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素呢?”我走到他面前,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他问。
他没有回话,仍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间或吸了几口烟,慢慢地吐出,烟雾蒸腾,慢慢向四周散去……
我急了,绕过桌子走到他面前,我说:“素素在你手?如果在的话请放了她。”
看着这种熟悉的脸,说着的却是如此陌生的话,这样的一种感觉你们有谁能够想象的出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他使劲地吸了几口烟,然后吐出幽幽地气。
我能闻到那股难闻的味道,那股呛得人眼泪都要流出来的味道。
但是我什么都没说,哪怕我咳的一声高过一声。咳的好像整个肺子都要出来一般,咳得我眼前已经被什么罩住,看不清那人的脸。
我退开了些,站到离他远一些的地方,呼吸着有些奢侈的清新空气,然后抹去眼角的液体看向他,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他的眼里闪过,痛苦的,纠结的,隐忍的……
最终他把手中的烟使劲地扔到了一旁的烟灰缸里,用手来回捻了几下。
“她在我这。”
“放了她。”我说。
“不能。”
于是我激了,我说:“韩卫,你这是犯法的,你不能随意限制她人的人身自由。”
“犯法的是她。”他说。
“你在瞎说。”其实我心里也是多少能够猜到些,而且想必还是犯到了耀阳身上。只是一方面面对着他我浑身的刺就会自动立起来。另一方面说秦素素犯了法,从内心来讲,我就是抵触的,我还记得那天那天她说有钱了,需要挥霍下时的表情,还记得她有多么开心地招呼我和苏雨说你们今天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我的钱就是你们的,随意的花,我现在有的是,得好好的挥霍下的笑逐颜开的样子。
她笑的格外的豪爽,一连干了好几杯,然后痴痴的笑,竟也是别样风情。
韩卫的眼皮沉了下,随即从他的座位上起来,走向我。
一步一步地。
他一步一步地向前……
我一步一步地后退……
直到我撞到了背后那面大大的落地窗。
他的脸离我的很近,只要一低头我就能够感觉到他吐在我身上灼热的气息。
“她怎么招惹耀阳了?”我涩涩地开口。感觉喉咙里像是塞了什么,很难吐出一句完整的话。
“五百万。她害耀阳损失了五百万。”他的声音很低沉但是很平静。没有一点因为损失五百万而有的样子。所有的东西都隐匿在他那张英俊的脸下。
“你要把她怎么处理?”我感觉嗓子,嘴唇都越发的紧,润了好几次仍是涩涩的。
“赔偿,而且要去坐牢。”他的声音很冷,不禁让人涩涩发抖。
“赔偿……”我重复道,然后抬起头看向他,我说:“韩卫,她不可能有那些钱的,你放过她吧,钱可不可以以后慢慢地还?还有坐牢对她太残忍了,她才那么年轻啊,放了她吧……”
他沉静了良久,然后低下头,“不是不帮,是有些事情没有办法帮。”
“怎么没有,你是总裁啊,耀阳不是你的么?只要你一句话的事。”
他摇了摇头,语气有些疲惫:“耀阳是股份制的,有很多股东手里都有不少的份额,他们的利益是不能不考量的,秦素素这事整个公司现在都闹开了,我管了她这件以后若是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我很难处理。”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看着我,他的脸离我的很近,近到我能够看清他眼睛中那一条条血丝。
“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办法么?除了坐牢的怎样都行。”
他没有说话,只是问我;“你是以什么立场来说这番话?”
我一时愣住,什么立场?
“她的朋友。”思索良久我答道。
他的脸色一沉,有点吓人,他说:“抱歉,我实在没有办法,我站在这个位置上就要对得起这个位置,我要对很多事情负责,这种先例不能从我这开启,不然不只是对耀阳对我来说影响都是不可承受的。”
说完他打开了门,说:“你走吧。”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定定地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最后我低下头,慢慢地走了出去。我感觉我的脚上好像挂了千斤重的铁锤,每走一步都牵着筋,连着骨,痛的却是心。
走在大街上,风突然变得凉了起来,我紧紧地裹着衣服,心里忽然悲戚起来,真想找个地方好好的哭一场,但是现在没有那个时间,苏雨还在寝室等着我,我知道等待人的焦急,曾经韩卫去美国考察一个项目,本来预定的那架飞机在太平洋的上空遇到强流,机身坠落。
那两天我整个人都跟摊了似的,等待痛苦的让人心都跟着揪着,紧紧地像是不能呼吸,每一分钟都是像是在挖你身上的肉,寸寸锥心,所以我不想让苏雨也沉浸在这种焦急难耐的等待中,于是我深吸了一口气,一路往学校赶去。
上了楼的时候,苏雨一下子走了过来,看她那样子想必是一直在屋里踱步。
她看向我然后又向我身后看了看:“人呢?”
我神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