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办公室,夏明阳随即就把古清河跟唐毅叫了过来。
三人是合伙人,在公司事务上权利是一致的。但夏明阳身居总裁,管理上属于主导,比两人又多出来一些范围内的行使权。
他们聊工作,韩忆桐就坐在转椅上背靠着几人,浏览相关新闻。
算起来方连海应该要主动打个电话了,但这个电话迟迟没有等到。
恒远跟隆和的关系,随着车祸所造成的舆论风暴,彻底决裂。韩忆桐的考虑不在别人怀不怀疑车祸主导是不是自己,是他知道,方连海除了振威,在意图解除跟恒远的合作之前,并没有解除过其它押运公司。
且这么大的押运业务,也不是谁想接就能接过来的。整个临安,有实力跟隆和全面达成合作的三个公司都不到。
不管哪方面考虑,韩忆桐都觉得恒远之外,振威的希望是最大的。常理而言,隆和找他打个电话,询问下押运报价之类的问题挺正常的。
现在,则有点看不懂了。
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隆和不打电话,他就得主动打。因为等待的时间,已经超过了预期。
“老婆,干嘛去啊,还有事想问你。”
夏明阳叫了她一声。
“我打个电话。”
唐毅喝了口咖啡:“明阳,我觉得既然韩忆桐提出来的做普法论坛,就该交给她接手。其它人弄,我怕弄不好……”
“毅哥,不说论坛的事,我平时就差求着让她来这工作了。人看不上咱们小事务所,忙自己大事业呢。”
古清河从进办公室就有点沉默,上次韩忆桐踹她一脚,整个公司的人私底下都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说她跟夏明阳关系匪浅,被韩忆桐撞上打了一顿。
说她跟夏明阳之间不干不净……
这些传闻倒无所谓,关键她心里实在太别扭。因为她发现,夏明阳现在很幸福,她有几次来他办公室,能在门口听到他跟韩忆桐打电话。
一口一口一个老婆,亲爱的。那种带着幸福的口气,简直让人无所适从。
她心里高冷如此的男人,在别的女人面前,其实就是只乖顺的猫。
错觉,夏明阳跟韩忆桐闹矛盾是错觉,冷战也是错觉……事实是,两人真的是夫妻,比寻常夫妻关系还近的那种夫妻。就跟唐毅说的那样,夏明阳嫁的是爱情……
意识到这一点,她心脏高高悬着,找不到落点。
不甘心,妒忌,愤怒……
她觉得以夏明阳的条件,什么样子的女人都找的到,为什么是一个言行粗俗的暴力份子,连个专科文凭都没有,充其量有点社会关系的普通人?
孕期,那么关键的时刻,韩忆桐连照顾都不让他照顾,整体只忙工作,神出鬼没的,说不定根本就不在意她肚子里这个孩子,他还厚着脸皮去倒贴。
值吗?
很微妙,以前没有韩忆桐,她是这两个男人的中心。牵扯到韩忆桐,她现在连点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直接被人KO出局。
骄傲优秀如唐毅,简直就是韩忆桐的忠实拥护者。对自己,最近冷嘲热讽……
所以两个男人讨论的普法论坛,她没参与讨论。因为听不得有人说韩忆桐任何好处,这么简单的一个提议,国内也不止一个普法论坛。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还非她不可。
“清河姐,你说话啊,给点意见……”
夏明阳心情很好,笑盈盈抬手拍了下发愣古清河。
古清河被他笑容一刺,思维就乱:“我,我一直在听。但觉得不用先急于这个,咱们前几天会议上才决定一些事情,再费心这些,特别麻烦。”
“不麻烦,想快速发展,真正重视线上,这是必然要考虑的。且宜早不宜迟,不然我一大早就把你们俩叫来了!”
古清河尽管心里不舒服,但知道夏明阳说的不错。稳了稳:“明阳,你先拿个提案出来,咱们会议上可以讨论表决。”
“提案我肯定要找人做,我自己也需要再好好想想这个。现在要的是你跟毅哥明确的态度,咱们在一条线,古氏反对也没用的。这件事我个人觉得特别有意思,有意义。做得好,以后说不定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唐毅无所谓:“我没意见,可以先提供一些思路,找相关技术公司咨询一下。”
停了停:“明阳,其实你老婆真的是营销这方面的天才。而一个新软件的开发,除了有其核心的亮点跟技术,营销也是最重要的。你再努力努力,争取让她过来啊……”
古清河讽刺:“什么人都可以被称为天才了。”
唐毅对这位情圣现在根本没丝毫的好感,为了讨好夏明阳,对他这个多年的朋友说冷落就冷落。这种人,就算没有韩忆桐,也压根不是夏明阳的菜。偏偏,还自视甚高。
没错,IQ智商,古清河是个天才。但人格魅力上跟为人处世上,她这个天才在韩忆桐面前还真不够看。
韩忆桐花心不假,可也没惦记过有妇之夫……
“清河,你对韩忆桐了解多少?”
“我就知道她以前做过两个公司,全垮了。”
唐毅玩笑:“那你知不知道之前针对东泰跟清源的舆论是谁弄的?你以为是个人就能让两家当地的支柱产业摇摇欲坠,你以为谁都能轻易把舆论做起来。清河,你让古叔叔试一试,看他有没有把握操纵这种规模的舆论!”
“韩忆桐做垮公司不假,这跟她营销方面的能力并不冲突。而且,咱们做人能不能记着点别人的好,你那次醉酒,是韩忆桐过去解围,把你送去医院的。咱们事务所发展顺利,生意不是真这么好做,是东阳的很多人都会给韩忆桐一点面子……”
古清河脸色难看:“她帮我解围?分明是明阳的意思。”
唐毅嗤笑不语。
夏明阳眼睛在两人脸上流转,怕这俩人吵起来,忙道:“那就说定了,这事我让人抓紧做提案出来,你们俩看看。”
……
而被议论着的韩忆桐正在门口走廊尽头打电话。
何依秋?
方连海说不好驳何依秋的面子,想考虑临安本地的何依秋介绍的另外一家安保公司。
韩忆桐趴在了窗前,视线看着楼下车场,口气有些冷淡:“方叔叔,面子值几个钱?您现在给我谈面子。”
“您用不着担心得罪我,进而施舍般给我几个银行业务,没必要这样,我不是流氓。不过,咱们也接触挺久了,我能不能好奇问您一个问题。”
“你问。”
“何依秋给你开了什么条件,让你将振威踢出局?”
方连海隔着电话感觉也不自在,他卖何依秋,就是不想牵连到自己。
做到隆和银行老大的位置,看人不说十拿九稳,也差不多少。
但他看不透韩忆桐的底线到底在哪,对方摆明是要隆和押运业务,不管是礼是兵,韩忆桐做的够多了。包括恒远那次押运,没证据,方连海也知道肯定是韩忆桐。
韩忆桐处心积虑,百无禁忌,隆和不肯合作,就是得罪人。所以他接到韩忆桐电话,不假思索就把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
银行趋利,何依秋跟韩忆桐的个人恩怨,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自个银行,则坦然接受何依秋自己主动提高的贷款利息,脱身事外。