道:“你这个手下败将,有什么脸皮来跟我决斗。你早早的让开大路,休惹恼了我,我还可以考虑饶你性命。若似以前那般猖獗,却不留情!”

黄毛狼道:“少废话,今天我就跟你来个单打独斗!”众蛮兵就叫:

“单打独斗!”

“单打独斗!”

“啊,他娘的——单打独斗!”

那黄毛狼在众蛮兵的叫声中,放下弓箭,不容小红分说,就出招了。只见他一个纵步,来到小红身前,左手成拳,照着小红胸前,虚晃一晃;右手却变爪,望小红劈脸抓来。小红在大石山人那儿,除了读些诗书,也练了不少武功,已经是武艺高强之辈,见这一招,并不慌张,一拧腰,闪过对方左拳,再一摆头,让对方那一爪从眼前划过,同时出了一掌,堪堪击中对方面部。黄毛狼面上吃了小红一掌,眼前顿时冒出一团金花,他叫道:

“啊,怎么满世界都是金子?!”

众蛮兵就叫:

“哪来的金子?”

“哪来的金子?”

“金子在哪儿?”

黄毛狼眨眨眼,眼前的金子消逝了。他用手一摸鼻子,却是热漉漉一把鼻血。他带着哭腔叫:“啊,她——,她把我鼻血打出来了!”众蛮兵就叫:

“啊,她真的把先锋鼻血打出来了吗?”

“是的,她把先锋的鼻血打出来了!”

“他娘的——鼻血出来了!”

“啊,难道我们的先锋还打不过她么?”

“我看,就是这样的呀!”

2.这回,众蛮兵的附和没有让黄毛狼感到满意,反而起到了火上浇油的效果。黄毛狼不由大怒,待要发动第二次进攻。却在刚刚将拳头握紧,还没有递出去之前,就遭到小红的反击:小红飞起一脚,踢在他的胸前,他噔噔噔后退两步,终于站立不稳,仰面倒下了。倒地的同时,发出一声嚎叫:“啊,怎么会这样?!”众蛮兵居然也跟着附和:

“啊,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他娘的,怎么会这样?!”

黄毛狼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冲向小红,小红见他来势比刚才更凶,一脸的拼命神气。遂起一脚,将地上的一块拳头般大小石头踢了起来,那石头不偏不斜,端端迎上了黄毛狼的额头。黄毛狼嘴里发出一声怪叫:“啊……!”众蛮兵居然也跟着叫:

“啊……!”

“啊……!”

“他娘的——啊……!”

一时,怪叫声响彻云霄。黄毛狼一摸额头,就摸到了一个包。这个包是才冒出来的!他叫:“啊,怎么我的额头上有个包?!”

一蛮兵就道:“报告先锋,是小红给你打出来的。”

黄毛狼道:“胡说,我根本就没有靠拢她,她怎么可能打到我!”

另一个蛮兵就纠正前一个蛮兵的话,道:“报告先锋,是石头给你打出来的。”

黄毛狼道:“胡说,石头又没有长手,它不能用拳头打我;石头也没有长脚,它不会用脚踢我。——它怎么可能打我!”

第三个蛮兵道:“报告先锋,是小红用脚把地上的石头踢起来,石头击中了你的额头……。”

“啊!”黄毛狼叫,“原来如此……!小娘们,你也太阴险了!”

小红冷笑道:“我这是脚下留情,要是再用点力,你的额头上留下的就不是一个包,而是一个窟窿了。”

黄毛狼道:“是么?”

小红道:“你若不信,可以问问你的手下。”

黄毛狼遂大声问道:“小红说,要是她再用一点力,我额头上留下的就不是一个包,而是一个窟窿了,大家说,是真的吗?”众蛮兵就纷纷回答道:

“可能是真的吧?”

“——是真的。”

“——真的啊。”

“他娘的——要是她再用点力,头儿你就死定啦……。”

“啊!”黄毛狼听了,腿上一软,倒在地上。当他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后,他再也没有勇气跟小红斗下去了。众蛮兵就纷纷叫道:

“哎呀,先锋倒下了!”

