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雷前脚刚离开毓和,岳城精神病医院的救护车后脚就开进了毓和。
院长亲自带队,一来就要求将麻局接走。
我正觉得麻局的个烫手的山芋,有此等好事,还不谢天谢地?没料到黄婉清却挡着不让接走,说没有邹利群亲自开口,她不会让任何人带走麻局。
黄婉清的阻拦出乎我的意料,按理说,麻局被接走她应该高兴才是。毕竟麻局欺侮了她,这对于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来说,这样的事最令人伤心欲绝。
我以为黄婉清是担心麻局走后她少了一笔收入,便劝她道:“婉清,毓和现在的陪护都给了你,少了一个麻局,你没多少损失的啊。”
黄婉清这次却勇敢地瞪视着我,一字一顿地说道:“李院长,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责任的问题。利群姐将人交给了我,我不能让她失望。”
我笑道:“麻局又不是去死,他是去治病。何况人家医院是专业的,我们毓和对治疗麻局的病并不擅长啊。”
她冷冷说道:“我不管。反正没有利群姐打招呼,谁也不能带走人。”
局面僵持下来,精神病院的人开始有些不耐烦。院长将我拉到一边说道:“李院长,我们来接人可是奉了命令来的。你不放人,上面责怪起来,我可帮不上你。”
我狐疑地问道:“上面是谁?”
他淡淡一笑说道:“欧阳主席。”
欧阳雷指示他们来接走麻局,他想干什么?传说欧阳雷要接手麻局,出任岳城卫生局局长,消息满天飞,却不见落实。
我在听了赵哥的故事后,得知麻局与宗玉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宗玉在视察毓和时,暗示过我要好好照顾麻局,宗玉都没说要将麻局接走,欧阳雷他想玩什么花样?
想起宗玉身上的病,我猛地惊醒过来,我在《玄黄》上已经找到了一个方子,一直没机会去找她。
宗玉现在就是一匹死马,但我想当作活马来医一下。能不能救她的命,一切全在天意。因为,我不知道《玄黄》里的方子究竟有什么样的疗效。不过我可以肯定,里面的方子一定吃不死人,以我对中药的粗浅了解,所有药方里的药物配伍都十分的严谨。只是我会在任何一个药方里都发现一个异样的事,《玄黄》里的没一个药方,都有三味出人意料的药,这些药与其他要显然没任何关联,甚至都不是治疗该药方要达到的治疗目的。
麻局骚扰黄婉清后,我仔细询问了黄婉清,得知麻局是在喝过几口药后突然发作的。当时他就像红了眼的一匹狼,死死搂着黄婉清上下其手。
我对黄婉清的话深信不疑,她一个小姑娘还不具备骗人的心思。我事后将中药悄悄化验了一下,突然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懵懂方果真的懵懂方,人喝后,便会如懵懂人一样。懵懂方的药物疗效里,居然含有非常强大的壮阳作用。我在得知这个结果后,简直哭笑不得,我不知道苏毓的祖先是否知道这个药方的真实作用。
在黄婉清的坚持下,精神病医院终究诶带走麻局。
邹利群闻讯赶来后,将精神病院的人赶鸭子一样赶得四散奔逃。
毓和安静下来,我带着药方径直去找宗玉。
宗玉按我的要求,已经放下工作去静心疗养了。我在岳城疗养院找到了她。
几天不见,她的样子简直是换了一个人。那天她来毓和时还显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的。而现在,她突然就像老了十几岁一样,萎靡地窝在床上,一张苍白的脸,一双无神地眼看着我。
我低声叫了她一声:“领导,我来看您了。”
宗玉虚弱地笑了笑,示意我坐。
我将椅子搬到她床边,将手伸进她的被子里,握住她冰凉的手,轻轻拖出来。
她犹豫了一下,反手来握住我的手,脸上漫过一丝红晕,小声说道:“李乔,我是不是要死了?”
我摇摇头笑道:“哪那么容易啊!领导,治病先治心,信心先牢固,什么样的病我们都能治好。如果自己放弃了,小小的感冒都可能酿成严重后果。”
宗玉笑了笑没说话,她松开紧抓着我的手,缓缓叹口气说道:“李乔,我不怕死的。真的,我现在就在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说道:“有个事我想给您汇报一下。您知道我不是中医,但我想用中药来疗理您的身体。您可以拒绝,毕竟我对这件事没完全的把握。”
宗玉愣了一下,突然就笑了,她示意我扶她坐起来,靠在床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我没说出来药方是我在《玄黄》里找来的,《玄黄》是一本奇书,孙小鹏的父亲孙川靠着这本奇书在国外打下来了一片天地。余敏曾经透露给我一个信息,孙川如今在国外的华人圈里,简直就是神一般存在的人物。
我知道孙川没有任何的医药知识,他只是一个钟表匠,他能在国外呼风唤雨,靠的就是《玄黄》。
如今《玄黄》落在我手里,我不能让《玄黄》成为摆设。
“我不懂医学,你是专家,我相信你。”宗玉淡淡一笑道:“李乔,你说,我要怎么配合你。”
“喝药!”我认真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喝两碗中药,五天过后我再来看你。”
“行!”她回答得很干脆,突然将手搭在我的手上,轻轻摩挲一遍,叹口气说道:“李乔,哪怕喝了就死,我也听你的。”
她现在是个孤苦无依的人,别看她在外面风光无比,回到家里,她就像被世界遗弃了一样的。
她在男友突然辞世之后,一度心灰意冷,绝望至极。她恨不得跟了男友离开这个人世间,如果不是男友的父母在最后关头出现在她面前,她应该早就追随男友而去了。
她在看到悲痛欲绝的男友父母时,她突然有个念头,既然男友走了,她就应该承担起照顾两位老人的未来。男友父母在儿子死后,并没将怨气撒在她身上,而是真诚地忏悔。
她成了男友父母的异姓女儿,从此将自己封闭在一个人的世界。
屋里就我们两个人,洁白的墙壁泛出一片令人心悸的白。宗玉就像一匹耗尽了体力的美丽小马,孤独而凄凉地徜徉在一片衰草萋萋的土地上。
我想安慰她,却发现找不到一句合适的话。
她突然拉起我的手,轻轻往她胸前按,羞红着脸说道:“李乔,你帮我检查检查,我要不要切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