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呢？”
“现在我很好，我已经决定不再隐瞒它，因为越是藏得深，被掀开的时候就越是痛。”
她笑了，她说：“小染，其实说出来有的时候不是也挺好的么？不要死死地压抑，朋友不是只用来分享快乐的，苦痛有的时候其实更甚。”
“我知道，但是什么事情都需要学习一般，有些时候并不是我想隐瞒，而是我不知如何启口。”
“那简单，我教你……”她拍拍胸口，一副难不倒她的样子。
“恩？”
“把嘴张开。”
把嘴张开？
“快啊……”她接着喊。
“好。”说着我张开了嘴。
“再大一些。”
我疑惑地看着她，但仍是按照她教的做了。
“现在开始学我说。”秦素素敛了敛声。然后张口，“我，风小染和韩卫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我盯着她，却未说一句。
“怎么，还是开不了口？”然后她讥笑，她说：“小染想不到你竟然是个孬种。”
“我，风小染和韩和韩卫有着密切的关系。”我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声音清脆而掷地有声。在月光下，在人前，我第一次如此不避讳地提起我和他的关系。而那个形容词竟然是密切。
而当我大声说完之后，真的觉得心中一直所压抑的东西已经减轻了很多，似乎有些东西就在这样奇异的一句话中消逝了。
“走吧，咱们也不能总在这傻笑着，进去喝一杯吧。”
我楞然，被她突来的笑脸与转变弄得有些茫然。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我这个即将成为新娘的人越来越妩媚了？”
秦素素这么说，脸上荡漾着的是以往没有的娇柔媚态，如今细细打量，借着轻柔的月光还有这闪烁的霓虹，当真比以前来得妩媚的多。
“WAITER来一杯葡萄酒，我要年份久点的。你呢，喝什么？”
“威士忌。”
说完找了一张靠里面的座位坐了下来。
“素素你刚是……”
“嘘……先别说话。”说着她拿出手机，插上耳机塞到我的耳里。
“你听听这个先。”我狐疑地接了过来。
里面是贝多芬命第九章交响曲《命运》，每一个音符都像是有着生命，跳动起来像是载着生存的激情，是那么的澎湃与汹涌，仿佛在我面前的是广阔浩渺的宇宙，又或者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不，都不是，是生命的流淌与喧嚣，是激情的呐喊与流泻。
正当我沉浸在其中之时，素素突然把耳机拿了开，她说：“怎么样，好听不？”
“恩。”我点头。“仿佛进入了一个很奇妙的世界，正在感受着惊天动地的节奏。”
她耸了耸肩，“我没感受到。”她看着我的眼，身子微微前倾，“我甚至什么都没有听到。”
“那是当然，我带着的是耳机，你如何听到？”
“那不就成了。”正好这个时候WAITER走了过来，“两位要的酒，请慢用。”
她端起酒，轻轻地晃了晃，姿态优雅地轻抿了一口。
“这酒味道不错，你要不要也来一杯。”
“不用。”我没有端起酒也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望着她，看着她冲我耍赖的笑。
“素素……”我低唤她的名字，大有她不对我说清楚我就不罢休的架势。
她微微一乐，她说：“小染，其实有些事情就像是你从耳机里面听到的音乐，声音大的震天，在你的世界里仿佛全部弥漫着它的旋律，但别人却什么都听不到，甚至连一个音符都听不到，所以那只是你一个人的事，只是你一个人的惊天动地，其实不就是那么点事，说出来了也就就没什么了，诚如你说的，你越是瞒着，越是压着，越是拼了命的想要放下你越是放不下，因为你已经自己主动的给它放在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你每天都去温习一下，你觉得那是你一个人的小秘密，你觉得你和其他人不同，你觉得如此，所以它便真的如此，甚至是比之更加的深刻起来。”
我静静地听着，听着她说的每一几句，“素素，那你说，我和他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曾经的情侣。”顿了顿，“是爱的很深的那种。刻了骨，铭了心的。”
“呵呵，情侣么？”我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点一点地小啜起来，“若真是情侣的话我早就放下了，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是我们给它加了一个名义，只是这个名义有的时候却让的心里产生了惊天动地的变化，让人死守着不肯放开来。其实也许真的是我打从心里不想放下吧，于是老天就成全我，当真不让我放下。”
“你们真的是情侣。”她惊呼。
我摇摇头。然后一口干了杯子中剩下的酒。
“我猜错了么，怎么会？你们之间那眼神，那诡异的氛围……”
“是夫妻。七年的夫妻。”我看向窗外，看向那繁忙在大街上的人群，看着灯红酒绿中的男男女女。轻轻地说道。
是夫妻呵……
百年修得同船度，千年修得共枕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