“先锋,你得站起来呀!”

“先锋,你这是干啥呀?”

黄毛狼在这个时候,再也不好意思躺在地上了。他努力从地上爬起来,往前走了两步,腿一软,到底还是不能走了。他——倒了下去!

……黄毛狼再次倒下了。倒下去就没有站起来的意思。这样等了好一会儿,一个愣头青忍不住了,叫道:“头儿,你别老是躺着,你得站起来啊。这样子可是冷场啦!”

黄毛狼道:“老子站不站起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愣头青道:“头儿,你这是怎么啦?”

黄毛狼恼羞成怒,道:“你他妈的没有长眼么?自己看啊!”

那愣头青就道:“据我看,头儿你这是被小红打败啦……。”众蛮兵闻愣头青之言,纷纷叫起来:

“啊,头儿,你这是被……”

“……被小红打败啦?”

“他娘的——我们头儿被小红打败啦……!”

众蛮兵终于明白过来:他们的头儿不是躺在地上玩,而是,而是被人家打败了!

3.众蛮兵见他们的头儿在几招之内,就被人家打翻在地,一个个在惊呼之后,就只有大眼瞪小眼了。他们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用眼睛互相在无声地问着:

“这该咋整啊?”

“咋整啊?”

“他娘的——咋整啊?”

最后还是愣头青叫了出来:“头儿,我们怎么办啊?”众蛮兵就跟着叫:

“头儿,我们怎么办啊?”

“是啊,我们怎么办?”

“他娘的——我们怎么办?”

黄毛狼满面通红,道:“你们他妈的看着办吧……。”

愣头青道:“我们扶你起来?”

黄毛狼道:“老子不需要你们扶!”

愣头青道:“我们把小红放了?”

黄毛狼道:“不能放!”

愣头青道:“那,我们……?”

到了这个时候,黄毛狼知道自己决不是小红对手,遂起了以少敌多的念头,高声叫道:“兄弟们,一齐上啊。”愣头青就振臂一呼:“兄弟们,一齐上啊!”

“一起上啊。”

“一起上啊。”

“他娘的——上啊!”

众蛮兵听了,各自挺起兵刃,围了上来。小红虽然武艺高强,但是她徒着两手,被那一伙手执利刃的蛮兵围住,情势十分危险。众蛮兵欺小红手中没有兵器,只管拿了刀枪,朝她身上乱戳乱砍。小红只得辗转腾挪,尽力躲闪,偷空击出一拳、踢出一脚,打掉一两个蛮兵手中武器。一时战得辛苦。黄毛狼从地上爬起来,拿起巨弓,搭箭在手,对准小红道:“你再不住手,我就射瞎你的眼睛!”愣头青叫道:“举手投降!”众蛮兵就跟着叫:

“举手投降!”

“举手投降!”

“他娘的——举手投降!”

小红只得住了手。黄毛狼叫道:“兄弟们,把她给我捆了!”

众蛮兵顿时把小红捆了。女娃躲在云丛里,没有露面,她想,就凭黄毛狼这伙蠢蛋,能拿小红有什么奈何,好啦,好啦,我就送她到此,让她去跟这伙人胡搅蛮缠去吧。等那黄毛狼领着那一伙蛮兵走了,女娃方才离去。

1.那黄毛狼和着一伙蛮兵,把小红捆了。

小红虽然被捆住了,却神色自然,对黄毛狼道:“你刚才不是说过,要与我单打独斗么,怎么后来还是要来群殴?群殴也不能胜我,又动用武器来威胁,说要射瞎我的眼睛。我要是不想成为瞎子,我会被你抓住么?”

黄毛狼道:“不管怎么说,你总算是被我擒住了。我这人做事,一向只看结果,不管过程。”

小红冷笑道:“你以为这就是结果么?”

