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经历了风雨的洗礼,才会更加蔚蓝;腊梅经历了严寒的拷打,才更加飘香。感谢打击你的人或事,这样才能不断磨练你坚韧的性格。
——题记
七十五岁的徐泰明老人从猪圈旁边的小屋里端来一条板凳,他是村里五保户,因辈分在徐家最高,一般人就称他为徐太爷。早年结过婚,他老婆因为难产,母子双亡。他一直独立生活,后来年龄又大了,徐仁德怕有三长两短。就把他接到家里,跟着他们一起过。
他执意要住到一边,徐仁德在猪圈南面100米处为他搭建了两小间,一间住人,一间作灶房,房子才造好一半。
“礼义啊,你看,这是仁德给我买的新衣服。你给我造房子管我住,仁德管我吃穿,我徐泰明有你们死也知足了。”他指着身上一件深蓝色咔叽中山装对礼义说。
“现在穿衣服不用布票了,想穿啥穿啥,只可惜你娘一辈子没有过上这舒服日子。”老人的话让礼义心里一阵伤心,一晃他老娘已经去世三年了。
“家有老人是个宝啊。”徐仁德从猪圈里出来了,很显然,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我请老人家跟我住,现在他每天帮我打扫卫生,我给零用钱他还不肯要。”
礼义想到他那小脚娘,心里又是一阵伤感,仁德赶紧劝他不要多想。
“哥,第一批进了多少头猪?”
“一共一百五十多头,个个撒欢地长!”徐仁德的脸上抑制不住的笑,“照这样的形势,今年我也能弄个万元户当当。”他呵呵笑着,摘下手套,脱下工作服。
“感谢国家好政策,让一部分农民先富起来啊。”他一边洗手,一边乐呵呵地说。
“我要喂猪,他偏不让,说要科学养殖。”徐泰明看着他说。“这养猪靠的就是科学,我这也是天天去乡上学习,回来看书的呢!”他说着,拉着礼义:“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鱼塘!”
徐仁德兴致勃勃的带着礼义来到鱼塘边,清风徐拂,水面银光闪闪。“这两口鱼塘是深水养殖,我养的是鱼。东边那口鱼塘我养的珍珠蚌,年底,这三口鱼塘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礼义看着徐仁德,年近五十的人了,却比以前更有干劲。
“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有奔头了,自实行土地承包责任制后,大家都在想办法让自己先富起来。现在看不到打牌赌博的那些闲人了。”徐泰明感慨地说。
礼义把宅基地已批下来,下一步怎么操作的事情说了出来:“想听听你意见和建议,集体投资,集体建造,只需拿出一定数额的钱,就可以参加。”徐仁德听了他的建议,打趣说,“就不怕别人说你是地主、资本家?”
“有政策撑腰,不怕!”兄弟俩哈哈大笑。
徐仁德拿出一盒烟,礼义惊讶地没接。徐仁德笑着说,“老烟叶味大,你嫂子嫌弃,现在我改抽这个了。”他说着点燃,乐呵呵抽了一口。兄弟俩不知不觉走到了村头,“礼义,你看,这满河塘的藕,要卖多少钱?记得你当时说的那荷花池的情景,我就想着将来有一天也给你一个荷花塘,让你天天美个够。”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如果真那样,将来是我们村的一景啊。”看着眼前,那才长得有玉盘大的片片荷叶,他蹲下身子,用手将水撩上荷叶,看着水珠在上面滚来滚去。他忽然觉得生活就像这翠绿的荷叶,而自己就是那荷叶上的珍珠,哪怕短暂,却也要晶莹剔透。
“对于你说的建议,我觉得可行。”兄弟俩坐在鱼塘边,把工钱结算到材料、资金,一一核算了一遍,每户三间,东西厢房以3米3为长度,中间为4米25的长度,宽照7米计算的话,每户大约要20000砖,还有工钱,大工每月4元,小工每天8毛。
仁德打住他的话,大工每月30元,小工每月12元。按照目前市场价格,谁盖得好给谁盖,出了问题他得负责,兄弟俩又仔细核算了一下,礼义才回来。
阿狗正坐在他家等他呢,见他回来,赶紧迎上去。“礼义哥,这房子给我盖,我这手艺杠杠的,你不用担心。”
“现在我想用砂浆打焊,这样粘黏性好,牢固,而且也不会被雨水泡掉。这么大一项工程,可不是一个人做的事情,得有一帮人才行。”
“礼义哥,工人你不用担心。”阿狗听了他的话,把早就想好的主意说了出来,4个大工,再带5个小工,就行了。真给别人盖,礼义心里还真不放心。张罗了有半个月,与农历四月初六,正式动工。窑厂那边礼义负责,房子这边,由阿狗全权负责,桂花作建房监理。
完事开头难,一动工,事情就按部就班地展开了。下午桂花去工地看看,走到大路头,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尘土飞扬。桂花用衣袖遮住脸,心里正纳闷是谁的车子开得这么快?吉普车在她不远处停了下来。
“桂花婶,我正想去找你!”车门打开,王一鸣跳了下来。
“什么事?”
“听说你们要集资盖房,我也算一份!”
“这事情还得和你礼义叔说才行,我对这事情不了解!”一鸣问清楚了礼义的去向,吉普车向窑厂驶去。
当初田芳也向村委会提出宅基地申请。书记说,他家不符合申请条件,批不下来,田芳也就放弃了。今天王一鸣回来,要求参加集体建房,看来肯定是弄到手续了。桂花心里思忖着,向工地走去,远远地就听见吵闹声,她跑过去一看,几辆装满石头的手扶拖拉机排成一行,前面的大路像一条黄金蟒被一斩两段,湿润的泥土此刻却像狗屎令人厌恶。阿狗光着上身,作揖打拱:“几位爷,你们行行好,不能耽误了我们的工程期限。”七八个男人只管低头干活挖土,根本不理,有的人把挖上来的泥土向阿狗身上抛。阿狗躲闪着,跟他们商量,几个工友站在那也跟着说好话。
“这大路是我们村里的,我们爱怎么挖就怎么挖,关你什么事情?”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手里拿着铁锹,看着阿狗,像驴放屁一样,慢条斯理地扔出一句,其他的几个人只管低头哼哧哼哧地挖。
“真他妈不信邪了,哥们上,把这几个狗日的弄上来!”阿狗话音未落,一铁锨泥土朝阿狗泼去,顿时在他身上下了一阵泥雨。几个工人冲上来,准备动手。
“慢着!你们这是干吗?”桂花跑过来,这几个人是邻村的,桂花当然认识。
“各位老少爷们,有什么火朝我刘桂花身上撒!”她喊过阿狗,从身上掏出5元钱,叫阿狗去买几盒烟,阿狗拿着钱走了。
桂花跳进沟里,夺过身边的一位长着几根小胡子的男人手里的铁锹,也跟着挖了起来,众人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