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之前所有的期待都成了空,我的欢喜我的期待在现在看来都是那般的可笑。
“老公……”我轻轻唤他。
他抬起头,停下手中夹菜的动作,眯着眼看着我。
“我们好久都没这样一起出来吃过饭了。”
“恩。”
“这的环境真好啊……”我状似高兴的感叹。
“这里的环境的确不错,纪红很能干。这家饭店在T市虽然不是最豪华出名的但也算是非常出色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口中女人的欣赏。
“纪红?”我重复,这个名字很熟,就在几分钟前我刚刚听到。
“呵呵,这样啊,的确很厉害。”我笑着点头附和。
“创业很艰难,尤其是现在的经济不景气,现在的政策又在一些老的工业区城市倾斜对于T市来说并不是很有利……”提到这里的时候韩卫习惯性的用手提提金丝边的眼镜,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我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向上扬起。我喜欢听他说话,他的声音一向好听而富有磁性。
“真是的我怎么和你说起了这些……”他懊恼的皱了下眉。
“不,我喜欢听。”我连忙说道,怕死了刚刚的那种岑寂。那岑寂仿佛是一道巨大的看不清的沟鸿,堵塞在我和他之间,因为太大所以无法逾越,因为看不见,所以感觉起来无处不在,令人沮丧甚至……绝望。
他静静的看了看我,半晌眉头微蹙,“现在经济不景气,但是这些你不需要担心,只要在家好好呆着就行,如果觉得无聊就和朋友去逛逛街,钱不够了把我公司地址给他,让他把账单汇过来就行。”
我讶异的看着他,就算我很无聊也不会因为这些而对此感兴趣,他竟然直觉的认为我是因为生活太平淡日子太无聊才对他说这些。
“我不是关心这些,我只是想听你说说话,老公,我们已经好久不曾这样说过话了。”我诺诺的开口。
“说话?”他挑眉,“我们不是每天都说话么?”
“我指的是谈心,像以前一样的谈心,而不是那种‘我要毛巾’‘去睡吧’‘我还有公文要处理’‘今天晚上不回来了’这类交代似的话语,那样我感觉自己不像是你的老婆。”
“那是什么?”声音低沉,不悦的神情是那么的明显。
“你的员工,你的属下。”我真想就这样一股脑的说出来,但是看到他这张阎王一般的脸,面对着他满满的不悦的时候我又习惯性的伪装起了一切不好的情绪。
不知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习惯了在他面前伪装出这样一幅与世无争善解人意的面孔。
“现在的生活很没意思么?”见我没回答,他冷着声接着问道。
“没有。”我低头,小声回答。
“那你在抱怨什么?”声音又冷了几分,甚至带了一丝严厉。
“我没有抱怨,只是……”我抬起头,望着他的眼,希望他能够看懂我的心。
可是我看到的只有恼怒和不耐烦。
“没什么……抱歉,我昨天没睡好,心有点烦。”我低语解释。说完还不忘给他一个笑容。
“恩,那吃饭吧。”他淡淡的交代。
“好。”
多么的公式化,多么的卑微,多么的令人窒息。
我把头低的低低的仿佛要低到骨子里一样,是的我想我的骨子里都是卑微的。
因为我对他的爱,那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爱。
我不知道是因为爱的本身而显得卑微,还是我习惯了这份卑微的爱,习惯了去迎合他,仰望他,直到有一天,仿佛这一切的习惯变成了一种不可逆转的状态,我只能仰望,不断的仰望,仰望着曾经熟悉的他,仰望着我们的爱情。于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遥不可及,我的身我的心连同我的爱变得卑微如尘土。
饭吃完了。
我缓缓的站起来,突然有些眩晕,眼看就要接近地面,一只宽大的手伸了过来。
我抓住他,死死的抓住他。
“韩卫……”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我轻声唤着他,带着执着,带着神情,带着我心底一直深深压抑的无奈。
“恩?”他挑眉,扶着我。
“你怎么了?走,我带你去医院。”他神色严厉,脸部的线条越发的分明起来。
然而看到这样的他我却笑了,我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
“没。我很高兴。”
他被我这样没头没尾的话弄的皱起了双眉,习惯性的用左手提了一样镜框。
“高兴?”他不解的出声,好看的眼睛看着我。
“你刚刚在为我担忧啊,我好高兴。”说着我轻轻的环住他的胳膊,笑的一脸白痴。
韩卫没有说话。静静的像一个木桩子那样站着那里,任由我环住他的胳膊。
“我们该走了。”良久他开口说道,打破了好不容易才有的静谧。
“哦,好。”我不是很愿意的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
上了门前停泊的黑色奔驰,后面的车牌号不是由一组6或是8这样的吉祥数字构成的号码而是7。原因无它,因为我们相遇的日子是七月七日。我们结婚的日子亦是七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