黄毛狼道:“难道这不是结果、是后果?”

小红道:“这当然不是后果、也不是结果,这只是过程的一部分罢了。”

“我可不会上你的当。”黄毛狼看着小红的眼睛,道,“你以为拿过程和结果这两个词儿来就把我胡弄了么?休想!我可告诉你啊,我虽然文化比你少了那么一点点,但是我的脑子是清楚的,我管他娘的是过程也好,结果也罢,反正,现在——,你现在是被我擒住了。你被我擒住了,这就是事实,事实比他娘的过程和结果都重要——兄弟们,是不是啊?”蛮兵们就一齐叫起来:

“是啊。”

“是啊。”

“他娘的——当然是啊!”

“可笑啊,可笑。”小红仰天大笑一通,对黄毛狼道:“我就是被你擒住了,你依然是我的手下败将。”

黄毛狼道:“不对,不对!如今我擒住了你,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了。——大家说,是不是啊?”他手下的蛮兵们就一起叫道:

“是啊。”

“是啊。”

“他娘的——绝对是啊!”

黄毛狼对蛮兵们的回答很满意,他对小红道:“时下不是流行一个说法,要走群众路线么?现在你就听听群众的声音吧,你不服都不行。”

小红冷笑道:“你们这一伙乌合之众,也配称群众么?”

黄毛狼道:“现在不是始兴少数服从多数么?现在我们来个举手表决,好不好?——大家都安静下来,听我说哈:赞成小红是我手下败将的,请举手!”

“赞成!”

“赞成!”

“他娘的——老子们无条件赞成!”

蛮兵们高叫着,都举起了手。——其实,也不能说“都”举了手。因为,其中一个蛮兵,就没有举手,而是坐在地上,把一只脚举在了空中。原来,这个蛮兵在某次战斗中失去了两只手臂。黄毛狼指着那蛮兵举在空中的脚,对小红道:

“他这只脚,也应该算上一票。你同意吗?”

小红道:“对残疾的士兵,我向来就没有歧视过。算,当然算!”

那蛮兵听了小红的话,感动啊,连忙把另一只脚也举在了空中,道:“再算我一票,行吗?”

小红欣然点了点头。那蛮兵更加感动了,道:“感谢理解。要是我还有一只脚,我一定也把它举起来。”

黄毛狼指着那蛮兵的裤裆,哈哈大笑着道:“你那里不是还有一只么?”

那蛮兵就脸上一红,道:“头儿你说笑了。”

小红对举着双脚的蛮兵笑道:“你这姿势看起来不怎么雅观呀。”

那蛮兵道:“也许吧……”

黄毛狼道:“我们现在不是看姿势雅观不雅观,是看票数……。你看,他那只脚,该不该算一票?”

小红道:“我不是已经点头了么?”

黄毛狼道:“点头不算,你要亲口说出来。”

小红慷慨地道:“算啊,当然得算。”

那残疾蛮兵更兴奋了:“啊,我投了两票!”

黄毛狼对身旁一个蛮兵道:“你给统计一下票数。”

那蛮兵很快就统计出结果来了。他跑步过来,对着黄毛狼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高声道:“报告巡山先锋,巡山士兵某某某,向你汇报民主投票结果:现场有巡山士兵五十六个,加上先锋官你和小红,共计五十八人,得赞成票六十八。报告完毕!”

黄毛狼随随便便回了那蛮兵一个礼,仰天哈哈大笑了一通,对小红道:“牛皮不是吹的,马车不是推的,泰山不是堆的,票数不是随便说的,我们这是用事实来说话的……。”蛮兵们就跟着叫道:

“牛皮不是吹的!”

“马车不是推的!”

“泰山不是堆的!”

“他娘的——票数不是随便说的……。”

小红道:“他娘的,现场把我除开,你们也只有五十七人啊,怎么弄出六十八个赞成票来?——作弊,作弊!”

