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号，全国统一升会考将在今日八点半准时开始。
升会考分为三天，共两个部分。第一第二天是理论知识，第三天是去启航殿进行资质考核，筛选能修武的苗子。
付诚六点就醒了，昨夜事情繁多，功课只是草草温习了一下。起早点还能看一个小时的书。
理论考试他不许出差错！
不仅仅是给这十五年来所有努力与汗水一个交代，更是因为他明白只有自己足够优秀，才能自由填报志愿。
他想去南关，向小月牙承诺过的。
风停雪歇，屋外的天色仍旧暗沉沉，也不知道今天到底会不会放晴。
付诚坐在书桌前，打开合文课本，开始背诵知识点。数学还有理综他并不担心，地理和历史也没问题，就是这合文还需要查漏补缺。
红皮书露出圆脸，像以前的每个清晨，静静沐浴在付诚的背诵声中，只不过今日，它不需要偷偷摸摸听。
书声琅琅，红皮书如痴如醉。
它觉着自己在升华，一种饱腹感忽然出现，这是以前从未有的事。
自律是促人成长的最好肥料。
学校没有早自习和晚自习，付诚便自己加，他如饥似渴且诚挚谨慎地对待每一个知识点。知道的与不知道的，学过的与没学过的，前世无但今世有的，他皆一视同仁，从不懈怠。
婆婆一天天老去，他不敢懈怠。
少年想快点长大，想用不算宽厚的肩膀担起整座孤儿院的重量。
婆婆未醒，弟弟妹妹在睡觉，黄伯在食堂做早餐，姜宽看着马三鹿，付诚走出了房门。
已经七点了，大雪封路，没有公交车，他得早些出发。
一脚踏进院子，雨靴直接没半，到处都是白色，马路已经看不见两边了。
好在路边有些参照物还在，付诚一路摸索，紧赶慢赶，从郊外到了市区。
到了这里，就不怕再迷路或者掉到窟窿里了，他脚步也变得轻快。
越是靠近学校，就越是热闹。
有警车巡逻开道，清洁工人扫雪清路，送孩子来的家长挤在校门口千叮咛万嘱咐……
付诚孑然一人，好不孤单。
“强者总是孤独的……”他安慰自己，忽然觉得好笑，摇摇头：“不过中考而已。”
继而一脚踏入校门。
头一场考数学，分为纯理论和武理论两个部分。
纯理论没什么好说的，就是做数学题，计算题。
武理论也简单。
“入微剑法的精要是什么？用具体算法解释。”
看到这个题目，付诚一笑，这题考得有些偏僻，老师在课堂上只是提过一句。
但难不倒他，他从容不迫答道：
“是小数。剑法入微需得精确到毫厘之间，对剑客的准度，力度皆有要求。入微剑法的运用技巧就藏在小数之中。可用圆周率π的算法来解释……”
一题又一题死在他手上，直到最后一题，付诚才觉得有些难度。
“请用数学的方法对九九决进行改善。”
他觉得有点无语，小学一年级就背熟的九九乘法表是用来吸纳元气的九九决的精要――
现在要人改善？
尼玛我要能改善早就凝筑丹桥了好不好？考生们在内心疯狂咆哮！还不是因为九九决吸取元气的效率令人发指，才特么只能去启航殿。
时间还有一个小时，付诚倒是不急，可以好好想想。
九九乘法表是数学启蒙的基础，包含了乘法的个位运算。最大的数也只有81，也就是说元气吸取的效率撑死了也就81单位。
把数字抬上去，越大越好？不行啊，付诚摇摇头，九九决这么改就废了，因为太费时间。
九九决的修炼效率是循序渐进的，并不是说一开始便是最高的81，而是从1开始的，就像背诵乘法口诀表一样，是慢慢升上去的，而这个时间需要三分钟。
倘若是加到10或者11，时间会上涨到五分钟或者十分钟。
再往上加，时间更长。
若一个修炼法决需要运行十分钟才能达到最佳状态，那这种法决便是不入流的。
尤其是在需要快速恢复的战场环境，修炼这种功法的人往往最先死。
九九决的精要核心是乘法，改善乘法……
付诚忽然心间一动，比乘法更快的不就是指数吗？
同样的格式，同样45个数，最大的数却变成了9的9次方！
有了思路，他先打了个草稿，理清步骤结构后，便一字一句地填了上去。
他没想提前交卷，检查了三遍，但仍然还有半个小时。
闲来无事，便偷偷运转起了刚才改善的九九决，一开始天地元气一动不动，像是没有一点吸力。
他也不懊恼，一遍一遍地尝试改进。
某时，一考生突然发现旁边有风吹来。
起初风一阵一阵，也很小，但渐渐的，风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持久，直到最后他的卷子于顷刻间被掀飞！
考生一脸懵逼，室内哪来的风？窗户都关着。他看向旁边，只见一个面憨微胖的少年正认真地写着题。
肿么肥是？
他捡起卷子，也不愿再想了，还几个大题没写呢。
付诚偷偷松了口气，刚才的动静是他闹出来的。当改善的九九决运转到最佳状态时，周身的元气像流氓调戏姑娘似的，疯狂朝他身上挤！
付诚意识到不妙，便立马停了下来。
监考老师的目光已经注意到了这边，付诚不敢再运转心法了，只得老老实实等着收卷。
一门顺利考完，下午是理综，这次倒是没“做实验”，规规矩矩做完交卷。
一天下来，付诚觉得很轻松，但其他人不觉得。
好多考生哭了鼻子，指着数学的最后一题骂爹骂娘，就差把出卷命题人的祖宗都骂上了。
也有人一脸蒙逼，最后一题在背面？背面还有题？
几家欢喜几家愁，但父母并没有把孩子的失误放在心上，不过是理论考试而已，重头戏在最后一天的启航殿。
轻文重武，这便是宁国一年一度的升会考。
付诚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但那盏昏黄的门前灯仍旧亮着。
他嗅到了腊肉炒蒜苗的香气，听到了弟弟妹妹们的欢笑声，笑着推门而入。
灶火猪油香米味，筷子敲碗扒饭声，这味这声，只住家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