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夕下意识皱起眉张嘴捂耳来应对这剧烈的噪音,下一瞬恍惚感过去后,带着浑身恶心到几乎瘫软的不适感,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在这“量子转化跳跃”过程中,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她就要睁眼瞧一瞧眼前,却只瞥见一抹黑暗中带点墨蓝的颜色,像是谁的眼睛。
还没等她看清,仿佛被突然击中腹部一样猛地飞出去,她除了那剧烈的不适几乎什么也再感知不到。
她弓起腰几乎将自个的内脏也全吐出来。
缓了大半天,秋夕睁着还带点泪花的眼前四下打探。
现在倒是落了地了,秋夕就去一边望着周围,一边去摸自己身上带着的东西,尤其是之前她加工过的碎玻璃片。
现在周围沉寂在一片黑暗中,她慢慢猫着腰走了几小步,脚边好像就停留着什么东西,秋夕没敢再走,停了下来。
但她的手没有摸到自己的兜,触手的布料感觉似乎也并不是自己那身运动服的感觉,更不是自己套在身上的,卜佳尔的那身衣服。
秋夕心头咯噔一下。
她屏住呼吸,又在身上摸索一下,自己的小碎玻璃更是不见影子。
答题卡和试卷早在考试结束的时候就自个消失不见了,说来也是,哪有考试结束,还把答题卡跟试卷留给你的。
秋夕伸手去摸自己的头发,是比自个原来的长一些的,原本她只是齐耳的短发,如今却至肩部,但其实也不排除万一自己在这跳动过程中,度过了几个年头。
秋夕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将头发拉来一缕,捻了两下,又放到鼻子跟前嗅嗅。
手感比较顺滑,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像是不久前才洗过的。
周围的布置她自己摸索着像是个房间,似乎不断有一阵阵细微的沙沙的声音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秋夕朝边上摸着走过去,尽可能睁大自己的眼睛看清周围。
等摸到了墙,触感有点涩,应该是墙灰。
秋夕向周围小心的摸着,就摸到了窗帘。
她掀开一个小角,向外看去。
她在一栋楼上,所在的楼层不是很高,外头是一片林地,不远处是些别的建筑,一目可见其顶,但再远,她就看不到了。
秋夕回到屋子里,又探索了一会儿,找到了唯一的一个单独的隔间,里面或许是卫生间。
她没有进去,回到主屋继续翻找。
过了一会儿,她就在床头柜找到了一个打火机和几盒火柴,还有几瓶小小的药,这个时候,她眼前竟然浮现出药品名字的翻译来。
是一些维生素和抗生素。
这个是……
和在翻译伊利尔语言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
答题卡还在?
秋夕皱起眉,之前它不是说携带生效吗,但现在她也没在自己身上找到答题卡……
难道在这间屋子里?
只是不知道答题卡翻译功能的有效距离范围是多少,否则她就可以缩小范围了。
秋夕暂且记下,在周围找了一会儿,找到了好些蜡烛,但还是没找到答题卡。
她拿着一根蜡烛和打火机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在里边点燃蜡烛。
有马桶和淋浴,但一些容易见水的地方有掉漆和锈迹。
在蜡烛摇摆不定的暖色的光里,秋夕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年轻,而又显然不是自己的脸。
但也确实是倆眼睛一鼻子一个嘴两只耳朵。
秋夕拿着蜡烛出了卫生间,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靠近门的地方有一排很可爱的小松鼠挂钩,上面挂着一件白大褂,一大串钥匙,一个厚厚的带着绳圈的纸夹子,夹子上还别了一只细细的圆珠笔。
秋夕将蜡烛举近,白大褂的上口袋上插着一排各种样子的笔,另一边别着一个长方形塑料徽章,上面是红色的一行字样:索莱勒姆(茄属植物)特监医护中心。
嗯?
秋夕有点茫然的望了这个名字半天,恐怕又是翻译的问题了。
即使它贴心的给自己还加了个括号标注,但自己还不是很懂,不过后面那个“医护中心”,她倒是看懂了。
将那个纸夹子取下来,秋夕很快的翻了一遍。
这里记录的大概是一些同事交接班和值日表的东西,像日志薄。
其中有些用别的颜色圈出来的人的值班表和其他日程的名字,是罗菲,而日志薄最上边的主人名字,也是罗菲。
与之并列的还有所属部门。
秋夕把夹子放回去,看了下钥匙,几乎所有的上头都贴着布胶,写着似乎是房号的东西。
住院部吗……
秋夕在床头再翻了一遍,那里有一个手表,靠近被窝的枕头旁边是一个看起来就很贵的怀表,里面有一张照片,里头的人是个年轻帅气的金色卷发男人。
秋夕再次尝试寻找其他东西,很快她就在自己的枕头下面发现了一本日记,主人是罗菲,前半部分写着她来索莱勒姆(茄属植物)之前,和那个帅金卷的各种故事,后半部分添加了在索莱勒姆(茄属植物)特监医护中心的生活,和对帅金卷的思念之情。
前后的转折点就是她接受调任,来这里镀金一段时间,似乎也很正常。
秋夕在屋子里找到了本日历,对照着那日志薄查看自己明天的日程。
但令她疑惑的是,日程上今晚她应该在病区值班直到明天的,却出现在了这里。
大概是和别人换了?
秋夕没在日记里看到原因,今天罗菲的日记的内容只写了“好想金卷啊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呢”之类的话。
秋夕最后还是将床头的闹钟提前了一会,躺回了床上,给自己盖上被子。
她叹了口气,用被子揩去手心的汗,但心里的慌张还是令她发虚。
就好像打游戏入迷到了凌晨才睡觉,睡得迷迷糊糊间明明游戏小人还在脑子里腾腾乱跑踏的她心轰轰直跳,就听说今早要考试。
再往前一些时候,她还小的时候,这感觉就像假期快要结束的时候,在深夜里敷衍着补作业的时候。
在老师决定抽查假期作业而不是普查却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发现自己中了奖正在被翻作业的那个时候。
秋夕梦到了。
她在教室里等着老师检查作业,老师就在她面前翻着她的作业,而很快,老师就把那作业摔到了地上,作业却一跳而起,张开书页,变成血盆大口,嚎叫着扑面而来。
秋夕一把打落扑过来的作业,瞪着眼睛直起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