黄毛狼道:“你难道没有看见,有十人举的是双手么?”小红还能有什么话好说呢?黄毛狼接着道:

“赞成我不是小红手下败将的,请举手。”

2.举手完毕,黄毛狼依然叫那个蛮兵统计票数。小红道:“不用统计啦,不用数,我就知道,这回的赞成票也是六十八。”黄毛狼认真地说:“那可不一定。”小红道:“难道比刚才还要多?”

黄毛狼道:“我们不能主观臆断,一切都应该用事实来说话。——喂,说你呐,站着干吗,统计票数啊。”

那蛮兵得了黄毛狼的指示,就非常认真地点着那些举起的手来。数毕,报告:赞成票七十七。

小红道:“怎么的,怎么又涨了?”

黄毛狼道:“这可是他统计的。”

小红对那统计票数的蛮兵道:“你数准确了吗?”

那蛮兵道:“数准确了的。这个请你——,不,请大家放心,本人数一百以内的数,还是有信心的。”

一个沙哑嗓子的蛮兵就叫起来:“不对,应该是七十八票。”

黄毛狼就在那统计票数的蛮兵头上敲了一下:“他娘的,干这么个事情都搞不利落!”

沙哑嗓子的蛮兵又叫起来:“报告先锋,不是他没有数清楚,是因为他在数票的时候,刚好数到我的面前,我就把举起来的手放下去了,所以就少了一票。”

黄毛狼道:“你既然把手放下去了,就说明你不赞成,当然应该不作数了。”

沙哑嗓子的蛮兵道:“可是我赞成啊。”

黄毛狼道:“混蛋,你既然赞成,为什么要把手放下去?”

沙哑嗓子的蛮兵道:“那个时候,恰巧我屁股痒,我用手挠屁股去了。等我挠完屁股,再次把手举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数过去了。——这不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我的屁股,它干吗早不痒迟不痒,偏偏在我举手的时候发痒呢?我宁愿你打我的屁股,也不愿放弃我的意愿。”

黄毛狼道:“是啊,是啊,我们决不忽略任何一个士兵的意愿,这么说,这一票应该加上去。——我宣布,赞成我不是小红手下败将的,共计七十八票!”

小红还是表示怀疑,道:“有那么多吗?”

黄毛狼道:“你难道没有看见,这回举双手的人,有二十个啊。”

小红彻底无语。

黄毛狼偏偏要她说话:“这下你怎么说,服了吧?”

小红憋了许久,憋出句话来:“你说你还要不要脸啊?”黄毛狼被小红说得红了脸,一时开不了腔。他的手下们却替他叫起来:

“不要脸。”

“不要脸。

“坚决不要脸!”

“……!”

3.蛮兵的声音响彻云霄。小红看着黄毛狼,想,看你这回怎么办?黄毛狼果然恼火起来,他一跃而起,站上一块大石,对那伙叫得起劲的手下叫道:“停,停,停!”好容易让大家停下来,黄毛狼道:

“你们他娘的穷吼个啥?”

那负责统票的蛮兵道:“我们没有穷吼,我们只是在替你回答小红提出来的问题呀。”黄毛狼道:“你们他娘的到底听谁的?”蛮兵们就叫:

“我们听你的。”

“我们听你的。”

“他娘的——我们一切都听你的!”

黄毛狼对蛮兵的回答很满意。他大声对蛮兵们道:“究竟听谁的,这是立场问题。”

众蛮兵道:“对,对,这是立场问题。头儿,我们的立场没有错吧?”

黄毛狼道:“你们的立场虽然没有问题,但是你们他妈的脑子有问题。”

众蛮兵道:“我们的脑子没有问题呀。”

黄毛狼道:“老子跟你们说过‘不要脸’么?你们刚才干吗都那么叫?”众蛮兵一齐回答:

“你说过。”

“你说过。”

“他娘的——你确实说过!”

“放屁!放屁!放屁!”黄毛狼对蛮兵们挥舞着双手,仿佛蛮兵的话就在空气中游荡,他要把这些游荡的话统统打散,“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给老子说清楚,老子啥时说过‘不要脸’?”

刚才搞统计的那个蛮兵道:“大哥你忘了?兄弟们可没有忘啊。兄弟们把你的话时刻都记在心上啊。当初你带我们来投奔这个山头,兄弟死活不干,你就对兄弟们说,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电线杆子要水泥。但现在我们这儿与别的地方不一样,这儿的树没有皮也他娘的能够活了。到了这儿,兄弟们要的就不是脸了,要的是有一个去处呀。所以,大家首先要记住的就是三个字:不要脸!”

黄毛狼彻底绝望了,他揪着自己的头发,道:“我真的这样说过么?我怎么一点也记不得了?”

搞统计的蛮兵道:“你还跟我们说过,要学会忘却。有些事情,要永远从脑子里清除……,大哥,你做得好啊!——不过,大哥你说的话,我们不能从脑子里清除啊。你还对我们说过,忘记过去,就等于背叛……。”其他的蛮兵就叫起来:

“对,对,大哥说过,他讲过的话,大家都得记着,不能忘。忘了就等于背叛!”

“是啊,大哥的话,不能忘!”

“他娘的——不能忘!”

4.黄毛狼彻底无语了。小红偏偏要逗他说话:“这下你怎么说?”

黄毛狼道:“我可不可以不回答你?”

小红道:“你可以不回答我,但是你的手下可以替你回答呀。”环顾了一下蛮兵们,小红道:“你们就当着他的面回答我:你们愿意替你们的巡山先锋回答问题吗?”众蛮兵叫道:

“愿意。”

“愿意。”

“他娘的——谁他妈的敢说不愿意,老子就宰了他!”

小红就道:“究竟听谁的,这是立场问题。”

众蛮兵道:“对,对,这是立场问题。小红,你说说,我们的立场没有错吧?”

小红道:“你们的立场没有错。”

众蛮兵道:“感谢理解。”

小红道:“你们的立场没有问题,我更希望你们的脑子也没有问题。”

众蛮兵道:“那是一定的。”

小红道:“你们的巡山先锋既然叫你们记住‘不要脸’这三个字,你们记住了吗?”众蛮兵就骄傲地回答:

“记住了。”

“记住了。”

“他娘的——谁不把先锋的话记住,谁就别想在这山头上混!”

小红接着道:“你们既然记住了这三个字,那么,你们做过不要脸的事情吗?”黄毛狼一听,赶紧抢在蛮兵们之前回答道:“没做过!”他高声对蛮兵道,“告诉小红,我们没做过不要脸的事情!”蛮兵们就一齐叫起来:

“没做过。”

“没做过。”

“他娘的——老子们没做过不要脸的事情!”

小红冷笑道:“今天你们头儿说是要与我单打独斗,输了就输了吧,为什么你们又一齐上来,跟我群殴?这就是做的不要脸的事情啊。你们还好意思老着脸说,没做过?——我呸!”

蛮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怎么说话了。这样沉静了好一会,大家就悄悄说开了。甲对乙说:“他呸谁?该不是我吧?”乙对丙说:“他呸的是你吧?”丙对丁说:“他呸的是你!”丁就大声叫起来:“谁不要脸他就呸谁!”

“谁不要脸了?”

“谁不要脸了?”

“他娘的——谁不要脸了?”

大家都把手在脸上摸了要摸,然后都把眼睛一齐看向黄毛狼——向他求救。黄毛狼道:“我不要脸,行了吧?”

蛮兵们就都用手指黄毛狼叫:“原来小红呸的是我们先锋!原来是我们先锋不要脸!”黄毛狼大怒,跳起来冲他的手下叫道:“我呸!”那搞统计的蛮兵见势不妙,赶紧叫道:“既然头儿都不要脸了,我们要脸又有什么用?”蛮兵们遂一齐叫起来:

“不要脸,不要脸,我们不要脸!”

“我们不要脸!”

“他娘的——我们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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